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死亡与未来（二合一）
嗡——
在瞄准镜里看到奥黛丽小姐晕倒的场景，路明非差点没有跳起来。
不过他立即冷静下来，“太阳”先生的实力他是知道的，那么作为同事的“正义”小姐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这说不定只是一场戏罢了，果然，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
“不用担心，我没事，一会儿你协助校长击杀康斯坦丁。”奥黛丽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康斯坦丁是谁？”路明非问，“是龙王的名字吗？”
“没错，他是青铜与火之王中的‘康斯坦丁’。”
“可是……”
路明非还是有些过不去心中的坎，他没办法对一个人形生物开枪，尤其是对方只顾防御，没有造成伤害的情况下。
“放心。”似乎是知道了路明非犹豫的原因，奥黛丽解释道，“真正的康斯坦丁已经被我转移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如果不假死脱身，这件事就没法结束。”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路明非终于放下了心。
他重新将眼睛对准瞄准镜，看向战场。
校长如同一只猎豹，围绕着康斯坦丁的身体，在视觉死角处不停的发起突袭。
在路明非的感知中，整个校园的时间就像是变慢了一样，那些奔跑的学生，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甚至是康斯坦丁，都变慢了。
言灵·时间零。
康斯坦丁的身躯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中流出，滴在地面上发出来“嘶嘶”的腐蚀声。
镜中，校长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上风。
“路明非！”校长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路明非知道他的意思，将康斯坦丁强行拖入到他的领域，对校长而言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虽然在时间流速不正常的空间内讨论时间有些奇怪，但路明非感觉到现在的时间减缓程度已经远远不如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了，校长快要维持不住这个领域了。
他在提醒路明非，即将给他创造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康斯坦丁的周围又是一阵龙炎爆射，但身上的刀口仿佛有毒一般，消耗了他大量的生命力，这次龙炎喷射后的间隔时间极大。
校长抓住了强行创造出来的机会，以华尔兹般优美的姿势闪到康斯坦丁身前。
旋转，挥刀——
砰——砰——
两声闷响，康斯坦丁的两条手臂跌落，而他如同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傻傻的待在原地。
他的额头中心裂开了，那是校长以折刀在那里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第三只龙眼，他的要害，这就是校长为他营造的完美机会。斩掉双臂，这样龙类无从遮挡。
他的准星里，看清了那个龙类的脸。
得到“正义”小姐提醒的路明非不再犹豫，身体自行调整，骨骼如机械般精密运作，他掌握了这柄枪。
手指扣紧扳机，枪口到位，康斯坦丁的第三只龙眼出现在准星里。
砰——
枪炎从枪口中喷薄而出，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以他肉眼可以观察的速度脱离枪口。
路明非站直了身体，放下狙击枪，剩下的已经是注定了，他看着那枚子弹在空气中悠悠地飞行。
这种感觉很奇怪。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康斯坦丁静止在原地。。
“不愧是我们的‘S’级啊，路明非。”校长扭头看着教堂的高处。
紧接着，校长急速脱离了那片区域。
如果任由康斯坦丁暴走崩溃，其会在临死之际释放青铜与火一系的终极言灵——烛龙。
提前将其击毙，虽然会打断“烛龙”的释放，但死亡时体内火元素一瞬间的释放依旧不是人类可以扛得住的。
“他死了吗？”
这时，学生们看到康斯坦丁静止在原地，有人小心翼翼的问，似乎是怕惊醒他一般。
咔嚓——
如同冰层龟裂一般的声音出现在康斯坦丁身上。
警戒状态下的学生们下意识的拿起了武器，紧紧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开枪。
但他没有任何异动，只见一道道暗红色纹路出现在他的身体上，刺眼的光芒从中散发出来。
“所有人，卧倒！”昂热校长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众人连忙照做，就在趴下的一瞬间。
轰——
巨大的爆炸出现在康斯坦丁的位置，炽烈的火焰直冲天际，在高空中火焰爆开，形成一道巨大的火柱。
待到光与火逐渐散去，出现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具苍红色的骨骸。
“这下他真的死了吧？”
中央控制室内，古德里安紧紧地抓着还有曼施坦因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他死了。”楚子航说。
他的血脉源头就是来自对方，这让他受到的压制比所有人都大，从教堂赶到现场后，只能做一些边缘射击的任务。
但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之前血脉中传来的那股压迫感了。
“嗯。”一旁的恺撒也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都没死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杀死对方了，这简直是挑战生物学的根基。
“你怎么看……”恺撒准备问一下酒德麻衣的看法，多少也算并肩作战了，结果发现对方早就趁乱溜走了。
公路上，酒德麻衣骑着来时的摩托疾驰，后面跟着的是她的队友。
在昂热抵达战场后，她就悄悄离开了，回到英灵殿给队友挨个打了一针后，就收队回家了。
叮铃铃——
麻衣身上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没好气的接通了。
“麻衣麻衣，你还活着么？”
“没有，我已经死了，是我的鬼魂在接这个电话。”
“现场情况怎么样了。”薯片妞没理会麻衣的怨气。
“昂热登场，康斯坦丁死亡。”涉及任务，麻衣表情严肃起来，“如果不是老板和他有一定的默契，我估计我们都回不来了。”
“那就好，一切还没超出计划范围。”薯片妞平淡的说，“而且，安了安了，就算你们落到那个老疯子手里，老板也会救你们出来的。”
“说不定会趁这个机会换一个更好的手下吧？”麻衣虽然知道不会，但还是忍不住怼了一下薯片妞。
她在这里拼死拼活的，对方还搁那说风凉话。
“我自然会救你出来的。”一道听不出年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通话当中。
“老板！”两人惊呼。
“麻衣，我在你心中是那么冷血的人吗？我太伤心了。”那个被称为老板的人语气充满了悲伤，似乎被手下伤透了心。
“老板，这次任务完成的怎么样？”麻衣知道老板是什么样的人，没理会他的搞怪，将车停在路边，示意身后的车队自行回归基底后冷静地问道。
“还不错。”老板的语气也变回正常，“虽然还是出现了一些小岔子，但这和你们没关系，我可不是那种不懂得体谅员工的黑心资本家。”
“要不是我们把自己都卖给你了，我就真相信了。”麻衣小声嘟哝着。
“老板，是哪里出问题了？”薯片妞问，她要把变数考虑进去，这样重新才能制定新的计划。
“这和你们没关系了。”老板斩钉截铁的回应，“还记得我今天给你们说的那位存在吗？”
“难道是她？”薯片妞一惊。
“没错，她将康斯坦丁的精神救走了，死的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昂热那家伙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那具骨骸里根本提炼不了一点贤者之石吧。”老板的声音有些无奈，“我要亲自和她谈谈了，你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说完，电话里就再也没有了老板的声音，和他突然出现的一样突然消失。
“……”
还在通话中的麻衣和薯片妞也陷入了沉默，老板虽然不是那种黑心资本家，但也和有良心搭不上边。
他让她们好好休息，只意味着这件事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只有亲自出马才能解决的程度。
“你在学院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薯片妞最终打破了这片沉默。
虽然老板说过，那位存在你知道她的同时，她也知道了你，让她们不要了解太多。
但如果只是从侧面推理的话，应该不会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吧？
……
离开卡塞尔学院的公路上，一辆摩托车摔倒在路面上。
老唐双手抱住脑袋，表情狰狞。
在他从那个学院逃出来后，他始终感到有一股什么东西在心底往上涌。
终于，在康斯坦丁死亡的一瞬间，这股情绪也到达了顶峰，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摔倒在了盘山公路上面。
他想起来了，那股情绪，是记忆！
他猛地站住，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无声的呼喊。
“弟弟！”
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这两千年里，无论沉睡或者醒来，你只是想来找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
等我记起了你的样子，你已经死了。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龙骨十字，龙王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相的本尊了，”教堂钟楼里，昂热校长喝干了杯中的马天尼，“你听他的呼喊声，浸透了多少年的孤独和痛苦啊，它……不，是他，完全复活了，以殉道者的灵魂。”
“昂热，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守夜人举着酒瓶，摇了摇头，“你作为龙族谱系学的研究专家，我不信你不知道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你放走诺顿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明明是最好的机会。”
“这只打败的机会吗，而不是真正杀死他们的机会。”昂热幽幽道。
“你要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
守夜人沉默了一会儿，“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们信奉的不就是这样的预言么？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但不能改变那结局。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而现在，你要改变命运了么？”
校长点点头，“要杀死龙王，只有逼到他们无路可退，逼他们赌上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
“无路可退？”
“是的，我要逼到他们无路可退，”校长低声说，“对于永恒不朽的生命来说，只要活下去，始终都有希望。怎么才会无路可退？”
“在至亲被杀的时候，不再想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无路可退。”守夜人叹了口气。
“那些燃烧在天空中的龙骨十字，将是他们的墓碑！”
“路明非，就是你看好的下一代吗？他有希望么？”
“当然，他可是我终结龙族历史的底牌。”昂热笑着说，“不过他并不是全部，还需要有一个保险来限制他。”
“保险？”守夜人有些不解。
虽然路明非目前的天赋确实称得上非常不错，但历史上比他更强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卡塞尔学院的建立者——卡塞尔·梅涅克。
路明非何德何能需要一个保险来限制呢？
但昂热没有解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恺撒·加图索，我是昂热，想邀请你在我的办公室中喝茶。”
“恺撒是你选的保险吗？”见昂热不理自己，守夜人越发好奇，追问道，“可是他才只是‘A’级啊，未来可能还比不上路明非，怎么限制他？靠他的家族吗？”
昂热依旧不语，只是面带笑容，一昧的倒酒。
越是这样，守夜人就越是好奇，他的好奇心向来很重。
“以你的技术，可以把炼金矩阵植入到人体吗？”昂热突然问起他炼金术上的事。
守夜人仰头又干了一瓶，要不是他知道昂热不是那种性格恶劣的人，他都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了。
虽然这种技术对于一般的炼金术师来说可能难于登天，但他可是弗拉梅尔，这他要是做不到就不可能继承这个名字。
“你在说笑吗。”守夜人摇了摇头。
“你看这个。”昂热没理会他，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图纸。
守夜人不明所以的接了过去，也不知道昂热在搞什么。
但当他看到图纸上面的内容时，他的目光就被死死的钉在了上面。
图纸上的内容并不多，没用多长时间他就看完了全部内容。
“完整的内容呢！剩下的详细信息在哪里！”守夜人亢奋起来，这幅图纸虽然简单，但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简单。
“会让你看的。”昂热不得不按住守夜人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以你在炼金术上的造诣，你先说这个设想可行吗？”
“没问题，简直是天马行空一样的想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守夜人喃喃道。
然后他回过神来，“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能提出这个设想的人绝对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个暂时要保密，还不能告诉你。”昂热摇了摇头，“你就说可以实现是吧。”
守夜人坐会回沙发，重新变得懒散起来，“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需要大量的的贤者之石作为原料，你是想靠这个提升恺撒的血统吗？庞贝那家伙给了你多少好处？”
“不是。”昂热否定了他的猜想，“这是将来要用在路明非身上的。”
“路明非？他不是已经是‘S’级了吗？”守夜人诧异道，“而且他哪来的资本用那么多贤者之石？难道……”
他看向还在草坪上的康斯坦丁的遗骸。
“没错。”昂热也将视线移了过去，“路明非的血统特殊，未来他会需要这份技术的。”
“要不是对你的人品相信，你对他这么好，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守夜人喝了口酒，“行吧，不管是路明非还是这份技术更多的我就不问了，等到需要我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谢了，老友。”昂热冲守夜人敬了一杯。
“没什么，为了真正终结龙类的历史。”守夜人坦然受了这一杯。
“没错，为了早日终结龙类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