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服（新书求收藏）
时间也不早了，这个时候，基本不会有人再赶路。
就算有，来到留人居也会选择住店，所以留人居的节奏便陡然慢了下来。
忙活了一中午的伙计们，便开始准备起延后的午饭。
就在这时候，厨子和先前的伙计走了进来。
厨子看着桌上每个人面前摆着的托盘，有些疑惑，这都啥啊？
瞧见两人，暂时主持场面的账房先生便挥手让他们找位置坐下。
屁股一挨着板凳，厨子心头那好奇就跟吃坏了的肚子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涌，凑到身边伙计跟前，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中午有生意吗？这些菜又是怎么来的啊？你们别藏着掖着了啊！我都快急死了。”
一众伙计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
有个伙计笑着指了指柜台，“你看看那边的菜牌。”
厨子扭头一看，认真地扫了一遍，然后看着同桌的伙计，“我不认字啊！”
众人哄笑做一团，而后一个伙计便给他念了一遍，听得厨子更是满头雾水。
“什么羊脂白玉羹，黄金聚宝盆，我们哪儿有这个菜啊？”
一旁的伙计笑了笑，指着面前的托盘，“这个就叫琼浆玉液饮，这个就叫羊脂白玉羹.......这五样东西，加一起，卖五两银子！”
“不可能！”
厨子老熊脱口而出，惊呼出声，“你知道五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吗？县城最好的酒楼摆一桌上好的席面了！！！我知道你们想戏弄我，但你们编得也太假了吧！”
账房轻哼一声，“假？今儿自午时初第一拨客人起，总共卖出去四份金玉满堂，外加五份琼浆玉液饮和羊脂白玉羹，收入四十两银子，五百文铜钱，实打实地都在柜台里，这也能是编的？”
看着傻在原地的老熊，账房也不多解释，一摆手，“好了，先吃饭！”
每个人的面前的托盘里，是一碗糙米饭，一碗豆浆，一碗豆花，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炸豆腐和炖豆腐的混装。
当将信将疑的厨子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端起豆浆，喝了一口，他的表情便登时愣住了。
身为客人，只管吃就好了，身为厨子要考虑的东西就很多了。
这是咋弄出来的？怎么会这么香？口感为何会这么好？
咕嘟咕嘟，一碗细腻顺滑的豆浆很快便见了底。
一环视，原本吃饭如猪抢槽一般的伙计们，此刻都是小口慢品，细细回味。
卧槽，草率了！
他在后悔不迭中又端起了下一碗。
震惊——好吃——吃光——震惊——好吃——吃光......
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他也已经彻底麻木。
人家这菜，真不是他能比得了的，怪不得能卖五两银子。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反应过来，卧槽，五两啊！
我何德何能，能吃得起五两银子一顿的饭啊！
他的爹娘当初要是有这五两银子，也不至于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
他也不至于上山落草，当个反贼啊！
一阵胡思乱想后，他彻底放弃了一切的念想，既然如此，就把这当做最后一顿饭来吃吧！
当碗空了，盘光了，老熊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看来掌柜的本事果然厉害，也难怪不需要我。”
他朝着众人一抱拳，“诸位，再会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上哪儿去啊？”
老熊扭头，望着从后厨走出来的姜衡，恭敬地行了一礼，“掌柜的，感谢您赏了小的一顿这辈子都吃不起的餐食。小的清楚自己的斤两，就不给您添麻烦了，这就麻溜地滚了。”
姜衡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老熊跟前，眼神并没有任何的鄙夷，而是带着几分悲悯和叹息，“以前是做什么的？”
厨子红脸低头，“小人以前在县城的酒楼当过学徒。”
姜衡又问，“学到本事了吗？”
厨子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是弱了下来，“就学了些皮毛，不敢称真本事。”
“那你想学真本事吗？”
厨子猛地抬头，望向姜衡的目光中，是征询，是好奇，是震惊，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不敢确定的期盼。
姜衡朝着桌上指了指，“我把这些的做法都教给你。”
厨子如遭雷击，浑身一颤，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当即双膝Duang地一声砸在地上，“小人熊有德，从今往后，愿听掌柜差遣，万死不辞！”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什么狗屁朱掌柜的吩咐，都滚一边去，只有赐给他后半辈子安稳生活的再世活爹——姜衡。
而一旁的其余伙计看着，心头也没有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的愤怒。
甚至觉得老熊的反应很合理。
而后，极为羡慕。
姜衡伸手把厨子扶起，“先坐下，一会儿我回去慢慢教你。”
说完他拍了拍厨子的肩膀，望向了其余的伙计。
“今日辛苦诸位了。账房安排银子，此刻店中所有人，包括老熊，都赏银一两。”
众人的精神陡然一振。
本就被今日姜衡的神奇表演震撼的他们，在金钱的强大攻势下，差点就拜谢叫父了。
姜衡朝着罗远使了个眼色，罗远便来到门口，倚着门站着，注视着外面。
“我知道，大家先前在朱掌柜手底下安安稳稳地干了多年，我这忽然到来，肯定心思有些异样，也难免有些想法。”
姜衡缓缓开口，这般直白的话，让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这些我都理解，但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是山寨中人，我是寨主派来的，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忠诚与叛变的担忧。”
“大家来山寨，也无非就是走投无路了，否则谁愿意上山落草，当个反贼呢！老实说，我也一样，就为了混口饭吃，为了在这个狗日的乱世里能够活下去而已。”
姜衡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好几个甚至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为了混口饭吃，大家愿不愿意混一口更好的饭呢？”
“今天就一个中午，我们就得了这么多银钱。接下来的日子呢？有了充足的物资之后呢？大家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之后呢？”
“路给大家摆在面前了，怎么选，大家自己决定，有什么想法，晚上都可以找我来聊聊。”
“好了，就这样，大家忙去吧！”
“老熊晚上在后厨等着。”
......
坐在后院的房间中，【再提醒一次】变成【再提醒亿次】的罗远看着姜衡，“你当时应该直接逼迫他们表态的，那时候你气势正盛，又有刚给的赏银打底，而且那厨子也一定会站你这头，你这一放弃，他们冷静下来，恐怕就有变数了。”
姜衡笑了笑，“的确是这个道理，但又有个问题，如果只有一半人表态支持我怎么办？”
罗远一愣，姜衡继续道：“那剩下的我是赶走，还是继续策反呢？我如果一视同仁，那些率先投靠我的心里又会怎么想？没投靠的那些后面敢投靠我吗？”
他敲了敲桌子，“当问题摆在明面上，那就容易激化矛盾了。不如这样，让他们互相猜去，我稳坐钓鱼台。”
罗远听不懂稳坐钓鱼台的意思，但他明白姜衡话，可他还有一个问题。
“若是一个人都没来怎么办？”
姜衡笑着道：“那就劳烦罗大哥一会儿悄悄潜出去，然后穿个斗篷，扮做他们之中某人的样子，来敲我的门。”
罗远听得又是一愣，忍不住嘬着牙花子，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半晌这个老实汉子才喃喃道：“你要是当官，肯定是个奸臣！”
正说着，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姜衡望向门口，微微一笑，“看来不用劳烦罗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