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背后的人是谁
小大夫看了掌柜的一眼，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老大夫沉吟片刻，却是点了点头：“元儿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许大夫！”掌柜的瞪着老大夫，“不是你先前说着孩子难治的吗？医者讲究慎重，你说话可不能太随意！”
老大夫虽然在济生堂讨生活，但他并不像小大夫那么怕这个掌柜的，闻言也是不甘示弱道：“我是说这孩子难治，要治好他风险很大，但老夫从未说过不能治三个字！”
掌柜的越发着急：“风险很大不就是很难治吗，很难治不就是多半治不好吗？那和不能治有什么区别？老许，你怎么一把年纪了，倒是学会大包大揽了？”
“掌柜的，你……”
陈长歌实在不耐听这掌柜的废话，他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怕担责而已，可是人命关天，如果见病人病重难治就直接放弃，那和见死不救又有什么区别？
济生堂有这样的掌柜，倒是难怪越来越不像个医馆了。
她竖起一只手：“都闭嘴！老人家，你和这位小兄弟商量一下，怎么救人。本王妃就在旁边看着，需要怎么救要什么药，尽管开口便是。”
那妇人知道自己今日是撞了大运遇上贵人了，连连叩头：“多谢王妃娘娘恩情，多谢王妃娘娘恩情！”
陈长歌摆了摆手。
话已至此，那掌柜的再有什么不甘愿的，也不敢和陈长歌对着来。
他只能让人把医馆的门大开，老大夫和小大夫双双去为那孩子诊治，不过，两人却为药的用量发生了争执，老大夫认为小孩子发烧严重，要着重先退烧，小大夫却认为，小孩子体虚，要想退烧并不容易。
陈长歌沉默地听了片刻，突然道：“你们试试把药方里的甘茜草换成玉莲子，把芙蓉杞换成须尾藤呢？”
两人听完，都是一愣，随后试着按陈长歌的说法去配药分析。
须臾之后，两人都是眼前一亮，虽然只是改了两味药，但是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给孩子退烧，也不会因为孩子体虚而导致药力大减！
许大夫激动不已，连尊卑都忘记了，连声道：“王妃娘娘，原来您也精通岐黄之术？”
陈长歌摇了摇头：“精通谈不上，略懂皮毛罢了。”
医术这种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外人看来，陈长歌不过是改了两味药，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大事，然而看在许大夫和那小大夫眼中，陈长歌这一手却宛若神来之笔！
如果不是对草药的药效和对医术精通到了一定的份上，是一定想不到如此搭配的！
小大夫给孩子抓完药，亲手送到妇人手上，许大夫在旁边道：“夫人，您可得好好谢谢王妃，如果不是王妃娘娘，这孩子的病情恐怕真的不容易治了。”
那妇人闻言，当即又要下跪。
陈长歌连忙又让紫嫣拦着。
虽然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三辈子了，但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始终无法习惯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跪来跪去这一套。
小孩子的病情解决了，土豆也找到了，陈长歌心满意足，准备回府，这时，紫嫣却小声在她耳边道：“王妃，宵禁时间到了。”
紫嫣的意思自然不是说宵禁时间到了有人敢拦九王府的马车，而是那农妇和那孩子，怕是出不去城门了。
何况这大晚上的，一个妇人抱着个孩子走夜路，怎么都不安全。
陈长歌想了想，对紫嫣道：“把人带回王府安置吧，正好我也还有些问题想要问她。”
紫嫣点点头，安排去了。
陈长歌与君慎衍重新坐上了马车，君慎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陈长歌忍不住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君慎衍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看，我家王妃，为何如此美貌，心地却又如此善良。”
陈长歌嗔了君慎衍一眼：“你打趣我！”
君慎衍轻笑一声，将陈长歌揽入怀中。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发现这个女子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她做事认真、待人真诚，便是同样是行善这种事，她做起来，也比别人多一分负责、少一分造作。
陈长歌此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问君慎衍：“对了，你知道济生堂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吗？”
君慎衍问道：“怎么？你感兴趣？”
陈长歌道：“那掌柜的一开始圆滑敷衍，便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只是看似恭敬，实则不以为意，如果不是你出来，还不一定他要怎么搪塞我，我在想，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能给他这么大的底气。”
君慎衍想了想：“这个我倒真没在意过，回头我让人去查查。”
陈长歌点点头。
如果只是别的行当，她或许还没有这么在意，但是医馆不同。
医馆每天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行当，稍不注意就会让病人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这个时代充斥着战乱、天灾、疾病、饥饿，人命已经轻贱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
她不希望那些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也因为一部分人的自私贪欲而无端发生。
其实上辈子她就和君阳羡提过这些，可惜君阳羡并不在意，他的心里只有夺权，那个时候君阳羡承诺她，只要他能夺得大位，到时候陈长歌想要的，他都能满足她。
现在想想，后者的承诺何其缥缈，何其可笑。
他如果真的有心，早在她提出设想的时候就可以帮着她一起完成，而不是把一切都归结于两个字——
以后！
回到王府，陈长歌让紫嫣安置了那对母子，并且派了专门的丫鬟去给那孩子熬药，紫嫣对陈长歌道：“王妃娘娘，您真的太好心了！”
陈长歌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我好心，不过是他们的造化罢了。”
紫嫣不解，陈长歌倒也没有多做解释。
土豆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多说，主要是说了也没意义，等日后种植的成果出来了，一切功德自然也都明了。
既然事情发生了改变，原本可能会以别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的土豆由那对母子给她带来，那也合该那对母子有此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