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符成
饭桌旁陆衍面露为难，有点局促。
三个小孩闷头干饭，谁也不吭声。
堂嫂看着陆衍，一颗心往底下沉了沉反应过来了。
陆衍是不想吗，他是不行啊！
怕是没哪家商铺愿意要一个失业的四十岁中年男。
陆衍大概也是想再找份工的，但他做不到啊！
才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制符师。
就不要戳破他的谎言了······
练淑红想到这，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身边的关系网，沉吟片刻说道：
“小衍，万昌楼最近新进了一批汗血灵马，或有人手短缺，我帮你问问？”
陆衍听了有些感动，他虽自觉在制符这块颇有把握，但对于堂嫂的一片好心没必要拒绝，且有份正经的工作也能让家人安心。
陆衍点了点头，向堂嫂致谢。
堂嫂摆摆手，不在意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陆衍默默点头，扒了一口饭。
饭后，他把自己关进屋里。
小侄女看着陆衍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陆月文就很懂。
小小年纪的她知道，没有灵石就吃不饱。
可惜，她的肩膀还是太羸弱了扛不起这个清贫的家。
“唉~”
······
屋里，陆衍坐在床边休息把血液供给胃部消化。
同时也慢慢想着今天制符的经验，考虑到自己练习描摹，几种符箓的技能等级就有提升，那术法和刀法是不是也是同理？
半个小时后，陆衍起身，从墙上取下挂着的长刀法器开始一招一式比划。
脑海里尘封的近乎三十年前的记忆向他攻击。
“累，好累······”
陆衍气喘吁吁，只觉肺要炸开一样，老胳膊老腿的都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陆衍拄刀休息，心里有点悲哀，这就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吗？
他咬了咬牙，看向人物面板刀客职业技能栏：基础刀法入门百分之73，基础身法入门百分之65，基础刀感入门百分之43。
除了基础刀感未有提升，基础刀法和基础身法都有一至两点的提升。
“很好，有反馈就好。”
“不然白遭罪了，我继续肝！”
陆衍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真的老迈无能。
身体是本钱，以前他从未珍惜但也没有挥霍过，现在却不得不操练保养。
“我还没体会过呢，混蛋！”
陆衍提着刀，劈砍、切削、扫击、拨刺、转身挥刀、刺击、挑削、抹刀，一共八个基础动作，配合步伐来来回回的练习。
一个时辰后。
“哐当。”
长刀落在地上，陆衍一屁股摔在地上就躺着哈气。
好一会他才起身，慢慢放松酸痛的身体，等舒服些了再查看人物面板。
【职业：刀客，不入流】
【技能：基础刀法入门百分之78，基础身法入门百分之68，基础刀感入门百分之45】
“今天就到这吧。”
陆衍在屋里绕圈踱步恢复，大约半柱香后，他来到床上盘膝坐好修行长春功。
这是一门世界上最常见的炼气功法，中正平和无走火入魔之虞，且十分容易上手，是许多下品木灵根修士的不二之选。
前身自然也选择了这门功法。
陆衍看了眼面板里的功法进度，长春功：当前进度入门百分之87。
他知道前身在上了年纪后自觉无望仙途便采取了半放弃的态度，可谓做一天猴子撞一天钟十分敷衍，才会只有如此进度。
但现在他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他还想把失去的寿命全都拿回来呢！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陆衍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提起精神开始修行，运转体内法力行走周天全身。
虽然是第一次修行但不愧是长春功，上手果然十分丝滑。
陆衍感到体内涨涨的，随着法力在身体经脉流转只觉有种泡温泉的舒畅。
要是再来杯八二年的拉菲就好了。
西瓜汁也不错。
陆衍开着小差，发现长春功依旧四平八稳的运行着，果然是中正平和无走火入魔之虞，但效果嘛······安全！
一个时辰后，陆衍停下修行看向人物面板。
【姓名：陆衍】
【年龄：40/91，理论极限120】
【境界：炼气三层】
【功法：长春功，当前进度入门百分之88】
“长了一点熟练度······”
陆衍撇撇嘴，聊胜于无吧起码进步了不是？
他来到案前，此时离子夜还有一会，他不准备浪费傻等着新的一次日签抽奖，而是将时间和精力继续扑到制符大业上。
经历刀法和功法的双重运动陆衍只觉白天制符耗掉的精神力又恢复了许多，此刻正襟危坐，调整呼吸，先用寻常笔墨白纸熟悉一下，他拿起价值七颗灵砂的符笔拆封价值六颗灵砂的符纸和血墨，充满仪式感地仔细摆好。
就在面前，细细捋平。
又搓搓手，向西天方向拜了拜，再中指碰了下嘴唇于额头胸前等处分别点了三下。
“阿门~”
陆衍一脸虔诚，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标不标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觉得焚香沐浴一番，或许等会的制符成功率会更高也说不定。
提起符笔，蘸取血墨，陆衍脑中快速回忆了一遍火焰符的画法纹路。
他已基本掌握，但这仅是制符第一步，还有画符途中法力输出的频率变化，大小伸缩，整个过程里都是不同的。
另外，画符时点折勾撇等技法的血墨轻重浓淡都极有讲究，非亲身体会且反复操练不能掌握。
最后是最关键的成符时的收尾点睛。
许多新手制符师，行百里而半九十就是卡在这里。
可以说，这一点，占了整个难度系数的百分之五十。
陆衍的第一张符纸画到了一半的深度，失败。
随着一道青烟冒起。
“嗤~”
零点一八五颗灵砂飞走了。
陆衍心中一痛，眼里神色愈发坚定。
“干！”
失败。
失败，还是失败。
陆衍有点恍惚，睁着双比熏木时还要红的血眼只觉尽是失败。
天色破晓，一夜春宵。
陆衍感到精神枯竭，头痛欲裂，案边摆着十余张废符。
每张都似乎在诉说故事。
陆衍坚持着最后的倔强，全神贯注地勾画着手里的又一张符。
法力输出平稳。
变化，没问题。
符笔技法血墨轻重浓淡全部正确。
收。
点睛收尾！
静置，未见青烟。
陆衍愣愣发呆，看着面前的符箓，心中忽而狂喜。
“噫，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