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青草河道
皇上闻言虽然面色未变，但是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这秦天宇今日这番话，的确是戳中了他内心的某处痛点儿。
的确东陵铁矿之事，虽然这陈泰上书那东陵藏有铁矿，自己也是并未深究，便下令将东陵铭打入天牢。
若是换做其他王侯，他是否会这般草率。
或许在他心里，这东陵依旧是那个横行西南的海盗，这些年虽然归顺，可是一直都未被皇室信任，这陈泰的上书刚好给了他一个由头，将东陵铭治罪，给东陵治罪。
“秦将军说的虽，东陵既然早已归顺，便和我大成百姓一般无二，陈泰，朕念在你陈家三代为朝廷效力的份儿上，就绕过你此次的狂悖之罪。”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国公心头明白，今日大势已去，心里纵使再多的不甘，此刻却也只能咬落牙齿和血吞了：“老臣知错了，多谢皇上不责之恩。”
见他还算识趣儿，秦天宇便是微微昂了昂下巴，没有再继续步步紧逼。
其实对于皇上这些年，对那东陵的态度，朝中谁人瞧不出来，其实他心头所想，便是方才陈国公所言，可是许多事情，心里所想却无法宣之于口。
众人见状，虽然面面相觑，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屏气凝神，不再吭声儿了。
坐在上座之上的皇上，早就暗暗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东陵铁矿之事，这陈国公如今并无实证，各位爱卿可有知晓此事的，此刻便可奏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众人都瞧在眼里，且不说这秦家的势力在成州根深蒂固，这秦天宇一向和花入风交好，今日他一番步步为营，只怕是少不了花入风的背后教导。
而且很显然今日之事，都已经到了下结论的时候了，谁人还会这个时候跳出来拿出证据，且不是白白得罪了秦家和花入风。
“臣等久在成州，对于东陵之事，岂能知晓。”
“是啊，臣等也是听到这些时日的谣言，日后定当三省其身，明辨是非。”
“请皇上明鉴。”
此时此刻，众人都是纷纷撇开关系。
“那，既然如此，东陵铁矿之事，便是子虚乌有了。”皇上见状，也是下了趁热打铁的下了定论，“章冀，即刻接东陵世子出天牢。”
“是。”章冀领命而去。
秦天宇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皇上横了跪在地上的陈国公一眼，心里滋味复杂，真是个废物，还以为他那日上书之时，言之凿凿，今日也可滔滔不绝，谁知道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还连累自己险些下不得台来。
看向他的眼神儿里尽是失望：“陈国公，你身居高位，竟然其心不正，朕若是今日不罚你，难平众怒。”
陈国公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是此刻也没有辩解的余地，只得听天由命的叩首：“皇上教训的是，老臣有负圣恩，请皇上责罚。”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皇上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可是这陈国公的责罚，还真的好好斟酌。
见皇上面露难色，一旁的秦天宇便是道：“皇上，这次臣在东陵的时候，发现东陵水患连连，民不聊生，可是距离成州又是千里之遥，这赈灾粮食衣物等必备的物件，在陈大人的封地都有不少储备，不如就由陈大人全权负责这次东陵流民的赈灾，将功折罪。”
什么，这东陵人数可不少，这几年水患之下流民无数，这秦天宇竟然让自己一个人前去救助，这不是要掏空自己的老底，实在是太过分了。
“回皇上，臣不敢欺瞒，臣的封地之上，的确是有些储备，可是臣封地之上人数也不少，这几年也是水涝严峻，臣实在力不从心。”
“我看陈大人不是力不从心，是一毛不拔吧。”秦天宇与他对望了一眼，笑道，“您这封地之上的单是粮食的储备，就有十几万石，还不算大人最为得意的药铺银两。”
秦天宇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基本账册来，双手呈了上去：“皇上，这个是臣这些时日在陈大人封地偶尔得到的账册。”
这番话听在陈国公耳朵里，只觉得心惊肉跳，自从那秦天宇返回的消息传来，他便按照管家的建议，将铺子里的账册都一把火烧掉了，怎的东西竟然到了这秦天宇的手里。
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皇上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既然如此，那这东陵赈灾的银两，便就按照这个账册上的来吧。”
“皇上，老臣，老臣……”陈国公的心简直就在滴血，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却又不敢，不知道如何辩驳。
“陈大人莫不是不愿意，还是质疑这账册的真假？”秦天宇脸上似笑非笑。
陈国公头皮一炸，他岂敢质疑，要是皇上派人彻查下来，他手中的银子，岂止是这账册上的区区数目。
“秦将军说笑了，臣岂敢违背圣旨。”陈国公恨不得一刀将秦天宇砍成两半，可是此时此刻，只能强颜欢笑。
秦天宇看着陈国公吃瘪的模样，心头十分痛快：“陈大人如此慷慨解囊，想来东陵这位老邻居对大人之前的装聋作哑也一定会既往不咎的。”
陈国公建自己已经退让至此，可是这秦天宇竟然还这般不依不饶，陈国公狠狠的攒紧手心儿，让自己不立刻发作出来。
上座的皇上见状，适时的开口了：“那东陵饥民与日俱增，既然陈国公负责赈灾，那便尽快将粮草先运至东陵把。”
“是。”陈国公忍气吞声。
秦天宇忽然想起什么事的道：“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事想禀明皇上。”
“何事。”皇上看着秦天宇的方向，点了点头。
秦天宇看了看一旁的陈国公，对皇上道：“这次，臣在东陵的时候，曾误入一条为青草地为河道，这里的百姓如今又得缴纳东陵赋税，有要缴纳国公封地的赋税，苦不堪言，临行之事，百姓托臣上奏皇上，这青草地，到底属于东陵还是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