第80章 内劲自生道试来临
回到城北的出租屋内，张启文洗净双手，把怀里的八卦掌根本图掏出来摊在桌上。
平复了一下心情，静气凝神，他感觉到心跳减缓了许多，但仍然没有睡意。
这些天每晚都熬到很晚，经常通宵到天明，真的困了就闭目站桩代替睡眠，几乎没怎么睡过，那位西域的皇子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这种高压状态让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把那本《神符精要》完全吃透，现在忽然让他放下重担，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调整。
又过了一会儿，张启文不想不念，完全放空了心灵。
借着柔软的床铺，他终于感觉到困意，合上双眸，临睡前把脑袋转了个角度，面向桌子。
“这就是根本图的本来面目？”
张启文紧紧盯着桌上那卷羊皮纸，纸上的太极八卦图彻底活了过来，仿佛永动机一般不知疲倦。
流转之间生出一黑一白两团气，相互交融，像是两条鱼在里面纠缠，过了一会儿，混合在一起的气体又迅速消散，出现和消散的速率基本一致，维持着某个奇妙的平衡。
他伸出手去触摸，分明没什么感觉，但收手时又能带出一团，感受着黑白二气从指尖缓慢流逝。
他预感这就是根本图能让人生出内劲的秘密。
趁着这两团气体没有完全泯灭，张启文手指轻弹，一黑一白没入床上的肉身，他仔细观察着，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然而直到桌上的根本图生成新的气团，他的肉体也没有什么变化。
“量不够么？”
他又弹了一团，仿佛泥牛入海，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张启文索性集中精神，拿起桌上的羊皮纸，贴到脐下三寸，细细的气流缓缓注入身体，他耳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有门！”
床上的肉身显然自行转运着气血，阵阵热流透过空气，把屋子里烘得如同初夏，连元神状态下的张启文都感觉到了温热。
但他总觉得似乎差了一把火候，气血分明要开始蒸腾，这是生出内劲的预兆。
可仿佛有人从一锅将开的热水中舀起一瓢，又重新倒回锅中，如此循环往复，压制着水不能抵临沸点。
“不行，再这样下去这身气血吃不消。”
一念及此，张启文扑向床上的肉身，两者相撞，滚烫的感觉涌入大脑，他咬牙承受着，可无论怎么努力搬运气血，壮大热流。
下丹田这口大锅里的“热水”始终保持将沸不沸的形态。
“哼！”
冷哼一声，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木盒，里面是两支三十年的老山参，汴京物价不比长泰和凉州，这一盒要八百两银子。
将山参送入嘴中生嚼，一股沛然的热流从食道滑下，直奔脐下三寸，气血终于蒸腾起来！
“咔嚓！”
张启文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丝丝白气从周身升腾，他赶忙起身走到院子里。
气温骤降让他身上的汗液蒸发愈发明显，仿佛深冬的清晨，刚揭屉的包子，迷得人眼前全白。
他指尖朝地掌心朝天向外一递，霸王送客！
双掌之中多了一道无比生猛的劲力，八卦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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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三年的终试对于大宁来说都是一次盛会，今年的道试更是如此。
好在今年的场地设在汴京郊外的景室山脚下，若是同儒试一样在学院举行，怕是人都挤不下。
张启文这几日的作息时间调整了回来，旨在将自己的状态维持在最佳状态，他一向对自己的大心脏很有自信。
绝大多数人在面对大事之前的夜晚，不免彻夜难眠，这是心态不够成熟的表现，比如同坐一个车厢的武启隆就哈欠连天。
“阿隆，你一个临阵磨枪都算不上的门外汉，凑热闹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累？”
“嗨！我昨晚想着我要是能拿个头名，那我爹不得蹦起来呐，连夜扛着马进京都有可能。”武启隆连说带比划，仿佛已经在庆祝自己拿到头名。
“行了行了，还连夜扛着马进京，三舅一把年纪了，这么折腾哪儿受得了。”
“话说回来，汪洁你怎么在这儿呢？我可听说凉州的府学把你名字都贴门口了，那家伙，百年未有啊！
姓黄的院长恨不能拿你当活招牌，凡是路过一个人，就拉着他介绍你的光辉成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教出来的！”
张启文闻言来了精神，问道：“黄院长那么得意呐？那袍哥呢？袍哥不得原地升天啊？”
他的袖子被扽了又扽，四目相触，汪洁恼怒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意，很显然她不喜欢对李袍夫子不尊重。
汪洁似乎精心打扮过，腮红擦得极自然，香粉的味道很好闻，张启文一上车就闻到了，今天穿的不是那身学士服，红白相间的长裙很是端庄，唯独胸前鼓鼓囊囊十分有料。
她没有回答武启隆的提问，而是瞥了一眼武启隆，盯着张启文，吐出一句话：“跟你说个事情。”
“说呗，阿隆又不是外人。”
汪洁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前几天找了孔院长，他同意你留在都城的学院再读三年，三年后你还能参加国考。”
张启文本就志不在此，汴京的生活挑费比凉州，比长泰县高太多了，他很害怕继续卖符给符会斋会招来什么灭口行动。
纵使有心再考，他也没有理由留在都城学院，书无非就那么几本，把状元郎的笔记读透才是正道。
最主要他想回凉州再琢磨琢磨虎峡口那尊石虎，说不定元神能更进一步，汴京里的花魁太过骇人，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嗯。”单一的音节表明他的态度有些敷衍，紧要关头他对后路没什么兴趣，赢下眼前的道试才是首要目标。
汪洁又扫了一眼武启隆，后者浑然不觉有什么不正常，门帘子前头把式的长鞭挥了挥，马车行进的速度减缓。
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汪洁便整个人扑了上来，张启文分明感觉到唇间一片温润，紧接着熟悉的味道充斥口腔，他瞪大了眼，整个人瞬间宕机。
什么道试，什么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什么先天通窍的最强对手，统统消失不见。
武启隆大眼溜圆，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嘴巴绷紧保持着沉默。
“少爷小姐们，前面走不动了，劳烦你们下车走几步了。”车头把式的声音传进车厢，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红白的倩影撩开门帘，瞬间窜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