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意起
醉风楼大堂，满目皆是奢华精致。
雕花的窗棂木质细腻温润，大红灯笼摇曳生姿晕染出暧昧暖光。
这会儿正是夜饭时分，春楼迎来最热闹的时刻，大堂满座包厢亦是挂着[有客]二字。
小蝶调整好情绪，挤出一个虚情的假笑，回归这个厌恶又不得不呆的花天酒地。
她才刚走上几步，浓妆艳抹的老鸨就叉腰跑来：
“小蝶，陆爷等你好久！可急死妈妈了！”
都不等小蝶解释，老鸨就扯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将其拖到一处包厢门口。
“陆爷，小蝶刚沐完浴，正在这候着呢~她也念您念了一天嘞。”
“真是他娘的偏偶之地，点个姑娘都让老子好等！还不快快领进来！”
“好嘞~爷~”
老鸨高声回应后，又在小蝶耳边低语。
“驻扎在衙门的千人部队，能走出来吃喝玩乐的可不是大头兵，这陆爷你给伺候好了，别以为认识洪大当家就可以给老娘摆脸色了，若敢扫了客人情绪有你好受的！”
“妈妈放心，小蝶知晓轻重。”
“哼，这才乖嘛，做得好后就将卖身契还你。”
老鸨一个巴掌一个枣后，扭动着腰肢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蝶用琵琶遮住脸庞，还不等他推门而入，雕花红门就被人从里边拉开。
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刀疤脸壮汉矗立在门口，虎豹般眼眸不怒自威：“磨磨唧唧的！”
这位客人前两日才刚来过，其实也算是熟客了。
对方是那千人军队中的一员，具体官职不得而知，但叫爷总是没错。
点了一次还有二次，在春楼来说其实算是荣幸，虽然这位客人很是鲁莽，小蝶还是温柔施礼：
“是小女子怠慢，请您见谅。”
“快进来！”
陆爷催促，让开一条通道。
小蝶抱着琵琶，挪着步子走入包厢，然后她就呆在原地。
不大的包厢里，居然不止一名客人，足足七名军爷正揉虐着三名姐妹。
蜜蜂繁殖时，其中一只就会死于**过程中，这种阵仗在如果用在春楼姑娘身上的话，便叫做叫辄蜂子。
只有遇到位高权重的客人，他们又想要玩刺激的，与老鸨协商后，姑娘就会被当做一次性物品出售。
小蝶立刻明白过来什么，她心头一紧，想要离开包厢。
只是还没转身就被一只大手掐住后颈，双脚悬空被提了起来。
“大爷点你是荣幸，将爷的兵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陆爷，小蝶今日来了春红，怕您沾了晦气。”
小蝶编了个理由堂皇。
结果，他这话反而引起一名军爷的兴趣，他甩开手中姑娘，赤裸着走来：“春红好啊！！老子今年本命年，正缺红！”
“听到没！还不去伺候着！”
陆爷胳膊甩动，小蝶这瘦弱身子哪有反抗之力，直接就被扔入那赤裸军爷怀中。
“嘿嘿！这胸脯比前几个娘们大，老子喜欢！”
肆无忌惮的欢笑声响起，接着绿裙发出“撕拉”声，这人根本没半分温柔。
“小蝶妹妹...”地上有位姑娘带着哭腔喊道。
小蝶知道自家姐妹想表达什么，——认命。
的确，这种情况好像顺从才有一线生机，认命才能保命。
放往常小蝶也就屈服了，可不知为何，听到衣裳破裂尖锐的声音时，她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
那是二十多天的一个夜晚，楚公子被一百余人围在小巷。
小蝶站在窗户俯瞰，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去叫了救兵，但她当时都觉得楚公子肯定死了...
但结果呢？听洪帮主说，楚公子将巷子里的人全杀了！
自己现在处境有楚公子那时绝望吗？
好像没有。
楚公子认命了吗？
“好像也没有...”
小蝶说出声来。
搂着她的军爷不明所以：“你说啥？”
“我说...我不想认命！”
小蝶举起手中琵琶，用尽全身力气砸下，伴随着琴弦崩碎的声音，身前男子眼皮一翻，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包厢内的时间仿若暂停，谁也没料到这么一幕。
“你个臭婊子！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陆爷最先反应过来，抬起一脚就踢在小蝶腹部，后者整个人撞在墙面，而后像只虾米蜷缩起来。
“草！老子今天不玩死你，老子不姓陆！”
陆爷解开上衣露出精壮肌肉，其他士兵也放下手中姑娘，向着小蝶围去。
他们离近后，却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楚公子...说了...小蝶不是...贱命...”
“老子说你是贱命，你就是！”
陆爷五指扣在小蝶脑袋上，将之狠狠提起，“一个偏偶县城的妓女，还给老子装骨气，等下燥死你！还有你说的那个楚公子，遇到老子也得下跪！”
“啊！！！”小蝶疯了般挥舞四肢，但手臂长度根本够不着对方。
“老子就喜欢看你挣扎，将她衣服全扯下来！”
陆爷咧开满口黄牙，手下早就等候多时，蜂拥而上。
可就在这时！
伴随着一道“叽呀”声响起，房门被人从外边踢开。
“是哪只狗在那大喊大叫，扰了本公子雅兴？”
来人穿着华贵，头发被一根玉簪挽起，五官之俊秀当得起巧夺天工四字。
他身后是不断赔笑的老鸨：“宁公子，您玩您的，来这做啥啊。”
“几只苍蝇一直在耳边飞，你受得了，本公子受不了，滚远点。”
宁公子袖袍一挥，走入包厢之中。
几个军爷就要怒骂，却被陆爷阻止，他能混到今日，靠得就是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就是欺软怕硬。
“这位公子是何人？可知我是谁？”
“我是你爹。”
“？？？”
陆爷没想到对方看着斯文，却这般不讲礼节，他脸色也阴沉下来：“我乃统兵营坎字军丙字帐百夫长！你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是你爷，跪下！”
“敬酒不吃吃罚...”
陆爷话未说完就脸色大变，接着十分干脆的跪地磕头，“下官有眼无珠惊扰到您，下官该死。”
却是那宁公子手臂一抬，亮出一枚令牌，金色材质正面刻着[拓跋嗣]三字。
“啧啧，那烦人家伙给的东西还有些用。”
宁公子小声嘀咕，拿起一件衣服为小蝶穿上，并在其懵懂的眼神中，将之拉出包厢。
走到门口时，又对着老鸨吩咐：“给本公子守在这，谁也不准进出。”
接着他看也不看吓得浑身发抖的统兵营之人，带着小蝶来到廊道尽头。
“嘿，小美人，你口中那个楚公子是楚寇吗？”
“啊？！”
小蝶这才惊醒，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出于保护她下意识摇头，“不是！”
“我是好人！你别怕！”
宁公子拍拍自己平坦的胸脯。
小蝶还是不信，只是咬着嘴唇摇头。
宁公子又继续解释：“楚寇是我朋友，儿豁。”
小蝶继续摇头，两人一番纠缠，宁公子费上好些功夫才终于获得信任。
“公子，你跟我来...”小蝶在前边带路。
宁公子则在后边嘀咕：“王爷爷烦死了，封住我修为，本来一记迷魂术就解决的事情，嘿嘿，不过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这都让我遇到楚兄弟啦。”
两人穿过大堂，推开一个木门后，来到醉风楼后院。
唯一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可以看到一个埋头读书的人影轮廓。
宁公子丢下小蝶快步跑去，十分熟络地敲响门扉：“楚兄弟，我来了！”
屋门被打开，楚寇看了下后说道：
“宁枫？”
“不愧是我兄弟，好眼力！”
宁枫扯下发簪，一头秀发飘落。
小蝶在后方看得有些呆了，原来宁公子居然是个绝世美人。
紧接着她又有些发酸，原来楚公子身边早有如此良人...
也就是这恍惚功夫，
小蝶发现楚公子已经来到自己身前，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到身前男人冰冷的声音。
“在这等我。”
“公子你...你去干嘛...”
“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