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两个因素
月光下。
殷素素脸色阴晴不定。
理智告诉她，老家伙说的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尤其是郭海他们杀了杨逍、韦一笑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势必成为明教的死敌。
双方不死不休。
而自家父亲怕是无法接受明教覆灭，再加上跟其他高层等人的情谊，说不定改换门庭。
反正大宋的另外一支派系也是正统，也符合明教抗元的宗旨。
半响，她开腔道：“此次你跟我说这么多，想必有所图谋，不妨开门见山！”
“老朽希望你放弃，你跟少主注定不是一个阵营的人。”郭海故意刺激道，“你尽早放弃，多年后你随天鹰教烟消云散后，少主也不至于太过伤感。”
殷素素眸子里涌起坚定，噙着冷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郭海共同经历数次生死，早已认定他，天鹰教也绝对永远支持他的。”
“老朽不信，你对少主的感情至死不渝！”郭海嗤笑道。
殷素素冷着脸蛋，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和他的私事终究不是你一个当下属能阻止的。”
“呵……再告诉你几件事。”郭海冷笑几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你师叔李天垣是我们杀的，那次在天鹰教总坛袭击你的怪物同样是我们指使的！”
殷素素身躯一震，眸子里充斥着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郭海他知不知道？”
如果郭海事先知晓，意味着太多她不愿看到的内情。
“那天少主并不知道怪物是我们圈养的。”郭海娓娓道来，“后面才猜出来的，所以他对你才会抱有亏欠的心理，特地寻来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殷素素心头如释重负，问道：“前辈，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们，为什么你们想要杀我？”
“我们杀李天垣、杀你，主要是想营造出某个势力在针对天鹰教的假象。”郭海慢条斯理地道，“如此一来，少主会因为想为你报仇，从而拼命去争，去掌控整个皇室的势力。”
“就算最后被他查出来，死在他的掌下，老朽也瞑目了。”
殷素素脸色略显忌惮，冷冷地道：“你们就是一群疯子。”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老家伙为首的一些人，认可的只有全心全意为郭海着想的偏执狂。
而她由于父兄的存在，实际上做不到这一点。
“你说得对！”郭海顿了顿，说道，“过几天，少主会来城内接见科雷，老朽奉劝一句，你最好不要出现。”
“还有，今晚跟你提的隐秘，跟不跟殷天正说，你看着办。”
唰！
郭海身子晃动，移形换影般消失在远处。
“素素，你的脸色很难看。”走了回来的殷天正，白眉拧着，“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殷素素垂下眼帘，“是我心里难受。”
李天垣、韦一笑、杨逍几人的死，极有可能让爹爹敌视郭海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爹说。”殷天正朗声道，“爹这把老骨头，还是会开解人的。”
殷素素眼里划过涟漪，久久不语。
殷天正也没开腔，静候闺女的诉说。
“爹，女儿想离开殷家，退出天鹰教！”殷素素不敢去看殷天正，“你就当没生过女儿。”
殷天正如遭雷劈。
下一秒，他老眸陡然锐利：“你在说什么浑话？”
“女儿很清醒，我不想有朝一日率领天鹰教去对付郭海。”殷素素认真地道。
天鹰教是父亲、大哥的心血，她狠不下心夺走。
那只能她净身出户，去到郭海那一方，将来双方真有兵戎相见的时候，她去求郭海饶过殷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殷天正人老成精，略加思索，隐约把握到些许要害：“郭海的下属，是不是杀了我们天鹰教的重要人物？”
“是哪个坛主？难道是你大哥？”
说到后面，殷天正变得杀气腾腾！
他和闺女远在西域，郭海麾下高手众多，袭杀了殷野王并不是做不到。
殷素素嘴角露出苦涩的弧度，在老父亲咄咄逼人的威严下，选择了坦白：“杨逍、韦一笑，还有李天垣师叔。”
殷天正面沉似水。
既然都说了重点，殷素素索性把今晚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只是依旧隐瞒了郭海大宋血脉的身份，以及某个小贱人的存在。
良久，殷天正叹息道：“原来如此。”
自家闺女是不愿两头为难，才想着出嫁从夫，远离天鹰教，或许还存着将来为他们求情的心思。
“爹，是女儿不孝。”殷素素眼睛微红，哽咽道。
“不，你没错。”殷天正揉揉闺女的脑袋，笑容宠溺道：“你长大了，懂得为情郎着想是人之常情。”
“爹不怪你，不过……”
殷素素目露疑惑。
“不过你啊，低估了爹的魄力。”殷天正笑容满面，话锋一转，“你以为跟天鹰教划清界限，就是对你，对郭海最好的选择吗？”
“爹的意思是……”殷素素脑海浮现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过些时日回江南，天鹰教的大权就交给你了。”殷天正神色平淡地道，“爹和你大哥，会竭尽全力辅佐你的。”
不等殷素素吭声，殷天正补充道：“你不要拒绝，爹想得很清楚了。”
“能和女儿说说你的考量吗？”殷素素询问道。
父亲的决定，令她倍感讶然。
天鹰教毕竟是父亲一手打拼出来的，竟然会如此轻易地交给她。
“主要是两个因素，一个是你确实对郭海死心塌地，我不想失去一个女儿。”
殷天正目光落在殷素素手里的木盒上，“另外一个是郭海多半已经学了乾坤大挪移，有资格继承明教教主之位。”
殷素素不解道：“爹，你为什么肯定他学了乾坤大挪移？”
“猜的，那些人既然会不择手段地替郭海卖命，自然会想尽办法地迫使他去学乾坤大挪移。”殷天正洞若观火地道，“而且，据我所知，乾坤大挪移心法共有七层，你手里只有两层。”
“老家伙私自扣下了后面五层的心法！”殷素素跟着道。
郭海不会贪墨乾坤大挪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