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山
周晴晴看出了周跳跳眼中的坚决，她平时本就不是绵软的人，刚才只是顾念着妹妹才犹豫了。见妹妹这么说，当即赞成。
李二根哪想到这姐妹俩还真豁得出去，撒腿就跑，嘴里还嚷着：“你们等着，我跟你们没完！”
“有种你别跑，跟我们去见里正去！”周晴晴还待追出去，被周跳跳及时拉住了。
“别追了。”
“你不是说这样的人不能纵容吗？就这么让他跑了？”
“眼下我身子还虚，帮不了姐姐，你一个人去对付他，总归难办。反正他还得住在村子里，跑不了。”
“也是，你的身子要紧。唉，真是把我气的呀！妹妹，是姐对不起你，差点害了你。”
“姐，我们姐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也是心急乱了方寸。姐，你跟我说实话，你起了嫁给李二根的念头，是因为家里快过不下去了吗？”
周晴晴苦着脸，叹了口气道：“就算娘在时，我们也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更何况娘如今走了，给娘下葬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就算靠我的双手种地卖粮食，那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跳跳在周晴晴的搀扶下清点了家里的东西，诚如周晴晴所言，还真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眼下能果腹的，就只剩一些番薯土豆。
“外婆不是还在吗？娘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呢，能找他们先借点钱度日吗？就算借点口粮也行。”
“别提了，当初娘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跟爹在一起，才从远水村出来，到杏花村落户的。那时娘就跟家里决裂了，外婆更是从来没看过我们，就算爹当年跑了，外婆也没能原谅娘。大舅最是自私的，不会帮我们的。倒是小舅有心想帮我们，只是他被外婆管着，想偷摸给我们送东西，都被外婆发现给阻止了……”
说到这个，就算那是自己亲爹周跳跳也不帮他说话。
她爹是外乡人，到底是哪来的她们也不知道。反正听娘说是她爹家里发生变故，他生活困顿流落到了远水村。当时他还病着，被娘所救。因她爹生的俊俏，娘马上芳心暗许，一个没把持住，两人私定终身。
外公外婆知道了坚决不同意，并且觉得娘败坏家风，丢他们的脸。要是这事瞒下去，让爹离开也就算了。偏娘非爹不嫁，这不把长辈给气的嘛，就把娘赶出了家门。
他们到了杏花村，求了里正爷爷才落户下来，起初他们俩的到来还受到村民的反对，如此数落他们多年才算平息。
可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几年，她爹竟然不声不响地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还活着吗。
为什么她姐姐的名字叫晴晴如此文雅，而她的名字叫跳跳这么——朴实，因为姐姐的名字是她爹给取的，她爹看来是有学问的人，说不定是哪家落魄公子呢。
她爹离开后，她娘才发现自己又怀孕了，所以她的名字是她娘给取的。
这样的男人，不就是渣男吗？拢共就没给妻女带来什么，还不声不响地跑了，这样抛弃妻女的，周跳跳根本不认这种父亲。
“姐，我记得附近有山，以前你和娘没东西吃的时候，还进山挖过野菜，摘过果子呢。我们先进山看看，要是有什么能弄了来填肚子的，咱们就先凑和着吃。如果有能卖钱的，那就更好了。”
“山里确实长了不少东西，但现在大冬天的，也没什么……眼下也没办法了，只能进山看看。不过你在家休息着，我进山看看。山里不安全，可不是你能去的。”
“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已经十三岁了，我长大了。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已经能干很多很多活了吗？穷人家的孩子没这么金贵。娘走了，现在就剩我们俩姐妹，日子是靠我们俩一起过的，可不是只靠你。我也能为家里做事。”
周晴晴心里酸楚不已，她这妹妹一直是被她和娘保护着的，以前一直老实胆小，如今被现实所迫，竟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靠着家里残存的粮食休养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两姐妹就进山了。
冬天的山里没什么东西，他们沿路挖了点菌菇、冬笋，还挖到了木薯。不过这山不小，应该生长有不少植物才对。
“姐，我想再往里走走。”
“哎呀，里面太深了，我和娘都没走这么深过。虽说是冬天了，蛇冬眠了，但也有其他野兽呢，太危险，咱别进去了。”
“咱们可以小心着点，看到地上有野兽脚印咱就回来行不行？我们想活下去，必须得在这山里多找点东西才行啊。”
周晴晴只好依了周跳跳，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更深处走。
周跳跳判断，这山里应该没有大的野兽，她没有看到野兽的脚印，倒是看到了一些山鸡的羽毛。
突然她眼前一亮，前面红红绿绿的一片。
周跳跳抓紧两步走过去，这一看之下惊喜到差点跳起来。
“姐你快看！这么多草莓！”
“什么莓？”周晴晴跟上来一看，反而变了脸色，“哎呀，怎么这么多蛇果。跳跳咱们快走，这里肯定有蛇，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地洞里冬眠呢，万一我们吵着它们，可就麻烦了。”
“蛇果？姐姐你说这是蛇果？”周跳跳没想到姐姐对草莓竟然是这种反应，难怪这里一大片草莓完好无损，感情是以为这是蛇果不能吃？
“可不就是蛇果嘛，蛇最爱吃这个，咱们人可不能吃，它有毒。以前村里有人吃过，结果中毒死了。”
“姐，你搞错了，这是草莓，不是蛇果。蛇果确实有毒，它们长的很像，但这个是我们能吃的草莓，可不是蛇果。草莓可好吃了，这里有这么多，如果我们摘了运到镇上去卖，肯定能卖钱的。”
“这……不就是蛇果吗，跳跳，你怎么认得草莓？咱们可别乱来，万一是有毒的，岂不是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