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骤起
第六章
楚皇那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却在转瞬之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目光灼灼，紧握着拳头，话语掷地有声，周身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兄，此次土地和税赋的变革，其最大的阻碍毫无疑问便是那势力庞大的氏族。需要制造一个合适的时机，派遣官员去仔仔细细地丈量土地，而后再安排皇子们前往地方。”楚皇那坚毅的脸庞此刻紧绷着，每一条皱纹都仿佛诉说着他的决心与忧虑。
“四边的边境兵马需要皇兄去整顿了，皇弟怕变革之时被其他小国趁虚而入，让我楚国陷入危机。”楚皇说的无比轻松
而萧钧胤听闻萧钧昱的这番话语，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震惊，眉头紧锁，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直直地盯着楚皇，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军队若是交在我手中，你当真就毫不畏惧我起兵造反吗？”
萧钧昱却是一脸的真诚，那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伪饰，言辞恳切，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皇兄啊，你我都已步入暮年，还有几年可活？三年？五年？倘若不是因为那皇位，你我兄弟又怎会反目成仇、拔刀相向。比起那些居心叵测的外人，我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和倚重自己的兄弟。”
萧钧胤听完萧钧昱的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心中顿时悔恨交加，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懊悔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那神情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的难受。而更多的则是被这份难得的亲情信任所盈满，再加上楚皇每年都会不辞辛劳地前来探望他这个被世人所不容的皇兄。
“皇兄，还需等待上半月的时间。皇弟需要先将皇子们的相关事宜处理完毕。明日，皇弟会把近几年来周边国家的兵马具体情况以及边境士兵的军报给皇兄送来，皇兄在这一段时间里务必好好地了解一下。”楚皇拍了拍萧钧胤的肩膀，语气郑重其事，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托付。
萧钧胤当即有些哽咽道：“好，陛下请回吧，毕竟还有诸多朝政事务需要处理。这段时日我也要好好地活动一下筋骨，多年未曾活动，现在这身子骨都有点生锈了。”萧钧胤的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楚皇，他定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楚皇和萧钧胤又闲聊了一会家常，随后便离开了。然而，实际上有诸多的想法和机密计划，楚皇并未对萧钧胤和盘托出。
楚皇离开之后，萧钧胤久久地凝视着楚皇带来的那个盒子，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盒子上，来来回回地摩挲着，许久许久，都迟迟不曾将其开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感慨，也有一丝犹豫，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萧钧胤心里再清楚不过，这盒子里装着陪他历经半生征战的赤炎宝刀。
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拿出这把宝刀，用质地柔软的丝绸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敬畏与珍视。而后在祖祠外酣畅淋漓地练了一套刀法。
练完之后的萧钧胤疲惫地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慨万分地说道：“我终究是老了呀，曾经的锋芒早已消逝不见，可你却依旧锋利如初，寒光逼人。想当年，正是因为我的锋芒毕露，你的锐利无情，致使好多年轻的儿郎与他们的父母妻子生死永隔。唉，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就让你与我带着那些死去将士的不屈英魂在此战斗吧。”萧钧胤的脸上满是沧桑，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那悲凉的语调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久久不散。这番话，仿佛更像是萧钧胤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深深地说给自己那颗饱经沧桑的心听。
话说两头，不知究竟是何人派遣了人手来到柳府，那人对管家急切地说道：“柳予衡因反对陛下封王，现已被下狱。”来人神色慌张，语气急促，说完便匆匆离去，那匆匆的背影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管家甚至都还未回过神，再想问怎么回事时那人已不见了踪影，管家更不敢耽搁心急火燎地朝着书房飞奔而去。管家一路狂奔，脚下生风，心中焦急如焚，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回响。此时的柳如为正心平气和地陪孙女练习书法，突然听到老管家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老爷不好了，大少爷被下狱了！”这声叫喊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原本平和的氛围瞬间被紧张和恐惧所笼罩。
柳如为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心中，自己的长子向来办事沉稳，深知为人处世的进退之道，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下狱。
看到气喘吁吁跑到跟前的管家，柳如为神色焦急地赶忙问道：“你说衡儿被下狱了，可知是因为什么？”柳如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管家由于跑得太过匆忙，此刻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来人说是因反对陛下封王被下狱的。”管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回答着，那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柳如为闻听此言，顿时气血上涌，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不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愤怒之中。
柳慕雪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扶着爷爷缓缓坐下，柳慕雪那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白了，她知道这种事情可回旋的余地很小，好的结果杀头不连累家族，坏的结果就不用你说。
缓了好一会儿，柳如为这才又开口问道：“现在被关在何处”柳如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管家愣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说道：“那人一说完大少爷被下狱，老奴心急如焚忘问了”管家低着头不敢看柳如为。
柳如为听后也不好说什么，稳住心神的柳如为分析到，现在还有人传给传消息，也不见御林军来府邸，那就说明陛下并不想杀人或者说是现在还不想，既然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那就直接进宫面圣。
吩咐管家去备车回头对孙女柳慕雪安慰道：“小雪放心吧你父亲没事，要是陛下追究责任的话宫里早来人了，现在却没有不知道因为什么爷爷进宫去面圣，安心在家等爷爷消息”
萧钧昱回到政和殿，他神色疲惫，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凝重的表情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不知过了多久，太监来报说老祭酒柳如为在殿前等候，小太监不敢大声说话，都知道柳如为的长子柳予衡因反对封王被下狱。方正见楚皇还在沉思。便对小太监小声说道：“陛下正在批阅奏折，让柳大人在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