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俺和你娘子是清白的
路上，顾平安顺口问了一句：“敢问小娘子如何称呼？”
“奴家小名娇娘。”
“小娘子真是人如其名，娇滴滴像颗小白菜。”
“小白菜？”娇娘愣了愣，随之不由捂唇娇笑：“官人真是会说笑。”
顾平安笑道：“俺没念过书，也不知如何夸赞小娘子的美。”
“官人太谦虚了……”
快走到巷子尽头时，娇娘抬手指向一扇半掩半开的院门道：“官人，到了！”
“好！”
顾平安应了一声，扶着娇娘走进院子。
随之假意吆喝一声：“请问，有人在家吗？”
娇娘一副幽怨的语气道：“那个死鬼成天不是在外面赌，就是在外面喝酒，整宿不归……”
暗示的意味便已经很明显了。
走到这一步，十个送她回来的男人怕是有九个都会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毕竟肉已经端上桌了，就差动筷子了。
“原来是这样。”
“官人，扶我到屋子里。”娇娘抬手指了指。
顾平安应了一声，扶着娇娘走到屋子里坐下，又问：“药酒在哪？”
“柜子上面。”
“看到了……”顾平安取下药酒走到娇娘身边，又找了根小板凳让她搁脚。
“得罪了！”
顾平安说了一句，随之上前撩起娇娘的裙子，脱下了她的鞋袜。
这是一只有味道的足，娇小而又精致，温软细润，宛如葱葱玉笋，颇为赏心悦目。
大文豪苏东坡在世之际，便毫不掩饰他是个足控，专程写过一首《菩萨蛮·咏足》赞美女子的足：
“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娇娘的一双玉足乃是天生的娇小，并未缠过。
虽说时下里也有女子缠足，但人数并不多。
在顾平安前世的历史上，一直到了南宋理学兴盛之时，民间女子缠足方才蔚然成风。
发展到明清时代，女子缠足更是进入了鼎盛期。
不久，屋子里响起了娇娘一声声梦呓般的呢喃声。
“嗯……”
“官人……”
“不要……停……”
再说另一边。
院外，一个长得又黑又壮，头顶光光的汉子来来回回踱着步，腰间还别着一把尖刀。
这家伙便是娇娘的丈夫牛二，乃是个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街坊邻居一见他便吓得躲着走，谁也不愿招惹他。
这家伙不到三十岁便头发掉光，成了个大光头，故而得一绰号：没毛大虫。
以前，这家伙一个人在外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后来有个狐朋狗友到他家中喝酒，眼见娇娘长得水灵灵的，便借着酒劲给牛二献上一计，也就是扎火囤，敲诈人钱财。
一开始，娇娘不依，毕竟做这样的事既丢脸又毁名声。
但，架不住牛二凶狠，不仅将她给毒打了一顿，还威胁她说要是不从，便将她卖到青楼。
无奈之下，娇娘也只能屈从。
做了一年多，期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风波，但总的来说赚了不少银子，尝到了甜头，便破罐子破摔了。
夫妻二人定好了暗号，只要娇娘在屋子里尖叫，或是摔东西什么的，牛二便会及时冲进去。
被敲诈之人明知上了当，但多少还是有些理亏，怪只怪自己把持不住，起了打猫儿心肠。
再说了，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也挺丢脸的。
正如小四那般心理，要不是顾平安再三追问，他又怎会讲出来？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
“奇怪，这婆娘今天在搞什么？”
牛二在院外转悠了许久，却一直不见动静，难免有些疑窦与焦躁。
巷口，小四也在不时探头观察，心中同样也有些惊疑：
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
又等了好一会儿，牛二终于忍不住了，一咬牙，大踏步走入院中。
“啊~”
这时，屋子里终于传出一声惊呼。
不过这声惊呼完全不像平日里约定的那样，且声音也不大，听起来倒有些像害羞、撒娇。
直娘贼！
牛二心里陡生一股不祥之感，瞪着血红的双眼，猛地拔出尖刀大吼一声：“好你个淫妇，竟敢背着老公偷汉子……”
说话间，旋风一般冲进了屋子里。
“啊！”
娇娘再次惊呼了一声，慌慌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裙。
顾平安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冲着牛二道：“大兄弟切勿误会，俺和你娘子是清白的……”
一听此话，牛二不由悲愤欲绝！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如此欺负人的！
“直娘贼，老子宰了你！”
眼见牛二还真拿刀捅，娇娘顿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变了腔调：“大郎，不要！”
毕竟，平日里拿刀吓唬吓唬人也就算了，真要闹出人命，那可是要偿命的。
就算牛二死不足惜，可她呢？她也得受牵累，蹲大牢。
“大兄弟……”顾平安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围着桌子转：“俺知道你现在很急，但请你先不要急……”
牛二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他娘也叫人话？
“纳命来！”
“俺和你娘子是清白的……”
“你……你……”牛二气喘如牛。
“大郎……”娇娘“扑通”一声跪下来，泣声道：“你切切不要冲动闹出人命，那可是要吃人命官司的呀。”
这句话，终于让牛二稍稍冷静下来。
别看他平日里不可一世，四处惹事生非，可他也心知再怎么闹腾，也不能闹出人命官司。
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赔银子，让他赔银子！”娇娘眼见牛二的眼神有了变化，赶紧说了一句。
她知道丈夫贪财，只要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气消下来就好办了。
“砰！”牛二重重一拍桌子，冲着顾平安喝道：“要不是这贱人求情，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你今日要不拿一百两银子出来，老子一样会宰了你！”
顾平安摊了摊手：“你这不就是宰人么？你娘子扭伤了脚，俺好心送她回家，又好心替她擦药酒，怎么还赖上俺了？”
说到这里，冲着娇娘道：“娇娘，俺们俩是清白的，对不对？”
娇娘：“……”
按理她是该配合丈夫，一口咬定顾平安欺负了她，然后敲诈银子。
可现在，她却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