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无望
必须得想办法打破它！
至少在思考和尝试的这段时间，没有其他的怪物来干扰，似乎这里就是灰雾蠕虫操控算力网络的边界。
但它用某种镜像的循环，让它的猎物不得不回到他掌控的网中！
“这下，我们该往哪儿去呢？”
王恒有些无望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很了解灰雾蠕虫，知晓找到它位置就能轻易杀死它的办法。
加上两位算力系的合作，怎样都能完成！
可连续的挫败，以及眼前无解的局势，他似乎回到了那场审判当中。
“陈智源！”
“你被判有罪！”
在天山府最高学府的临时法庭里，王恒被安排坐在了角落当中。
他的老师，正坐在审判席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双手平静的搭在束缚的钢椅上。
王恒望着高高坐在上方的法官，他们的面容已经看不清了，可王恒觉着可恶。
那些罪名，【私自挪用考古经费】、【对联合政府起源历史造假】、【诈取公司投资款】......以及最重的指控：【篡改天山府算力网络根基数据】。
在最初接到首个指控的时候，老师和他仍然信心十足。
他们有确切的证据，包括项目资料、学府研究人员的口供、实际的记录画面，证明他们是无辜的，以及三合公司造假，试图诬陷一位学术大师！
可结果呢，在天山当局的介入中，一项项不利于老师的证据凭空出现，一个个根本不存在的指控从无到有！
随后就是项目资料被篡改，研究人员或失踪，或是拒绝出庭，就连考古的记录，都在一场算力网络的失控后，连同现实中的储存，一同消失无踪！
那天，公司的几名经理，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他们从王恒身旁走过，谈论着下班后，去哪个酒吧买醉。
老师表情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无法被扭转的命运，只是在庭上，安静的陈述着。
“历史的真相不会被掩盖，算力网络会留存所有的痕迹，即使我们不去寻找，它们也会去，因为它们也需要那些东西！
到那时候，无论是你、我，现在看上去强大的公司，看似在复兴的联合政府，我们对于变更的时节，都只是星空中一粒微尘而已！”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老师的身份很快就被注销，一身算力被封禁，关押进了天山府的鬼蜮当中，那是建立在算力网络深渊深处的监狱，据说有灰雾生命在协助看守它！
收回连绵的思绪，王恒看向前方昏暗的路灯，情绪低落。
“相信自己。”
尽管沈桐没什么察言观色的技巧，可情绪带来的算力波动，他还是第一次感受。
就在王恒感觉绝望的同时，周围的空间好似压过来一般，就连灯光也变得更为黯淡。
“灰雾蠕虫这样设计，反而给我们了一个定位它位置的绝好方法！”
在原本圆圈的基础上，沈桐按照最远的距离，也就是90的半径，又画出一个圆。
“这个圆是灰雾蠕虫能施展力量的极限，所以这些圈重叠的位置，其中的某一个，就是它藏身的地方！”
沈桐冷静下来，随后分析道：“我们距离酒店大堂145米，所以灰雾蠕虫就在我们经过区域附近！”
“现在，既然我们已经在潜层了，需要做的，就是再找一个向上的台阶！”
这话点醒了王恒，距离、方位、原点，三者合在一起，就能找到灰雾蠕虫。
从浅层向下，任何进入下层的通道都充满危险，因为谁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可若是从潜层向上呢，只要能找到楼梯，哪怕再往上爬个几十层，等找到出口，就是蠕虫的死期！
......
“2个多钟头了，黎队还没能回来。”即使是文浩宇也动摇了。
黎山对他有收留和救命之恩，可现在他们能做什么？
“我的意见是，去设施或者其他地方求援，我记得队伍在荒土设施还有荒土币的存款吧，或许能请到更厉害的人！”文浩宇犹豫着说道。
“把队长他们留在这！”安娜咬牙，眉毛压低，胸脯起伏着，冲到文浩宇面前，“若是他们从里面出呢，还是你怂了，要抛弃你的队友？”
“我没这样想过！”文浩宇心虚，表情却显得狰狞而愤怒。
“我们在这里只是白等，浪费时间！”
他指着城市深处，低吼道：“我们可以去【维安—17】号，借助设施ai的力量，这才是理智的选择！”
马回平从驾驶室跳下，一把拦住二人，“都是队友，这里还是永夜，吵什么！不怕把灰雾怪物引过来！”
“文浩宇说得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求援助。”
见愤怒的神色盯过来，马回平话锋一转，“不过留下接应力量，也很重要！”
“我的建议是，我和安娜两人留守，副队长，你的战力和经验比我们两人丰富，开一辆突击虎吧，去设施搬援兵！”
看见安娜脸上的怒意，文浩宇的火气率先消退了，“对，我去找救援，这里离设施并不远，速度快的话，只要20分钟！”
安娜听着马回平提出的建议，也点了点头，“可以，不过......”
她盯着文浩宇，“你不会跑吧！”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文浩宇瞬间红了眼，他心中的确有这么个想法，但想着队长以及安娜，他早就将之压下来。
此时安娜的质问，就像是挑拨了红线，“我可是这个队伍的副队长，你怎么敢质疑我！”
“没有最好。”安娜也是用了点激将法。
对其他队友，她不会这么做，可从担任副队后，形象不断变化的文浩宇，安娜表示怀疑。
文浩宇憋着怒，心底暗暗发誓，“只要找到援兵，救出队长、翟旭哥跟王恒......还有那家伙，就能让安娜看到我真正的一面！”
发动突击虎，油门直接踩到底，也不管路途上是否存在其他的敌人。
“荒土没有多少速度快的灰雾生命，黎山队长好几次都是这样带着车队冲出重围的，只要能抵达设施，大家（我）就安全了！”
他不知道，寂静的城市里，许多跟林栋一样的，呆滞的寄生体缓缓抬头，目光穿过城市的街区，看向那不断飞奔的光。
他们掌控算力网络空间的范围有限，即使能波及到那辆车行驶的道路，等边界覆盖过去，突击虎也早就逃了！
目光全都向设施方向聚拢。
那里有一层薄薄的灰雾，从寄生体的口中好似吐出几个字：“再等一等，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