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对长公主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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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朋自远方来

萧郦珠站在殿外,手中紧握着一把檀木弓,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拿起一支箭,搭弓拉弦,衣袂翩翩,发丝凌乱,风声从耳畔滑过:“丢!”

站在一侧的阿稚瞬间将手中的蜜橘往空中抛去。

“咻——!”

只听“咻”的一声,利箭从萧郦珠手中径直飞了出去,准备无误射中柑橘。

接二连三,阿稚将手中的五个蜜橘一同丢出去。

萧郦珠一把夺过五支利箭,旋身拉弓放弦,蜜橘全全被命中。

萧郦珠扯下蒙在眼上的黑布,扫了一眼,一抹久违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彼时风过,她的眼睛刚卓坚毅、清冷高贵,令人心悸的美。

阿稚上前笑道:“殿下的箭术愈发好了。”

“这可是岭南进贡的蜜橘,陛下尽数让人送到了殿下这,殿下倒是拿来练箭了。”阿稚戏虐道。

萧郦珠瞧了一眼,吩咐道:“这还剩下许多,这蜜橘有些腻得慌,我不太喜欢甜的,你看着,送到别人那里去。”

“是。”

阿稚出去时正要与匆匆走进来的容珏打了一个照面:“容珏公子。”

“嗯。”

容珏朝着萧郦珠行礼道:“殿下!玉楼春传来消息,似乎已经有了槿姑姑的消息。”

“这么快?”萧郦珠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走,阿珏,我们一起去看看。”

“是。”

槿姑姑,木槿,是先明德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四品女官。而在明德皇后崩逝后,木槿也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明德皇后崩逝得突然,萧郦珠一直怀疑有人在这其中做了手脚,但是一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唯有找到木槿,才能够知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城北大街的玉楼春,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酒肆茶楼,不少皇亲国戚、达官贵族都希望来此,不过这都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这玉楼春汇集天下江湖皇室高门几近所有的消息,你可以从中花高价买到你想要的消息,同样地也可以将消息卖给玉楼春。

玉楼春身后的势力庞大,却从无人知晓其身后真正的主人。

萧郦珠和容珏一直在暗中寻找槿姑姑多年,终无所获,只能将其希望寄托在玉楼春身上。

六楼的天字号是玉楼春最好的雅间,临水而建,厢房外的廊庑下倚栏可以看到碧湖景色。

萧郦珠坐在软椅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微微皱眉,饮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有些突兀的脚步声在廊庑外响起,容珏领着一半老徐娘而入。

“殿下,她是玉楼春的掌事,文娘。”

萧郦珠看去,那个叫文娘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可见得风姿绰约,气质不凡,看着是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萧郦珠听说过这个人的,听闻这长安城有一半的达官显贵都与这个文娘有“交情”,至于什么交情就不得而知。

“哟!没想到奴家这一生还能亲眼见一见传闻中的永阳长公主呢!奴家这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了。”文娘声音婉约悠悠。

萧郦珠不耐垂眸:“说重点。”

文娘笑得花枝乱颤,话说得倒是婉约:“哟!殿下可别怪奴家,咱玉楼春的规矩是得到消息一笔钱,说消息又是格外的算账,殿下和公子若是想听消息,可就得……”

萧郦珠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坐地起价?”

“奴家哪敢啊!不过这都是玉楼春的规矩,奴家空顶着管事的名头,到底也是替主人卖命的。殿下可别为难奴家呢!”文娘扇着扇子笑道。

萧郦珠倒也不与之多加纠缠,毕竟钱财对她来说无论多少不过尔尔,重要的是有关槿姑姑的下落。

萧郦珠用力摘下手上的一个白玉镯,丢在案桌上:“说吧!”

“哎呦!不愧是永阳长公主,这出手可真是大方!”那文娘也是个识货的,一眼便看出萧郦珠那镯子的价值不菲,立马笑得跟花儿似的。

文娘瞧了瞧四周,神色认真了几分:“殿下,您要找的那位女官,明德皇后身边的槿姑姑,正在您的封地,永阳郡,在天涯山庄的暗牢中。”

萧郦珠瞳孔骤然一缩,难掩震惊。

容珏的面色也是一脸沉重。

厢房中针落可闻,冗长的沉寂过后,萧郦珠拧着眉取下双耳上的红宝石耳坠,递给文娘:“这对红宝石耳坠是永州刺史进贡来的,本宫瞧着适合你的气质,便赐给你。”

“殿下这是?”拿人手短,文娘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本宫希望槿姑姑的消息到此为止,不希望有任何人知晓。”萧郦珠盯着文娘道。

文娘笑了:“殿下大可放心,奴家向您保证,今日只是断断不会让第四人知晓。”

“你明白就好。”

文娘拿着萧郦珠赐的那对红宝石耳坠欢天喜地正准备出门,萧郦珠却忽然出声:“等等。”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萧郦珠勾唇意味深长一笑:“命人泡一壶庐山云雾和南安石亭绿送来。”

“是,您稍候!”

文娘走后,容珏落坐在萧郦珠身前,拧着眉问:“殿下可相信文娘说的话?”

“为何不信?”萧郦珠。

容珏愣了一瞬,只听萧郦珠又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槿姑姑为何会落入天涯山庄的手里,而天涯山庄到底与槿姑姑有何渊源?或者说,母后与天涯山庄是否有渊源?”萧郦珠看向容珏,“阿珏,你是母后亲自挑选培养的人,你是否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容珏沉默不语,片刻,才收敛沉默:“殿下也知道属下自幼便陪在殿下身边,从未离开过殿下。至于皇后娘娘的事,属下也同殿下一般知之甚少。”

萧郦珠并没有怀疑容珏,只是起身倚栏而站,望着长安城高叠起伏的高门农舍:“襄阳郡王府本就与天涯山庄暗中勾结,如今槿姑姑也落到了他们手里,这其中不知有没有襄阳郡王府的手笔在里面?难道母后的死,与谢贵妃有关?”所以,襄阳郡王府才会将唯一知情的槿姑姑利用天涯山庄就此隐藏起来,不过这都只是猜测。

容珏端着茶起身递给萧郦珠,面色有些复杂:“皇后娘娘的死,这前朝后宫谁都脱不了干系!”

萧郦珠喝了一口茶,声音有些沉重,却依旧晒然轻笑:“阿珏,你看啊,这长安城看似平静实则风云诡谲,人人都惊羡的西都京城虽然繁华荣光,实则才是天底下最肮脏、最危险、最不能来的地方。这座长安城,是会吃人的!”

“殿下……”

“叩叩叩!”突兀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许是送茶的来了,去看看!”萧郦珠微敛心神。

“是。”

萧郦珠复而又看着眼前的盛景,下一刻只听到身后利剑出鞘的声音。

萧郦珠骤然转身,掀开竹帘走出去,“阿珏!”

只见容珏满身杀意拔剑与人对峙,而萧郦珠看见来人,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东都太子?!!”

玉楼春来来往往人很多,两方僵持不下,萧郦珠只能退让令君晏进入。廊庑下,萧郦珠和君晏相对而坐,彼此的眼中都是打量和猜测。而容珏和陆九渊各站在萧郦珠和容珏的身边,面色沉重,隐隐约约有剑拔弩张的气味。

“东都太子有何贵干?!”萧郦珠率先出声。

君晏低声一笑:“自然是来见永阳长公主的。”

“见本宫作甚!”

“古语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下与永阳长公主多日未见,在下自然是想念得紧。”君晏桀骜不驯的脸上携裹着几分匪气。

萧郦珠峨眉拧得更紧了,冷声提醒:“太子殿下慎言!”

君晏摇头笑笑不说话。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请离开,退出本宫的视线,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萧郦珠开始赶人。

君晏顺势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摆明了一副耍无赖的模样:“在下倒是很想看看永阳长公主究竟是怎么个对在下不客气。”

“找死!”萧郦珠不耐恼怒,“本宫不介意让太子殿下伤上加伤!”

“刷——!”容珏瞬间拔出佩剑,陆九渊亦是如此。

君晏倒是不以为意,垂眸低声一笑:“原来永阳长公主还记得在下身上还有伤!在下不过是想与永阳长公主交个朋友罢了,永阳长公主何必每一次见到在下都要如此刀剑相向。你说呢?永阳长公主。”君晏挑眉看向萧郦珠,在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萧郦珠冷哼一声,冷漠地提醒道:“太子殿下不觉得‘朋友’这两字太奢侈了吗?你是东都太子,我是西都长公主,你我之间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所以离彼此越远越好!”

君晏的笑意僵住,眼眸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痛色。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永阳长公主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君晏又恢复了那抹浅薄风流的笑意。

萧郦珠正要开口,厢房的门被突然被人打开。

“姑娘,公子,您们要的庐山云雾和南安石亭绿。”送茶的小厮骤然闯入,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顿时吓得脸色一白,松了手中拖案的茶。

茶碗并没有想象中的应声落地,而是被瞬间移形换位的陆九渊接住,反手大手长剑一挥,狠狠一剑划在小厮的脖子上,热乎乎的鲜血瞬间溅到了厢房的碧云纱上。而那小厮瞪大眼睛,跪在地上倒去。

萧郦珠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勾了勾手指令容珏收剑。

“为什么要杀他?”

君晏微顿,似是有些后悔让陆九渊在萧郦珠面前杀人,转瞬一想便又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这是好歹是玉楼春,打狗也需要看主人,太子殿下就不怕惹上麻烦?”萧郦珠挑眉看他。

君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永阳长公主这是担心在担心我吗?”

萧郦珠晒然冷笑:“本宫担心因为太子殿下的狂妄,而牵连本宫。”

“好歹在下和永阳长公主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永阳长公主何必这般不近人情呢!”君晏戏谑。

“本宫素来如此,太子殿下娇生惯养,自然是受不了的,受不了就走。”萧郦珠朝着门抬了抬下巴,“门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