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裴黯
皇帝将禁制重新设好回到寝宫，走到一面挂着字画的墙边掀开字画，用力推开那面墙，出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昏暗，只有寥寥几个火把在墙上，勉强能看清路。走到尽头，从火把照着的光下摆着一条长椅，墙上挂着铁链，桌上放了锤子等刑具，都沾着血迹。一个穿着黑金色飞鱼服的男子背对着站在长椅前，腰间一把绣春刀映出寒光。
“瑾弦，孤找到能为咱们攻下天下第一楼的人了！虽然是个女娃娃，但她实力超群，是个可塑之才。孤打算让她进大内高手或者刑部，你觉得呢？”
飞鱼服披风扬起，他转过身来对皇帝作揖行礼。“陛下圣明，不过陛下真的相信她会加入我们？”
皇帝有些踌躇，万一这只是那顾洛依的计谋，那他就亏大了啊！“你说得对，孤命你天一亮就去太傅府跟着她，一定要让她加入我们。”
裴瑾弦抬手，“臣领旨。”
天一亮，perfect就睁开眼换好衣裳去洗漱，到魑冽的房间把他叫醒。昨晚说天一亮就起，还担心她起不来的尉迟小公子，如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perfect揪揪他的耳朵，再扯扯他的脸。“喂，起来了。”
魑冽翻了个身，打掉她的手。“别吵……”
“还找不找避水珠了？”她凑近魑冽耳朵，语气缓慢，带着些许的空远感。魑冽正做着梦呢，突然听见了一个可怕的女鬼在问他话，那感觉可真实，吓得他立马瞪眼，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
“顾洛依！我刚刚做了个梦！有女鬼叫我名字，吓死我了！”
perfect平淡的看着他：“你听我像不像那个女鬼？”
诶？这声音有点耳熟。
魑冽不太确定，掏了掏耳朵把脸凑过去，“你再说几句话听听？”
perfect一把把他揪下来，“快起来，要走了。”
魑冽拍拍被扯皱的衣领，嘀咕道：“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perfect斜着眼看过去，他做出个闭嘴的动作，讨好地笑笑。
“小姐，马儿已经准备好了。”
绿茵把包袱递给perfect，带着两人去马厩。一匹白马和一匹棕马甩着尾巴。
“哇，你们太傅府这马还不错。”
魑冽摸了摸棕马的蹄子，拍了拍它健壮的肌肉。马儿吐了吐鼻息，一甩脑袋拒绝了他的抚摸。
“走吧。”perfect和绿茵告别，把白马牵出来拉着往外走。魑冽想把棕马牵出来，那棕马高傲地不理他，自己走了出来，不要他牵。
“你还挺有脾气。”魑冽大力揉了揉棕马的头。
走到门口，意外的还看见了一匹高大的黑马。皮毛顺滑发亮，腿部肌肉明显，一看就是匹好马，比他们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顾大小姐？”骑在黑马上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着把剑，手持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是，你是？”
“我乃当朝镇抚司使，刑部尚书，裴黯。圣上有命，命我与你一同前行，回来后确保顾大小姐加入朝堂。”
他伸手示意perfect两人上马，“请吧。”
perfect和魑冽对视一眼，两人上马并肩而行，裴黯在后头跟着，三匹快马在无人的街道疾驰，一个时辰跑出了京城。
“咱们休息一下吧，都一上午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跑了许久，魑冽觉得屁股快没知觉了，吵着要下马休息。
将马拴在树上任由它们吃草喝水，三人也坐了下来，裴黯离他们比较远，但在能瞬间到他们身边的位置。
魑冽拿出绿茵给准备的干粮，放在嘴里咀嚼，一边看着裴黯，恍然大悟靠近perfect。
“我想起来了！他是裴黯啊！那个拥有玉面修罗之称的裴黯，裴阎王！”
“裴阎王？”perfect没听过这个词。
“他是镇抚司使，是镇抚司的老大，平日抓捕朝廷要犯。还是刑部尚书，审讯手段格外残忍，落到他手上的犯人就没有撬不开嘴的。”
魑冽一个哆嗦，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怎么突然这么冷啊？”回头一看，裴阎王正盯着他，面无表情，可他就是能看出裴黯眼底的冷酷和狠厉，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要把他刀了。
“我这破嘴，下回绝不乱说话了哈哈。”
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大口啃干粮去了。
歇了一会儿继续上路。有避水珠在手，他们不怕潜不到海底。裴黯将大拇指和食指弯曲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一只海东青从天上冲下来停在他举起的手臂上。
“去探路。”他抬了抬手臂放飞海东青，海东青长啸一声往天上飞去，由裴黯打头，跟着海东青，带领perfect和魑冽。
“裴大人，还要多久？已经晚上了。”
天空挂了圆月，他们还未穿过这茂密的林子。魑冽都想睡在马上，让马儿带他走。
“快了，阿肉的速度慢下来了。”
阿肉就是他养的海东青。话音刚落，阿肉就回来了，落在他肩膀。
“就在前面，驾。”裴黯一甩缰绳，夹紧马肚，perfect紧跟其后，只有魑冽累的喘气，几乎用气音喊出一声驾。
林子中有虫鸣，阿肉一路都有餐食，这会儿吃饱了又在前头飞，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我看到海了！”
perfect指着前方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咱们得快点了，潜下去还要时间，待久了不安全。”裴黯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了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子。
“小爷我再也不想来这了，这跟去西北有什么区别！”
魑冽下了马就腿软，站都站不直。靠在perfect身上勉强走到海边。
“你还能下去吗？”裴黯打量他的腿。
他的腿变得沉重，抬起来都很艰难。“估计是不行了。”
魑冽苦笑：“我这个样子下去也是给你们拖后腿，你们下去吧。”
他拿出避水珠给perfect，牵着三匹马坐在石头上等着。裴黯和perfect放下包裹，脱下外面的袍子减轻重量。
“这个给你。”perfect把避水珠给裴黯。裴黯摇头，“你拿着吧，我肯定比你潜的深。”
“我身体特殊，你会需要的。”
perfect把避水珠塞给他，先跳入水里。裴黯看着海面，把避水珠含进嘴里，也跳了进去。
如今天黑，海底漆黑一片，perfect把眼睛调成热感应模式，看清了身边的影像。裴黯在她左手不远处。她拉住裴黯的手带着他往下，裴黯不知道她如何看清路，但相信她不会害自己，放心的潜下去。
越往下，水越黑，perfect耳边只有水流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不断有鱼儿在身边游过，越下面的鱼长得也越随便，有的简直不忍直视。看来他们已经潜到很深了。
裴黯观察着周围，除了手上传来的感觉，他什么也看不到。要是他一个人在这，怕是不敢下来吧。
手上一紧，是perfect在捏他。裴黯回过神看着她，perfect指了指下面，估计那所谓的海妖就盘踞在那里。
‘我去找珍珠草，你等我。’
裴黯做手势，但……perfect看不懂，她看着裴黯两个手跟结印似的群魔乱舞，一猛子往深处游，给裴黯吓得差点开口说话了。
perfect看他也要下来，忙打手势让他回去待着，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懂，待那不动了。
perfect把自己的体温降到最低，那海妖无法感知自己，就算有水波浮动的感觉也只是海底生物。
到底下热感应模式就没用了，估计那海妖是冷血动物吧，热感应感应不到它。perfect打开照明模式，看清了海妖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八爪鱼，拥有又粗又长的触手和大大的脑袋。围着它转一圈在它头上看到一只眼，在脑袋正面也有一只眼，都是闭着的。
perfect慢慢靠近它，在它附近探索珍珠草的下落，都是沙子和水草，以及一些细小的海底生物。受到惊吓纷纷逃窜。
可能是它们逃窜的动静有些大，水波有些急速，perfect还在寻找珍珠草，没注意身后海妖正中间的那只眼正在缓慢睁开，身后的几个触手也在慢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