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话往事（下）
一提到冥尊，成纪就几乎是咬牙切齿，情绪甚至都有了些许起伏。
显然，段德是真的干了不少混账事，这才能让成纪一提起他就恨得牙痒痒，有种暴揍对方一番的冲动。
“冥尊，他的行为惊扰了我的‘梦境’，元神在仓促间归来，让我之第三世未曾真正圆满，出现了些许的瑕疵。”
“好在，源自混沌体的收获弥补了这些瑕疵，不至于影响到未来，这才让我不曾直接打上地府，与他们彻底清算一场。”
成纪说的轻描淡写，但语气里却充斥着一股极为明显凉意，再一次印证了无量天尊绝不大度，反而格外记仇！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冥尊打断的可是他几乎耗费了一世光阴的蜕变，一位险些被影响了道途的神话天尊又岂会是可以随意打发的？纵然同为天尊，冥尊也必然要给出一定的说法！
“作为补偿，我从冥尊处获得了地府的体系，包括冥尊本人对生死与轮回的感悟，不得不说，那些东西颇有价值，对我之后真正的长生法颇有启迪，让我走上了后来的道路。”
依旧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描述，但若段德在场，还有昔日记忆的话必然会痛哭流涕，怒喝出三个字：
何止啊！
想当年，无量天尊可是与冥尊一道归于地府，是不曾杀上门，但也是押着后者研究了足足三千年！彼时的段德自知理亏，纵然是“割地赔款”，那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固然是一种补偿，但也足可见“无量”二字的在神话年间的分量！
想到此处，成纪哑然失笑，随即心中又涌现出了一阵微妙感——彼时，他的记忆还未复苏，更多还是“无量天尊”而非“成纪”，如今细细想来，或许当时的竹竿还是敲的有些轻了？对段德，他下手完全可以再狠一些的！
“与冥尊分道扬镳之后，我开始尝试演化混沌体，并对轮回之法有了更深的参悟，为此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终于讲到了重头戏，成纪也是幽幽一叹。
简单来说，就是在漫长的第三世中，当时的无量天尊渐渐想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点子”——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再活出一世又一世的蜕变法，而是打算在第三世就穷极生死，在生死间求变，走通这条路以证仙！
“我分离了肉身与元神，以肉身求‘死’，演化混沌，向死而生；以元神化‘生’，熔炼万道，生生不息。”
“生与死，混沌与万象，我试图将他们各自升华，以其归一之后证破仙道，成就我的长生！”
有想法啊！
听着成纪的自我剖白，青帝的眼睛在第一时间就亮了！
他常常就有些大胆的想法，这些想法或许是因为他自身足够强大、站的够高，或许是因为他出身不凡，似有前尘影响，故而往往天马行空，哪怕在极道的领域中都堪称“逆天”，可谓是充斥着不小的风险。
为此，青帝自己也时常在犹豫，可今日，他却看到了一个真正能够做到“大胆去做”四个字的前辈，一时间，这位妖帝自然是心潮澎湃，甚至生出了一种得遇知己之感，对成纪的好感度都隐隐增加了几分。
至于成纪口中所谓的“不归路”？
那当然已经被青帝选择性忽略了，无量天尊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那就证明所谓的风险，其实到最后根本就不足一提！
好在，接下来成纪还是给了青帝当头一棒。
“只可惜，诚如道友所见，我最终失败了，元神出了问题险些不能归来，肉身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故，未能如预想中的一般归一。”
此话一出，终于让青帝重新清醒了过来，注意力暂且从自己的那些天才点子上移开，转而继续关注无量天尊失败的经验。
“所以，道友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不错。”
成纪点头，当然，他失败的原因可没有他自己讲的那般简单，只是彼时他到底还在沉眠与蜕变的状态中，对自己失败的原因自是难以完全确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而且，在这次复苏归来之后，成纪一直就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些什么，却始终不能忆起——这些自然是没有必要同青帝讲起的，成纪选择暂且按下不表，自己慢慢挖掘也就是了。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闻言，青帝感慨，心中隐隐有些怅然，成仙，到底是一道天堑，难住了古来多少人杰？
任你是风华绝代的神话天尊，荣耀加身的太古皇者，亦或者是威临大千的荒古大帝，只要不能堪破长生之门，带头来终究是要化作一堆白骨罢了！也难怪禁区中的那群懦夫会为之恐惧，最终自甘堕落！
感叹之后，青帝重新坚定了自身道心，随即再一次开口道。
“既如此，道友一朝归来，又有什么打算呢？可还要重来一次，继续走回那条未竞的成仙之路？”
听到这句话，成纪陷入了思考，说实话，他对此也是有些犹豫的——
神话时代，他是前尘记忆不复，对未来的把握尽失，故而才走上演尽生死，混沌证仙的道路，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
且这条道路也并非是全无曙光，当初的自己愿意去尝试，当然是因为对生死证仙已经有了些依仗，心中起码有五分把握。
可现如今，九世红尘为仙这样一条似乎更加可行的道路就摆在眼前，甚至再不济，亦有一万多年后飞仙星上的成仙路，自己当真不选择一条更安稳的道路吗？
心中纠结了片刻，成纪一时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会给出怎样的答案，最终他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是先回答道。
“道路之事，我心中尚有些疑虑，一时不好再去详谈。”
“不过如今，有一件事却是当务之急——我欲寻回我的肉身，那具肉身毕竟凝练混沌本源，于我而言意义非凡，若是重走生死路，其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对此，青帝点头表示肯定。
“天尊道躯万劫不磨，除非化道，不然应该还有机会追寻，此事我会助道友一臂之力。”
“说来，若道友要追寻肉身，或许有一个地方不该错过，很可能会找到部分线索。”
“何地？”
“洪荒古星，帝尊一手演化的昆仑成仙之地，此为养尸之地，葬帝之星，或许会有线索可以追寻。”
果然是地球！
听到青帝的建议，成纪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成算，故而他点了点头道。
“多谢道友相告。”
谢罢，他又道。
“今日幸与道友相逢，不知多有可愿与我文论一番，共探大道玄妙，追寻仙道之秘？”
这就有点提前投资与投桃报李的意思了——如今成纪的状态虽然有异，在战力上只与青帝相差仿佛，但前者终究在神话时代就有了不小的成就，于成仙路上可谓是开道先行者，境界自然是要更高的。
青帝也知道这些，既然是对方主动提及，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岂敢辞天尊之请。”
见状，成纪微笑。
“善，那万青道友，我便先来抛砖引玉了。”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