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突破新路
张元微微一愣，这位他还真记得。
无他，实在是太有名了。
御赐剑圣之名，柳生家族祖师爷的师父，以杀人刀演活人剑的天下第一。
怪不得想直接挑战教主，原来是在本国已经无敌。
不过，就从他还是抱着一把锋利的太刀来看，远未达到无招之境
“有趣！”
张元感到体内葵花映日的真意开始激荡，他渴望与此人过招。
他招手叫来一位杂役，问清白蛟庄内练武场所在，一行人便离席前往。
鄱阳帮洪达华虽也想去，但双方都未曾邀请，只好强行坐着，埋头吃饭。
史水生从头至尾一直在留意这边，见到他们离席，连忙一起跟上，听说此事，赶忙让手下点好了灯。
张元没带兵刃，就随手取了一柄铁剑。
“开始吧，一刀不够，多砍两刀也无妨。”
上泉信纲微微施礼，步步为营，走向张元。
张元仿佛完全没有看见他，手腕翻起一个灿烂的剑花，随即自顾自舞了起来。
上泉信纲瞳孔一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势。
他一生经历大小三十余战，对手无不是凝神聚气，蓄势待发，挪动一步也好像要深思熟虑一般，没人会像这青年一样，自在挥舞。
众人也都被这极富动态的起手惊呆，不知张元意图所在。
明亮的擂台上，青年翩翩起舞，剑光柔和，剑身倒映月色，仿佛在百花灿烂的春天里，风乎舞雩，自由自在。
“天纵英才。”
上泉信纲微微一笑，全身皆因兴奋而发热，拇指轻推，“嗡~”地一声，刀已出鞘。
他已看出了张元剑舞的厉害，一则剑光流动不停，剑尖不定，敌人无法判断究竟攻击何处，二来以动制静，由于一直处于运动中，出招和变招速度比单纯的抽剑更快。
“万千飞瀑！”
上泉信纲暴喝一声，太刀噌地一闪，迅速出鞘，随即拧身、错步、送肩、反手斜劈，刀气纵横。
站在演武台旁的几人隔着三丈距离，都感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似被利针轻轻划过。
史水生、曲非烟和刘玉成没想到这倭人刀法如此霸道，暗暗捏了把汗。
张元凝神看去，微微诧异。
上泉信纲这一刀居然没有破绽。
而且这一击从踏步开始，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春日艳阳般的剑舞突然一变，张元长剑斜斜点出，好似冬日坚冷的冰柱，插入狂猛的刀气之间。
叮！
一声脆响，刀剑各自荡开，上泉信纲不等刀锋回转，右手一推刀背，将刃口横在身前，俯身直冲。
“风开白浪！”
张元凌空翻身，长剑直接往他后脑一刺，但上泉信纲越冲越低，等张元刺到，剑已太短。
他应变奇快，直接一拍剑柄，将长剑脱手拍出，谁知上泉信纲似早已在防着这招，后脚蝎子甩尾，将长剑踢开。
张元身形一闪，追剑而去，这一下失了先机，上泉信纲立刻挺刀直刺，“惊雷横空！”
一时间刀锋锐气大盛，向着张元胸腹喷薄而出。
但张元身法委实极快，竟在太刀刺到前抓住了飞剑，目光金芒大盛，回手斜劈。
上泉信纲只感剑气横空，压住了自己刀气，气息一窒。
张元荡开太刀，接着左手一掌拍出，掌风有如实质，迅猛压下。
上泉信纲早知中原武者拳脚极强，非日本剑客可比，此刻只得暂避风头，就地一滚，长刀蝶舞纷飞，护住全身要害，将先机又还了回去。
张元得势不饶人，长剑一卷，对着长刀破绽就是一记总诀式。
上泉信纲连忙回防，这一下双方都用上了真力，“喀”的一声，张元的劣剑从中折断。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旁观众人才发觉身上又湿又冷，原来他们不由得将自己代入比武，或是无力招架张元，或是疲于应对上泉信纲，都不知不觉大汗淋漓。
史水生没料到五峰帮藏有这等高手，不由得庆幸还好没有当场翻脸。
但今天如果张元不在，以上泉信纲的武功，整个白蛟帮没有一合之将，始终要被五峰帮拿捏。
想到这里，他感激地看了眼曲非烟，又崇敬地看着张元。
张元撇了撇嘴，“那就到此为止吧。”
上泉信纲有些失神，隔了片刻才收刀伫立，抱拳道：“小兄弟剑法之高，某家生平仅见，佩服！”
张元笑道：“还需要我锐评么？”
上泉信纲呆了呆，还是试探道：“有多大差距？”
他心想若不是张元拿把劣剑，今天自己想必已经败了，也就不再存着挑战东方不败之心，但作为武人，还是想知道差距究竟多大。
张元道：“你的第一招，第二招，其实我都没有发现破绽，但从第三招开始，因为你出腿了，剑法有了杂质，开始有机可乘。”
他顿了一顿，悠悠道：“而教主在全心对敌时，自身武功的破绽即便有，永远只是稍纵即逝，不是任何人能够抓到的。”
上泉信纲愣了半天，忍不住问道：“那要怎么打？”
张元不禁又想起那日京郊所见，力速双A，中毒还能自解的逆天教主，叹了口气：
“我要是知道，不如我来当教主好了。”
上泉信纲不禁神往，张元回想他刚才对战表现，问道：
“你为何每次出招前都要大喊大叫？”
上泉信纲笑道：“那是日本话，说的都是招式名，我的剑法都从天地流动中习得，喊出来，招式才更有意境。”
张元福至心灵，追问道：“那你的内力，也是从自然中锻炼出来的？”
上泉信纲点点头，“我们日本剑士都是这么练的，瀑布冲击、狂风扑面、海潮汹涌都是练剑对象，久而久之，就有内力。”
张元点点头，难怪刚才那几刀，上泉信纲的动作相当流畅，带着自然而然的感觉。
细想之下，只觉心神荡漾，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些新的变强之法，也许藉由自然之力，他不需要多练一门内功也可突破当前瓶颈。
这么越想越痴，很快便不再理会周身发生什么。
回过神来时，五峰帮的众人正在向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