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婆没了可以再娶
“无耻！无耻！”
王铎等人亦是痛心疾首，不断地咒骂郑芝龙。
彷佛是前不久的马士英和卢九德一般。
“钱谦益！看看你办的好事！”
骂了半天后，李绰将矛头对准了钱谦益。
“你口口声声说郑芝龙素服王化，又和你颇具渊源。”
“足能靠着朝廷威压和郑森掣制！”
“但是现在呢？”李绰咬牙切齿道：“一千万！一千万！郑芝龙索要整整一千万的军饷啊！”
“咱们上哪去给他这个海贼凑啊！”
“没错！”梁云构也破口大骂道：“钱谦益！要不是你咱们早已经迎了福王来京了！”
“纵使福藩和咱们有旧怨，马士英和卢九德也是小人和阉货。”
“但只要衮衮诸公以大义相劝，未必不能让朝堂众正盈朝啊！”
“可是现在四镇虽然兵退但却来了一个更为险恶的海贼！”
“与其让郑芝龙在南京猖狂，咱们还不如迎了福王啊！”
一时间，在李绰和梁云构的带头下衮衮诸公们回过神来痛斥着钱谦益。
可是钱谦益也是吹胡子瞪眼。
“哼！迎接郑芝龙之事可不是老夫一个人下的主意！”
“梁侍郎，李施琅，老夫记得没错的话。”
“当初你们二人可是大力赞同此事的！”
“怎么？现在出事了就想把责任全推给老夫吗？”钱谦益不甘示弱地反驳。
“你！”李绰和梁云构见状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
史可法见状怒喝道：“如今郑芝龙都打到南京城下了！我等不齐心协力御敌，保住大明朝的江山。”
“在这里争长争短成何体统！”
“哼！”梁云构和李绰眼见史可法开口这才勉强住口。
“史阁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掣制郑芝龙啊！”
“若是不然，十万海贼一旦发难，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可就危险了！”王铎心有余悸道。
“掣制？本阁如今又该如何掣制啊！”
史可法唉声叹气道：“四镇已经兵退，马士英和卢九德已经和我等势如水火。”
“国库之中又毫无银两，哪里能满足郑芝龙的胃口让他退兵啊！”
此言一出，衮衮诸公皆是唉声叹气。
要他们出一千万两银子这不是让他们死吗？
可不出这一千万两海贼一旦攻城那可就全完了！
一时间，衮衮诸公皆为毫无主意。
半响之后，吕大器开口道：“不如再次向勋贵们募饷吧，一千万两虽然多，但是南京城中的二十家勋贵都是富可敌国之人。”
“就算一家出五十万两也能凑出这一千万两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地眼前一亮。
“秒啊！秒啊！”
“勋贵们富可敌国定然能凑出这一千万两！”梁云构等人大喜过望。
可是钱谦益却叹气道：“诸位，勋贵虽然早已经失势，从他们身上募集百八十万两不是问题。”
“但是一千万这个数字太多了！这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
“一旦将勋贵们逼急了，他们带着自己府上的家奴丁壮生事开了南京城门迎海贼入城。”
“那咱们可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衮衮诸公们勉强提上去的精神气又下来了。
勋贵们的确有钱，衮衮诸公们也的确能逼着他们出钱。
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让勋贵掏这一千万两非把人家给逼急眼不可！
等到那时，那些勋贵必然会带着家奴和丁壮在南京城中生事！
当然以勋贵们的战斗力其实镇压起来根本不难。
随便调些兵马就能把这些养了三百年的废物们给收拾了。
可问题是衮衮诸公要是有兵马还至于愁成现在这样吗？
别看南京设有四十九卫，名义上兵马无数。
但朱元璋设置在南京周围的卫所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名存实亡了。
几十名倭寇都特么能打到城下，横行无忌呢！
当然了衮衮诸公要是发动书生和百姓的确能把勋贵们给收拾了。
可问题是南京城一乱，海贼在城外肯定会浑水摸鱼啊！
所以这一千万勋贵是没法出了，至少没法全出了！
勋贵指望不上了，詹事姜曰广又开口道：“千万纹银，郑之龙的胃口太多，咱们根本没法满足。”
“既然如此，倒不如驱虎吞狼！”
“遣人赶赴上游借左良玉之兵驱逐海贼如何？”
此言一出，还没等有人喝彩史可法的腿就直接哆嗦起来。
“居之！你何其之愚啊！”
“左良玉之兵在湖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过之处，妇孺杀掉，男丁裹挟，我等避之尚且不及。”
“又怎能将他引到江南来！”他急忙驳斥道。
“没错！左良玉这个乱臣贼在湖广搞得天怒人怨，湖广士民宁愿帮闯贼都不愿意帮他。”
“我等衮衮诸公又岂能引火上身！”王铎亦连忙附和道。
左良玉的部队众所周知，他那八十万大军宛如蝗虫一般将湖广各地犁成了白地。
湖广的士绅们，洞庭以北的迎了李自成，洞庭以南的迎了张献忠。
就是不敢迎左良玉这个大明朝的正牌宁南伯啊！
就左军的军纪要是衮衮诸公将他们迎到了江南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眼下，南明实力最强的左良玉衮衮诸公不敢迎。
江北四镇又被他们耍了一回，卢九德和马士英更与他们势同水火。
而且被郑芝龙在长江边来了那么一出后。
看着郑王爷手中的几万精甲不止是高杰等人怵，衮衮诸公也觉得郑芝龙实力强大四镇打不过啊！
既然如此，四镇打不过郑芝龙迎了也没用了。
所以环顾一圈后，衮衮诸公悲哀地发现。
他们想从郑芝龙得从，不想从郑芝龙也从啊！
“以郑森为人质逼郑芝龙退兵如何？”吕大器最后不死心道。
“对于郑芝龙这个海贼来说，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就连爹娘没了也能再认。”
“他所图甚大，区区一个儿子又有何用？”王铎悲哀地开口道。
衮衮诸公闻言不由地长吁短叹。
将心比心，在一千万面前儿子算个什么东西啊！
至少衮衮诸公要是处在郑芝龙的位置能拿到一千万莫说是儿子了爹妈都能献祭啊！
“无路可走，无路可走，我等衮衮诸公无路可走啊！！”史可法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