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刘焉的进退之策
初平元年，十月中旬之际。
益州牧刘焉做出部署，他派遣麾下得力战将严颜，率领三万精兵，自成都出发，一路势如破竹，径直向前推进，最终屯兵于距离临江不足百里的邻县之中。
与此同时，刘焉还从江阳、犍为等地征调了一万东州兵马，交由大将张鲁统领，浩浩荡荡地向巴郡进发。
江阳、犍为皆为益州要地，此次征调兵马，足见刘焉决心之大。
如此一来，刘焉麾下共计四万大军，已然在沈稻所掌控的地界之外安营扎寨。
此时，汉昌县巴郡太守府内，气氛略显紧张。
“公子，依我看，此次刘焉那老狐狸怕是铁了心要对咱们动手了！”何尚眉头紧锁，言语间满是担忧，“如今益州正值秋收时节，此时开战，恐怕并非明智之举啊！”
要知道，此次刘焉可是下了血本，不仅出动了四万大军，还将自己麾下的亲信战将尽数派出，其中更有一万号称精锐的东州兵。
这东州兵，向来是刘焉手中的一张王牌，作战勇猛无畏，堪称军中翘楚。
不过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沈稻却依旧显得颇为镇定。
“此刻切不可自乱阵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更何况，咱们还有军师在一旁出谋划策，又有何可惧？”
说罢，沈稻缓缓闭上双眼，小憩片刻。
对于眼下的局势，他心中早已有数。
王安虽有三万兵马，却不过在一场战役中就挫败自裁，而眼下自己麾下可是有三万余众，且尚有不少都是百战不败的精锐之师。
刘焉虽有六万大军，但想要轻易拿下自己，不付出代价，不带点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严颜之辈，虽为刘焉麾下冲锋陷阵的勇将，然其武艺不过中人之姿，领兵作战之能亦属泛泛。
若说对阵那些乌合之众般的黄巾乱党，他们或许尚能勉强支撑门面，可一旦遇上如赵云那般枪出如龙、威震四方的虎将，或是典韦那般打虎悍将，那是不够看的。
自己手下的这些皆是历经沙场洗礼、声名远扬的将星，严颜之流与之相较，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沈稻眼中，严颜等人根本难入其法眼，更遑论与上述名将一较高下。
基于此，沈稻觉得此番刘焉与己方之间，未必会真正兵戎相见。
“刘焉毕竟已至暮年，不复当年之勇。”郑度淡然一笑，心中亦仿佛窥探到了这位老谋深算的刘焉州牧心底深处的盘算。
刘焉分兵两路，一路驻扎于临江县，虎视眈眈。
另一路则屯兵巴郡，蓄势待发！
如此布局，进可攻取临江要地，退则能迅速席卷巴郡全境，看似进退自如，实则暗藏玄机。
在沈稻与郑度共同看来，刘焉此举，分明是心怀忌惮，顾虑重重，才刻意摆出这等看似攻势凌厉，实则留有余地的阵势。
四万大军如此部署，与其说是准备决一死战，倒不如说是对巴郡这方的势力心存畏惧，故而虚张声势，意在威慑罢了。
就在郑度心中为此暗叹之时，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朝着州牧府疾驰而来。
马背上之人，正是远道而来的张松。
待到郡府门前，张松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脚步匆匆便要径直朝着府内奔去。
然而，才刚踏上府前石阶，他就被一人横身拦住。
何尚上下打量着张松，有些疑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经通报的便要往这郡府里闯！”
张松微微一怔，旋即镇定自若，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乃益州牧刘焉大人手下来使，有大事需面呈你家主公！还望阁下行个方便，莫要误了大事。”
何尚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眼下刘焉大军压境，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
此刻见这刘焉派来的使者，自然没有好脸色，没好气地讥讽道：“哼！你主刘焉已然大军齐出，刀兵相向，这会儿又巴巴地派你来，算怎么回事？
莫不是见我家公子治下兵强马壮、严阵以待，心里头怕了，我看你主刘焉不过是个色厉内荏之徒，嘴上叫得凶，真到动真格的时候，就怂了！”
张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本就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又自恃才高，怎会轻易被何尚这番话噎住。
慢悠悠地说道：“阁下此言差矣。你家主公沈稻自入益州以来，四处挑起战端，搅得这益州大地战乱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如此穷兵黩武之辈，自然是需要这些兵马武夫来撑腰。
而我主刘焉，向来以仁义治州，轻徭薄赋，深得民心，何须惧怕这等只知舞刀弄枪的武夫之辈？
今日遣我来，不过是念及同为汉臣，不愿生灵涂炭，欲与你家主公好生商议，息事宁人罢了。
若你家主公能迷途知返，归顺我主，共谋益州太平，那自是皆大欢喜。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那待我大军压境之时，你家主公怕是要落得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
何尚本就反应稍慢，听张松这一番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之语，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张松，大声怒喝道：“你……你这巧舌如簧的奸诈之徒！竟敢在此信口雌黄，污蔑我家公子！”
张松冷笑一声，说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家主公若真如你所说那般清正，又怎会惧怕我主的仁义之师？
你阻拦我面见你家主公，莫不是想私自扣下这封书信，掩盖你家主公有异心的事实？如此行径，与那欺上瞒下的奸臣又有何别？”
何尚被张松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觉自己这一肚子火气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
就在何尚被张松怼得无言以对、进退两难之时，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原来是赵云听到府前喧闹，前来查看情况。
赵云见此情形，心中已然明了。
“何将军，贵客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相商，就且让他随我入府面见主公吧。”
何尚虽心中仍愤愤不平，但见是赵云发话，也只得狠狠瞪了张松一眼，侧身让出道路。
张松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阔步跟着白袍小将地朝着府内走去。
此番前来巴郡，他断断不是来得罪人的。
一路所见的直觉告诉他，这在巴郡已成气候的沈稻绝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