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7章 全靠脑补?
杨喑再是咽下嘴里的一口饭菜,拿起手帕擦拭了下嘴角,不好意思道:
“太原公府里的菜肴口感舒顺,堪称一绝。我稍有纵口,便有如此不雅态势了,还请太原公和夫人见谅。”
高洋展露笑颜,且劝杨喑饮久酒一杯。
在旁的李祖娥亦是停箸翘首,美眸流转,打趣说道:“近来府里的厨子手艺确实是长进了不少。”
高殷看着自己阿母一如既往傻白甜的模样,忍俊不禁。
正在高殷忍俊不禁时,却又刚好瞥见了来自高洋那锐利的目光注视,高殷遂收起笑容。
杨喑发现郡公府家的这位大公子非但时常将目光投放到自己身上,还时常怀有笑意。
而自己与高殷对上眼神的时候,高殷又总是会莫名奇怪提起木箸夹用青菜,好似在提醒自己青菜色尤甚好。
杨喑不禁暗自心想:此子早慧,自己当初在东柏堂已然亲自见识过,现下举动绝对是有意而为之。
杨喑眼轱辘子迅速转动:莫不是自己去年屡次在齐王高澄面前提及诸如“高殷早慧,长此以往,恐将尊卑失伦、长幼乱序。”的言论,以至去年三月高澄南巡河南的时候没有选择带上高殷,从而被此子怀恨在心?于是此子今日方才如此作态?
高殷见杨喑眼轱辘子转得飞起,抻出双手合击了一巴掌,好似在拍打蚊虫。
高殷:“我也没有看见麻蝇【苍蝇】乱飞呀,怎么杨郎中的眼睛会转个不停呢?”
李祖娥连忙抻手遮着高殷的小嘴:“道人,不可如此无礼!”
高洋则是向杨喑劝酒一杯:“犬子顽劣,还请遵彦见谅!”
杨喑饮酒一杯后,扒拉了碗中一口饭菜,内心暗自感叹:自己也是出于好意,并不想让此子过早卷入权力的漩涡中呀。
杨喑内心:娃子呀,东柏堂,你现在还小,把握不住的。
膳后,高洋留杨喑在一处灯火晦明处,进行了一番密谈。
灯火晦明下,高洋古波不惊的眼睛异光流转,右眼隐晦的重瞳随着光线的变化显现得愈发明显。
是夜,高殷作问李生:“今日偷偷出行魏宅一事,只有你我还有娥永乐三人知晓,为何会沦落得满府皆知的地步呢?”
李生:“仆不知呀,仆对公子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公子何不作问一番娥永乐呢?我见那糙汉长相虽然憨厚,没准内心也是个告状鬼。”
高殷:“娥永乐不善言辞,向来嘴严,应该不会是他。
而当初我被大伯大屁股你袖手旁观之后,你那时答应我会在我偷喝阿耶美酒时不告知我的父母。
然而后面的我无论如何小心行事,依旧经常被阿母发现,其中缘由,难道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李生不寒而栗,那好像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自己公子的记忆力竟能如此妖孽,深记至此?难怪古人常说小孩子是不能欺骗的。
【曾参烹彘:曾参(曾子)的妻子要到集市上去,他们的儿子哭闹着要跟去。
曾妻向儿子承诺只要儿子乖乖在家,等自己回来会杀猪煮给他吃。
之后曾妻回来并没有选择杀猪,认为之前的承诺只是哄骗儿乖的手段。
曾参认为不应该欺骗小孩,长此以往,小孩也会成为欺骗别人、不诚信的人
曾参遂当场杀猪煮给儿子吃】
【PS:李生没有读书,所以不知道曾子,只知道古人】
李生连忙叩首谢罪:“当时公子尚且年幼,饮酒伤身,我...百口莫辩,任凭公子处置。”
高殷没有深咬不放,向上招手示意李生不必下跪。
高殷:“李奴向来伶俐,且替我想想,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
李生好是一番搜肠刮肚,最终出语:“我记得我们从偏门偷溜出去的时候,好像碰见一个库直【侍卫】!”
“姓甚名谁?”
李生小眼轱辘子流转:“我想起来了,是郡公的贴身库直阿改。”
眼见答案不言而喻:即高洋格外关照高殷,还特地派有侍卫悄悄监督高殷。
高殷遂让李生出去了,还嘱托李生仔细查一下这个阿改。
高殷顾自打开自魏媖那借来的五个包袱。
袱布揭开,显露出流光溢彩,金玉琳琅满目。
高殷仔细翻看,只见大多为女子金玉首饰,可惜就是没有五铢钱。
高殷:“这里面该不会大多都是魏媖将来出嫁要用的嫁妆吧?”
高殷仔细思索一番。
金玉首饰,若是变卖,难免大打折扣,而且亦是覆水难收、一去不复返的换物之事。
魏媖尚是少女,懵懂无知,脑子一虎,把私房宝悉数掏出借给自己。
自己若是将这些可能是嫁妆的首饰给变卖了,来日不能原物归还,定会惹来女子的伤心。
高殷越想越感觉自己是在欺骗无知少女。
少顷,高殷暗叹一声:“变卖首饰换财一事终究不妥。”
高殷再是狡黠一笑:“不过魏媖这丫头属实太虎,还需长个教训,她的这些首饰就由我替其保管吧。
防止这小富婆来日一时愣头青,又被别的渣男给骗得两袖空空了。”
高殷顾自颔首:“自己绝非是在贪图魏媖的私财,而是在保护这些容易被骗的嫁妆!”
入夜,李生和娥永乐望月相谈。
李生:“先前我当众责难与你,也是出于好心,是要你识明尊卑有别的,你心里可不要太过怪罪我。”
娥永乐颔首。
李生见话不投机,遂改口道:“你说,公子今日所说的白色裲裆是从何而来呢?”
娥永乐:“不知。”
李生:“你说,会不会是魏夫子的妻子崔氏的呢?她的亵衣向来晾晒在后宅显眼的木杆上,容易取。”
娥永乐:“不知。”
李生:“应该也不是,毕竟崔氏的穿衣风貌向来大胆,应该是不好素白淡色的。”
娥永乐:“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李生:“好呀,你这糙汉,本以为你是木做的呆子,不曾料想,倒是颇为留意女子内物呀!?”
娥永乐挠发掩饰尴尬,尔后道:“本就是公子应变所言,又何须出处呢?”
李生:“公子乃天人,岂能以凡夫俗子而视之呢?自是不会信口编排。”
娥永乐:“你所言甚是!”
李生猜测道:“可若不是崔氏的,那莫非是魏家小姑娘的?
可我李生与公子几乎算是朝夕相处,自己都不知道魏家小姑娘的裲裆颜色,公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
李生没有说出后话。
娥永乐和李生面面相觑,后来相视一笑,仿若得到了契合的答案。
李生遂愉悦回屋。
天上明月照眷夏草,李生脸上亦淌露着狡黠笑容。
次日,李生遵循高殷的吩咐,探查阿改,却发现阿改刚好被调派到了其他地方。
至于阿改是调派到了哪个地方,一时之间竟无,下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