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戛纳
在3月25日举行的第73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李胺导演的《卧虎藏龙》获最佳外语片奖，李胺导演凭此片在国际国内获得巨大声望，章子仪正式晋位国际章。
王演这边遇到一点小麻烦，《朝阳》送审后被打回修改。问题倒是不大，只是不知道修改后再次送审会不会再被提出新的修改意见。
《朝阳》这部电影上影厂也有投资，朱勇德厂长对此事比较关心，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让王演不要担心，他会亲自去打听一下情况。
中影没有投资《朝阳》，毕竟影片投资规模很小，但韩三坪还是和秘书吴宏量说这事他要亲自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适当放宽一点标准，毕竟王演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导演了，而且他的漫画在国际上影响真的很大。
吴宏量对此有些意外，中影自家投资的影片过不了审核都是常有的事，韩总竟然有心情亲自过问一部中影没有投资的影片过没过审。
“我看重的不是这部叫《朝阳》的电影，而是王演这个人！这么多年下来，我见过的导演数都数不过来，这其中不乏一些国际大导，但唯独这个王演我是半点也看不透。”
“王演商业嗅觉确实非常敏锐。”
“不只是商业嗅觉敏锐那么简单。你看他最开始是画漫画，动物的，讲大熊猫，在全球火成那个样子；后来又接连画了各种题材的漫画，而且无一例外地火出国；最后又拍电影，结果咱们也都看到了，一部比一部卖座。现在他又要拍文艺片，看着是奔着获奖去的。”
“他还真能拿个有分量的奖项？”
“按理说很难，但这小子……谁说的清呢？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在大家尽可能地为其扫清各种障碍的情况下，这小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究竟能走多快？”
《朝阳》送审被卡，郝嫘比王演可急多了，三天两头缠着王演打听最新的消息，王演觉得她好像对拿奖很有信心似的。
“当然有信心了，我演的电影质量到底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戛纳真的能做到完全的公平公正，那咱们的电影就是能拿大奖。”
王演抱着她笑道：“拿什么大奖？是评委会大奖？还是技术大奖？”
“胡哥拿影帝，我拿影后，至于你……”郝嫘笑道，“那就得是最大奖金棕榈了！”
“哈哈哈哈……”王演大笑着把人抱的更紧了。
“你笑什么？”郝嫘扭动着身子问。
“我梦都不敢做这么美，诶，我说你是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郝嫘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完全入戏，而且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完全走出来，如果这样都没法拿奖，那我不敢想到底什么样的表演才可以。”
“别有太大压力，其实金棕榈和戛纳影帝影后的含金量也就那样，知道我为什么商业片拍的好好的突然要拍冲奖片吗？不是因为金棕榈、戛纳影后有多了不起，而是这些未来会越来越不值钱，我想趁着它还多少有点价值的时候拿一两个提高一点话语权。现在商业片也不赚钱，所以文艺片地位才很高，大家都不赚钱，但文艺片能拿奖啊！未来商业片越来越赚之后，这些奖项的含金量就会越来越低了。”
郝嫘坐在王演腿上，搂着王演脖子，此刻眼睛瞪得老大。
金棕榈和戛纳影帝影后原来在王演心中就这个地位吗？
提升话语权的工具？
趁着还有点含金量的时候赶紧拍一两部试试不然将来不值钱了？
太狂了有没有？
但她很喜欢！
激动起来她就拿自己的脸往王演的脸上贴。
三月底《朝阳》二次送审，这次终于过了，而且他还从朱勇德厂长那里得知韩三坪副总同样没少为这部影片奔走。
王演问郝嫘说：“这次中影没投咱们的《朝阳》，可韩总还是积极为咱们这部电影奔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提点礼物去表达一下感谢？”
郝嫘点头：“要不买点茶叶送过去？”
王演摇头：“茶叶市场价值太模糊了，听说最大的沱茶能卖350万，普通的茶叶就值35块，送茶很容易花了很贵的钱结果被对方当成便宜货。既然要送礼物，那就要送硬通货。”
“什么是硬通货？黄金？”
“你这也太硬了，送点茅台华子就可以了。”
郝嫘呸了一口，说道：“你才硬呢，流氓！”
王演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怪他！
……
上影厂专门安排人员负责戛纳报名事宜，王演则抽空飞了趟京城。
给韩总送茅台华子表达感谢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想高媛媛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实话实说，这趟京城王演还真不一定会来。
这次来京城对王演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高媛媛为他解锁了很多新花样，其中一些花样甚至是王演之前提过却被她无情拒绝了的，比如三通之类的。
她这次突然变得非常主动，甚至不用王演提，她就主动邀请王演尝试了。
“你上次说的那个……还想吗？”
“上次说的哪个？”
“装！继续装！还装是吧？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过了这个村，今后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说的是……那个？”
“嗯！”
“真的？”
“诶，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再墨迹我可后悔了！”
“嗯嗯……媛媛，你对我真好。”
“知道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就行了。”
“嗯嗯……嗯？”
“知道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就行了？”
王演总觉得她这次是话中有话。
一周后王演飞回魔都，随即他到办公地址紧挨着卡通王杂志社的个人工作室视察。
卡通王要恢复《功夫熊猫》的连载，王演也有意将《功夫熊猫》打造成长盛不衰的连载漫画，于是才有了这家个人工作室。
目前工作室已经招了十几个人，王演提供了接下来的情节大纲，工作室人员负责将其画成漫画，工作室的日常工作由杜骏负责管理。
杨羽（饺子）已经退学专心研究动画，王演一个电话将其招到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你以后就在我的工作室研究你的动画，遇到难点也能和同行交流一下。我给你开工资，你平时不用负责工作室的具体工作，专心研究你想研究的就行。”
杨羽当然心动，毅然弃医从动画，他肩上的压力比谁都大，只是他不懂王演为什么那么看重自己。
“你别多想，我就是单纯的感受到你对动画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强烈的热爱，所以想适当的为你提供一些便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就要求你必须为我的工作室效力几年，什么时候你想走了，随时走就可以。”
“这么好的条件，您不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走的。”杨羽咧嘴笑道。
“你自己不想走，没人会赶你。”
随即两人都笑了。
杨羽刚刚倒是说了两句真心话，王演这边不赶他走，他是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选择离开。
国内懂动画，又肯往里砸钱，还有能力往里砸钱的，除了王演，他还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换句话说，就算他今天不入职王演的个人工作室，将来他学成归来要筹备自己的第一部动画电影了时，他依然要找王演来投资。
第一选择当然会是王演。
4月19日。
朱勇德厂长正在上影厂主持会议——作为近年来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青年导演，王演的名字自然在会议上被频频提及。
“王演什么时候拍新电影有消息了吗？”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再让他跑了了，《神奇遥控器》的教训咱们必须吸取！”
“王演天然就该是咱们上影的，结果最大的一块肥肉反倒让中影给吞了！”
《神奇遥控器》对上影厂的刺激极大，要是光国内票房5000万也就算了，虽然同样非常心疼，但至少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可之后海外版权的1500万美元就着实令人难绷了。
当初听说王演去和中影合作了一部新电影，光是请好莱坞的化妆师就花了500万。
当时大家还有点幸灾乐祸，觉得中影这次多半偷鸡不成蚀把米，谁承想人家光海外版权就卖了那么多钱？！
更离谱的是影片的全球票房前两天就已经突破1亿美元了，其中光是在北美就卖了5000多万美元。
“诶，你们说王演最新的这部《朝阳》能拿多少票房？”
“不好说，电影倒是好电影，但和王演的前几部作品完全不一样，按理说这个类型的电影应该不会有太高的票房。”
“估计能有500万就不错了，影片的整体风格太压抑了，这类电影很难有太高的成绩。”
这时主持会议的朱勇德厂长突然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安静一下！”等会议室安静下来，就听朱勇德厂长继续说道，“第54届戛纳电影节刚刚公布入围名单了，王演导演的《朝阳》赫然在列。”
会议室里再次热闹起来，大家几乎全都在交头接耳。
朱勇德厂长当即拨打电话要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演，会议室这才再次安静下来。
电话接通。
“王导，我是朱勇德啊。”
“朱厂长，您好您好。”
“你那里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54届戛纳电影节刚刚公布的入围名单，你的《朝阳》赫然在列。”
“我也是刚刚看到的消息。”
“你以前可没少给大伙创造惊喜，这次还要再接再厉啊！”
“一定一定。”
等朱勇德厂长终于挂断电话，会议室里再次热闹起来。
“诶，你们说王演这次能拿奖吗？”
……
王演发现郝嫘的所谓自信都是装出来的。
之前她信心满满的自己这次要拿戛纳影后，而金棕榈就非王演莫属，结果等这次提名名单真的出来，就属她表现的最为夸张，甚至都到了有些语无伦次的地步。
“宝宝，咱们真的拿到提名了？你太厉害了！金棕榈，你要是这次真拿了金棕榈，那就是全国第二个金棕榈！还有影后，我要是真拿了戛纳影后，我就是整个华夏第二个戛纳影后！”
以上是郝嫘在家中骑在王演腰上说的话，王演听后就只能翻白眼。
如果这次自己真拿金棕榈的话——基本没可能，但如果真的拿了的话，那还真是华夏第二个金棕榈奖，第一个是大导演陈凯哥。
但郝嫘这次要是真拿了戛纳影后的话，那可绝不是什么华夏第二个戛纳影后。
“你上次不是信心满满吗？怎么？连华夏都谁拿过这个戛纳影后都没查清楚？”
“好像就只有一个巩莉？”
“巩莉那次是《霸王别姬》拿了金棕榈，巩莉可没拿过戛纳影后。”
“那这次咱们如果成功了的话，我就是全华夏第一个戛纳影后？”
“嗯。”
郝嫘露出憧憬神色，王演则补充说道：“其实还不止华夏第一个那么简单，更确切地说，是全亚洲第一个。”
郝嫘瞬间冷静下来，大脑也没那么亢奋了，人也终于舍得从王演腰上下来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兴奋了？”王演问她。
郝嫘道：“兴奋有什么用？拿不到奖就是零。要是这次的目标是华夏第二个戛纳影后的话，我还算有点心气；要是目标是华夏第一个戛纳影后的话，谁知道今年的评委会不会喜欢我的表演？但如果角逐的是全亚洲第一个戛纳影后的话，你觉得我真的配吗？”
“当然配了，你演的虽然也有瑕疵，但其实其他演员的表演也就那样，咱不用太怕那些所谓更专业的演员。”
“你觉得我和舒其比怎么样？”
“身材不如你，长相更不如意，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
王演丝毫没有犹豫就答道，没想到这反而让郝嫘有些生气了。
她用手点了点王演的额头说：“你这脑袋里整天装的都是啥吗？谁问你我们两个谁漂亮了？我问的是演技演技演技好吗？”
“演技？”
“当然了，你没看戛纳电影节公布的入围名单吗？她要凭侯孝闲导演的《千禧曼波之蔷薇的名字》一片角逐本家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我们两个是竞争对手！谁问你我们谁漂亮了？”
“问不问也是你漂亮，问不问也是选你。”
5月上旬，王演、郝嫘、胡君等《朝阳》主创乘飞机赴法国小城戛纳参加第54届戛纳电影节，上影厂已经提前派人过去打前站，王演等人抵达后直接入住酒店。
王演发现距离颁奖日期越近，郝嫘也就越是患得患失，早就没有最开始那牛逼轰轰的劲了。
倒是胡君看起来就非常镇定。
胡君听王演夸他，就哈哈一笑，说道：“镇静啥，我这不是知道自己肯定拿不到影帝吗，但凡有点希望，你看我还镇静不？早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