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文远献奇谋
之前张飞为了突围，丢弃了所有的辎重粮草，即使后来从陈就那里缴获了一些，但也撑不了太久，如今已经没有余力再拿下一座城了。
见一时奈何不了甘宁，张飞只好又退了回去，带着手底下不多的士兵。
“该死！”
张飞回到营中，气得把手边的所有东西都摔碎了，他接受不了自己花了那么大功夫才攻破的九江，却给甘宁做了嫁衣。
他本想抽打几个小卒子泄愤，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要是被大哥知道俺大败而归、一无所得，甚至还在这里饮酒逃避，那该有多失望啊。”
张飞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在营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但他的脑袋里实在装不了太多的计谋，此时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也不过是去寻张辽。
之前刘备下令，让张飞攻九江，张辽攻寿春，两路分兵齐出，现在张飞自己的任务没完成，灰溜溜地去找了张辽，实在有些难堪。
这让张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别无他法，他只能去张辽那里，希望能帮上些忙。
……
“文远，你这边的战况如何？”
张飞带着剩下的千余人，来到了寿春外。
张辽看着也并不轻松，眉宇间透露着压力。
他领着张飞到军中巡视了一番，发现他的士兵也并不多。
“这是怎么回事？寿春也出了什么变故？”
张辽叹了口气，
“我们都有些低估袁公路了，虽然此次称帝的行为让大部分有心人都将其视作跳梁小丑，但淮南毕竟是淮南。论粮食、论富庶程度，都不是徐州能比得过的。”
张辽的眼里难掩疲惫，
“辽此前已经包围寿春许久，奈何袁术坚守不出，凭借淮南的积累底蕴跟我们硬耗，无论如何都打不下来。”
张飞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意，
“怎么淮南尽是些缩头乌龟。”
张辽好奇地向张飞打听道，
“翼德那里战况怎么样，为何突然就来了寿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九江一事，张飞就来气，但又不好对着张辽发作，只能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摔，等了许久才愿意开口讲
“飞本来已经设计大破敌军，让九江守军全灭。正要夺下此城时，黄祖部将陈就包围而上，飞拼死突围，才解决了陈就。本以为诸事了结，能把九江拿下，却不曾想到，锦帆贼甘宁趁机夺下九江了。”
张辽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看来张飞的经历比他还波折。
他没有接着问张飞后面的经过，张辽大概能猜到后续，为了难免会让张飞难堪。
此刻的两人坐在一起，倒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
“翼德且慢，你刚才说把你包围的是谁？”
张辽想着张飞先前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陈就啊。”
张飞有些茫然。
“不是名字，他是何人部将？”
“黄祖。”
张辽瞪大眼睛，忙开口说道，
“这意味着黄祖已经决定参与此事了。翼德，这可能是危机，但若是利用得当，也可能是我们的破局点。”
张辽越说越兴奋，拉着张飞来到地图前。
“翼德且看，这是庐江，为袁术势力中比较靠南面的地方。庐江以西是江夏，以东是长江。一旦黄祖向东进军，则庐江必然失守，庐江失守则袁术必然回防，如此可趁袁术调兵之时，奇袭寿春。”
张飞闻言，有些顾虑，
“俺之前把黄祖的大将斩了，想来已经与黄祖结仇，恐怕很难结盟。”
张辽却笑道，
“翼德无需担心此事，就算再大的仇怨，只要利益足够，也能说服对方。黄祖参与此事，无非就是想拿下袁术的地盘而已，只要以利动之，黄祖必然答应此事。”
张飞一愣，他从张辽的话里听出了熟悉的味道，
“文远何时谈吐跟子兴这么像了？”张飞很是诧异。
“子兴谋略超群，跟他待久了，难免会受一些影响。”
自从之前在琅琊擒臧霸时见识到许耽的奇谋后，张辽就极为推崇他，在徐州有时也会就兵法上的问题向他求教。
“不过此事，辽还想问一下子兴的看法。”
张辽知道自己毕竟不善谋划，想出的这一招难免有疏漏，想让许耽补充一二。
他正要坐下写信，却听到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必劳烦文远写信，耽已经来了。”
张辽张飞二人皆惊愕地往外看去，许耽这时候不是在淮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子兴，借兵一事办得如何？”
原本笑意盈盈的许耽一下子黑了脸。
张辽张飞二人瞧见，对视一眼，突然快活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
许耽疑惑不解。
二人笑了许久才缓过来，张飞开口解释，
“俺们猜到子兴想必也失手了，咱们兵分三路，却三路都出了问题，一时觉得好笑。”
敢情是觉得不光自己翻车，三个人都翻车了呗，许耽翻了个白眼。
一番调侃过后，营帐里众人的压力竟莫名减轻了不少。
许耽猜到面前二人大笑是怕自己因为计划出错而自责，才想了这一出，把此事就此揭过。
即使患难，人心也没有离散，他心里一暖，竟在异乡一个军营里找到了家人一样的感觉。
难免后世那么多人羡慕季汉的氛围，在里面待久了，每个人都会喜欢上这种松弛和谐感的。
许耽暗自想道。
“子兴，你看辽想的这一计如何？”
笑过之后，张辽把自己之前的设想讲给许耽听。
“文远此计甚好。不过还是有些需要补充的地方。”
张辽闻言，向许耽看去。
“若是一直包围寿春，只会白白消耗粮草。文远不如与翼德一同奇袭下蔡。而后据此城屯田，以战养战。”
下蔡就在寿春北面不远处，是个小城，没什么守备，夺下来刚好适合观望。
“另外，能袭击庐江的可不只有黄祖。”
许耽提醒张辽，张辽一愣，
“子兴是说……”
许耽颔首，
“正是。”
“你们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谜。”
张飞没听明白，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卖弄。
许耽走到地图前，对着张飞解释道，
“是孙策孙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