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奸细
在这阒寂无声且弥漫着未知气息的道路之上,苏秦缓缓地微微眯起双眸,那双眼睛恰似幽深得不见底的幽潭,幽暗中却又在当下似有点点火焰悄然升腾燃烧,目光仿若炬火一般,炽热而犀利地紧紧锁定着前方那个领头之人。他的目光仿佛具有实质,犹如能穿透层层迷雾与伪装的利箭,试图去揭开眼前之人刻意营造的重重伪装之下,隐匿于其后的那些神秘莫测、鲜为人知的隐秘。
站在苏秦面前这位领头之人,头顶之上裹着一块黑色的包头巾,那头巾的质地略显粗粝,带着些许未经雕琢的质朴,却因岁月悠悠的侵蚀与摩挲,而晕染出一种别具一格、耐人寻味的独特韵味。头巾的一角随意地垂落,恰好恰到好处地半掩住了他的面容,仅仅留出那高挺而英挺的鼻梁以及线条刚硬坚毅的嘴唇袒露于外。那嘴唇微微抿着,似有一股无形却强劲的力量在其中缓缓凝聚,仿佛正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如潮水般的情绪,又或是正在暗自谋划着某种深沉而隐秘的布局。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根马鞭,那马鞭的手柄处因长久以来被他那有力的手掌紧紧握持,已然被摩挲得光滑无比,泛着一层淡淡的温润光泽,马鞭的末梢则轻轻地微微晃动,在空中轻盈地划过一道道细微而精妙的弧线,仿佛在以一种无声却又极具威慑力的方式向周遭宣告着它的主人的超凡与不凡。
只见他身着一袭利落简洁的黑色劲装,那黑色仿若夜幕深沉降临之后那无尽深邃、仿若能吞噬一切的深渊,深邃幽远且神秘莫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心悸却又不禁油然而生敬畏之意的威严气息。劲装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身躯之上,仿若第二层肌肤一般,将他那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姿完美无瑕地勾勒呈现出来,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雄浑力量,恰似一座被压抑许久、蓄势待发的火山,似乎只需一个细微念头的轻轻触动,便能爆发出足以震撼天地、排山倒海般的惊人攻击力,其威力足以让周围的一切为之震颤、为之变色。他行动起来极为敏捷迅速,仿若草原之上最为凶猛矫健的猎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与迟疑滞涩,脚下的步伐轻盈而又稳健,仿若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步踏落,仅仅带起一片细微得几不可察的尘土,足见其行动之精妙。他的个子与身旁那几个小厮大致相仿,相差无几,但身形却略显清瘦,然而这清瘦不但未曾削减他半分的气势,反倒从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以及傲然卓立的姿态之中透露出几分令人瞩目的自信。那自信宛如破晓时分那穿透层层厚重云层的璀璨阳光,炽热而耀眼夺目,又似巍峨耸立、坚不可摧的高山一般,傲然屹立,不可撼动,令人望而生畏,不敢有丝毫小觑之意。他所到之处,周围的气场仿若汹涌澎湃、呼啸奔腾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着四周绵延扩散,所触及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变得凝重起来,让人置身其中,有一种呼吸不畅、胸口憋闷的压抑之感。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高傲,仿若一只正骄傲地展示着自身尊贵与威严的孔雀。随后,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我们可没有跟你动手的打算,倘若真要动起手来,我们还需要下马吗?就凭我们这等身手,一人只需给你一鞭子,就你这略显单薄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吗?我倒是满心好奇,你自从踏入燕国这片土地以来,都究竟干了些什么?”
苏秦心中陡然猛地一惊,仿若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被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狠狠砸中,瞬间泛起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波澜,但他面上依旧竭力保持着警惕,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之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不过好在他很快便凭借着自身强大坚韧的意志力强行镇定下来,故作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那领头之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声冷哼仿若冬日里那呼啸凛冽、刺骨冰寒的寒风,刮过耳畔,让人不禁打个寒颤,眼中满是怀疑与审视,“你绘制要冲途径,几乎走遍了燕国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无论是繁华热闹的城镇还是偏僻幽静的乡村,你都逐一地遍访当地的民士。而且每经过一处地方,你都要将所见所闻一丝不苟地刻在竹简之上。你这般行径,绝非偶然为之,几乎每日都在周而复始地重复。你到底意何为?”
说罢,那领头之人手臂轻轻一抬,极为潇洒自如地向着空中甩了一响鞭,清脆而响亮的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久久回荡,那声音仿若炸雷一般在苏秦的耳边轰然响起,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嗡嗡作响。紧接着,他脸上仅露出的那两只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苏秦,目光仿若锋利无比的刀刃,仿佛要将苏秦从外至内彻底看穿,“老实交代,你是哪一国的间细?”
“我不是间细。”苏秦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强装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说道,“我这般作为纯属我个人的独特爱好。我对这世间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满怀喜爱与热忱,将它们一一记录下来,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无尽的求知欲罢了。”
苏秦怎么也未曾料到,自己平日里这些在他眼中看似稀松平常、不足为奇的举动,居然会被人无端地认为是奸细的行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着实有些委屈冤枉的情绪,同时也暗暗地担忧起来,犹如一只被困在陷阱边缘、岌岌可危的猎物,随时都可能不慎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陷入绝境。
“鬼才信呢?”那领头之人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尽是怀疑与轻视,仿佛眼前之人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我且问你,你是燕国人吗?”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威压。
“不是。”苏秦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那坚定的口吻,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立场,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
“那你是哪国人?”那领头之人步步紧逼,眼神愈发犀利如鹰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迹。他紧紧地盯着苏秦,不放过他脸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是东周人。”苏秦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对方说道,“天下皆为大周之天下,我为大周做事,何以成奸细?”他的声音响亮而有力,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在这乱世之中,他坚信自己的使命和忠诚。
那领头之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思索之色。他深知,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下,每一个人的身份和动机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淡淡地说道:“此其志不小啊。大周人,为大周做事,是谁派你做的?”他试图从苏秦的回答中找出破绽,以判断他所言的真实性。
“天子周显王。”苏秦心中暗自思忖,既然大话已然说出口,那就索性将它圆到底,看你们究竟能奈我何?此刻他的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不安,但面上依旧竭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他的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却强装镇定,不让这一丝慌张流露出来。
只见那领头的缓缓地将头巾徐徐解开,露出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来,那脸上洋溢着满面灿烂的阳光。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坚冰,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他微笑着轻声问道:“还认识这个人么?”
“呀——怎么是你?”苏秦惊讶得瞬间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竟语塞。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婉儿?你这是去哪里?”
“没想到,去了一趟鬼谷子那里,倒也学会吹牛了?”婉儿轻轻抖一抖手中的马鞭,露出几份洒脱不羁的侠客风范。她那飒爽英姿,宛如江湖中快意恩仇的女侠。转头对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前面先走,打点好客栈,我们随后就到。”她做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下一站去哪里?”婉儿转首问苏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答案。
“燕都蓟。”苏秦依旧站在原地,急忙说道:“我的行李包,被你的人拿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那行李包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没事的。”婉儿心中有些小激动,她内心深处真想扑到苏秦的怀里,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了。她的心在砰砰直跳,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难以抑制的情感。她看着苏秦说道:“你离开后,我真的很想你,以致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怎么样?从鬼谷子先生那儿一定学到不少东西吧?走,你会骑马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好奇。
“会!”苏秦说道:“你们怎么到燕国来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我们家在燕国蓟有店铺,我家里的意思是让我过去打点,实质上是让我换一下环境,平复一下心情。喏,你说你会骑马,来,上马让我看看。”婉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马缰递到苏秦手里。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苏秦伸手接过缰绳,身姿轻盈地飞身上马,动作娴熟流畅,仿若久经沙场的骑手。那矫健的身姿,展现出他非凡的身手和自信。婉儿原本以为他不会骑马,正自吃惊诧异之时,只见苏秦骑在马上,向前悠然地走了几步,然后潇洒地一回身,探身一拉婉儿上马,两人并肩坐在马上,沿着道路向前如疾风般飞奔而去。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