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波顿之光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之前从未正眼看过多米利克，但当这个年轻人将笑容彻底展现在王后眼前，就算已经身为人母的她也不禁呼吸为之凝固。
那种优雅从容的气质，那如同被刻刀雕琢出来的俊俏模样，甚至连嘴角翘起的一丝弧度，都让王后想起了自己在少女时代爱慕的那个王子。
“雷加...”她情不自禁地轻呼，但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紧紧闭上红润双唇。
王后的呼唤并不算大声，唯有身旁的御林铁卫听了个大概，并向她投去隐晦的不悦眼神。
没想到那个家伙都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爱人竟然还想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王后并留意到詹姆的眼神，或者说完全没有时间去理会，只是急忙地询问着面前的年轻人。
“多米利克·波顿，陛下。”优雅的青年贵族微微欠身，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附带着某种魔力，不断钻进王后耳朵里。
“波顿...吗？”王后喃喃着，看了一眼他胸前粉红的剥皮人家徽，碧绿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神色。
虽然年龄差不太多，但样子并不像雷加，只是身上那种气质与他如出一辙罢了，而且整个七国都知道，坦格利安王子只掳走了一个北境女人，那就是史塔克公爵的妹妹。
来自恐怖堡的年轻贵族似乎并没有发现王后的异样，依旧很自然地开口道：“虽然我只是扔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但那样的行为的确是对乔佛里王子的冒犯。”
“波顿家的人，从不推卸责任。”
看着多米利克优雅从容的样子，王后心里却猛然升起一股想要将他彻底毁掉的冲动。
她爱雷加吗，不，她爱的只是权力，只是脑袋上那顶象征着七国最有权势女人的王冠。
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往往越是刻骨铭心，越是想要...摧毁它！！！
“既然他已经认罪。”收拾好躁动的心绪，王后嘴角略微得意上扬，眼神却越过国王看向他身旁的公爵：“这里是您的领地，史塔克大人，刑罚理应由您亲自执行，砍掉他的右手。”
“真是个狠辣的女人。”多米利克眼神不断隐晦地瞥向王后脖颈，白皙透亮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异常清晰。
不得不说，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兰尼斯特长女的确有些小聪明。
如果公爵遵从她的提议，亲自斩下多米利克一只手，那在北境领主心中的威望势必会受损。
但他要是选择拒绝，就会与自己一贯坚持的公正法律相违背。
艾德·史塔克皱着眉站在原地，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在他面前摆着的，是两个错误选项，但却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看着犹豫不决的父亲，罗柏内心同样无比挣扎。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挚友被砍下一只手，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由于多米利克搭救自己而引起，罗柏的良心仿佛被扔在滚烫的热油之中煎熬。
刚才冲动之下，他差点就说出代替多米利克受罚的话了，可现在冷静下来，罗柏又变得迟疑。
他可是史塔克家的长子，将来必定是要继承公爵之位的。
如果失去一只手，那以后恐怕只能持握单手长剑，注定这辈子也无法举起家传的瓦雷利亚钢巨剑。
一个连“寒冰”都举不起来的封君，又如何得到北境众多领主的尊重？
“对不起...多米利克。”他埋着头，心里不断唾骂自己的懦弱，一向认为自己无比勇敢的史塔克长子，终究还是在这一刻选择了退缩。
......
“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尊敬的王后陛下。”
公爵和罗柏的反应多米利克尽收眼底。
作为忠心耿耿的封臣，为自己的封君排忧解难可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多米利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令人敬仰的史塔克公爵，和他的挚友陷入如此的两难境地，立即挺身而出。
“虽然我并不否认自己对乔佛里王子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别人砍下自己的手。”
说着，他在王后面前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指修长纤细，却并不显得软弱无力，如有所指道：“这可是一双相当温暖的手，它们能够用来握剑、翻开书页、弹奏竖琴，以及其他很多很多事情...”
多米利克冲着王后邪魅一笑，优雅的笑容中似乎充满某种特殊意味：“我可舍不得让它们离我而去。”
赤裸裸的挑逗让王后血压再度上升，牛奶般的俊俏脸蛋浮起一丝红晕，翠绿宝石双眸看着多米利克修长的手指，顿时竟有些想入非非。
“你...你既不否认对乔佛里王子的罪行，又不肯乖乖接受惩罚。”
不自觉地摩擦双腿，似乎有些潮湿感觉传来，王后强行稳住心神，向多米利克质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波顿家的年轻人。”
她佯装镇定，硬气地挺起高耸胸膛：“犯了错就要受罚，王国法律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尊敬的王后陛下。”多米利克并没有反驳，理所应当地回答，一双浅灰眸子却直勾勾盯着瑟曦双眸，十分富有侵略性。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骄傲如天鹅般的王后，身体里血液的流速正在不断加快，他似乎都能听见那血管鲜血奔腾的声音！
“不知道狮子的鲜血，味道如何...”面对美味在前，多米利克喉结一阵滚动。
但明面上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向着王后施施然一礼：“王国法律不可蔑视，作为遵纪守法的北境青年贵族，我当然不会违背它。”
“但是伟大的先辈们，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更为方便迅捷裁定纠纷、解决争议的方法。”
“哪怕是《七星圣经》中也明确记载过，每一个不小心犯了过错的人，都值得拥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敞开怀抱，脸上的表情无比圣洁肃穆，向所有人朗声呼唤：“公正的天父主持着正义与公道，但仁慈的圣母，选择对我们予以宽恕！”
那无比自信的神态，加上俊朗到不像话的脸庞，让王后一双水润的眼眸完全无法移开，竟看得有些痴住。
“够了！波顿！”
见王后状态有些不对劲，守在她身旁的御林铁卫心中一紧，连忙出言呵斥。
“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表达什么？”他跨出一步，用高大的身形挡住王后视线，使她无法看到多米利克，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千万别以为搬出七神就能免于刑罚，圣母的确仁慈，但那并不是你脱罪的理由！”
“不不，御林铁卫阁下。”
多米利克看向詹姆，眼神中似乎有些失望，都说得那么直白了，他竟然还没领会到自己的意图。
这脑子...怪不得单枪匹马敢拿着长枪戳巨龙。
“史塔克公爵是我最尊敬的封君，他的公正与荣誉都无可挑剔，所以我肯定会按照王国法律来解决这一切。”
他环视一周，在不解、疑惑、惊讶与希冀的眼神中，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无所畏惧地直视白袍铁卫的眼睛：“所以，我要求...”
“比武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