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陷阵三式第二式：千击
烈峰，瀑布倾斜而下。
苏归尘站在潭底，而杨烈站在岸上，正在对苏归尘传授着他的经验。
“所谓拳法，首重其势，讲究一个‘身前无人’。”
“而‘身前无人’不仅是忘却你身前再如何强大的对手，更要摒弃一切不该有的杂念。做到你心中只有你自己，只有你手中的拳，才能出拳更快！力道更大！”
“小师弟，你的杂念还是太多！”杨烈喝斥道，根本看不见他的出手，几滴水滴爆射而去，打在苏归尘身体关节各处。
苏归尘一阵吃疼，连忙努力挺直了背，展开了肩，调整好马步中有些偏差的姿势，欲哭无泪。
哪家好人被这么高的瀑布冲着还能没有杂念的啊！
还有话说师兄你也是穿越的么？我不是杨过你也不是神雕，怎么就偏偏想着在这练功啊喂？
苏归尘咬着牙，闭着眼睛，之前看杨烈在此处练拳十分轻松，可实际来此却完全不是这样。
瀑布倾泻而下，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如同密集的刀片，要去撕裂他全身紧绷着的肌肉。苏归尘每每试图运转灵力去抵御，就会被杨烈用水滴打断，苦不堪言。
按杨烈的说法，由于时间短暂，拳理拳意，他只能言传，身教的话这时间是完全不够的，如今能做的便是打磨一番苏归尘的体魄，强一分便算上一分。
而这样枯燥且痛苦的训练，会从晨光熹微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
煅体结束，苏归尘刚懈下一口气倒进谭里，却马上就会被杨烈给捞起来，背着他匆匆赶往北燕峰，把他丢进一个大木盆里。
洛北燕则迅速地操控她早已调制好的药汤进入盆中，为苏归尘进行药浴。
这也并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跟泡温泉那就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药浴之中，极寒极热交替，据洛北燕说这样才能发挥出药材的功效，激发他的体魄更加强硬，但其中滋味，实在酸爽。
终于熬过了药浴后，苏归尘用灵力一震，让衣服变得干燥，然后又接着慢慢赶回归尘峰，小憩之后，下午便开始对陷阵三式第二式千击的学习。
“你当时掌握龙胆时，可曾记得如何做到的？”赵云显形，问道。
苏归尘回忆起在翠屏山庄的擂台上与冷剑顾白交战的凶险情景，“当时连战了数场，身体已经是有些力竭，面对顾白我自知未必能得胜，但当他剑锋袭来的时候，我没想着躲，而是选择赌上了一把，所幸抓住了那抹枪意。”
“龙胆偏向进攻，属于需要追求背水一战，不破不立的意志。”赵云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又继续说：
“而千击则相对平和，攻守皆可，同时也追求出枪的迅速和平稳，字面上的意思是一瞬间做到一千次出枪，进攻如此，防守亦是如此，听上去会有些夸张，但在这方天地，待你日后境界攀升，也并非不能做到。”
“一千次出枪……”苏归尘听着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想想看，如果你对着身前的空气使用千击，像是什么？”赵云问道。
“如果一瞬间真能够做到，那一千次出枪的落点，就像是由点及面，铺成了一个圆。”苏归尘也是很快展开了联想回答。
“不错！”赵云显然对苏归尘的反应和悟性感到十分满意，他召出龙吟枪，枪尖指着前方，以枪尖作笔，灵力为墨，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圆。
“凡是兵器，皆有其圆。枪有枪圆，剑有剑圆，你的短刃，也有其刃圆。每个圆的大小半径皆不同，优势也全然不同。”赵云缓缓将手从龙吟枪居中的位置挪到了枪尾的部分，“而枪圆的优势，在于枪的长度。”
赵云此时再次出枪，又画出一个圆，而这个圆的范围比刚才的圆清晰地大上一圈。
苏归尘目不转睛地看着赵云的每一个动作，若有所思，“既然在其长度，那为什么龙胆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问得好。”赵云又将手移到了龙吟枪居中偏上的位置，正是第一式龙胆的姿势。
“我自从军以来，彼时年少血勇，难免心中会有几分立功心切的心思，而如何才能立功？最简单的自然是杀掉敌方将领。故而那时的枪之一术上，我取了短兵的精华，再加上无畏悍勇，这才成就了龙胆这破而后立的一枪。”
“待年岁稍长，又恰逢遇见丞相。我便不再只是那陷阵冲杀的勇将，更多还要考虑为全军策应，枪术逐渐中正平和，不失偏颇，我也就此领悟到了枪圆这一理念，第二式千击也自此而出。”
“等我到中年时，由于久在丞相身侧，耳濡目染之下我也知晓了许多兵法，熟读了许多兵书，那时我的眼中，这一轮轮枪圆更像是一个个战场上完美的军阵，但只要是阵法，不管再完美，也一定有其破解之处，我也就此领悟出了第三式——”
“破军！”
苏归尘听着赵云的讲述，心中波涛汹涌。
这不仅仅是陷阵三式的由来，更是赵云将军当年风起云涌的经历。
有此三式，故而常胜！
“而千击便是你修炼最后一式‘破军’的基础，你得先悟出一个完美的枪圆，然后才能谈打破这完美枪圆一说。”赵云说道。
“听上去有些自相矛盾，但仔细一想又能够想通。”苏归尘摸索着下巴，“那就开始训练吧，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
赵云笑着点头，一阵意动，千击的大小细节便浮现在苏归尘脑海中。
苏归尘也不再多想，从形成枪圆的一点开始练习。
千击分解下来并不难，全是最简单的动作组合而成，但他却一点不敢轻视，也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遍又一遍，不断地认真完成每一个动作，即使刚开始很慢，但他只求下一次的出枪，会更快一分，会更稳一分。
日复一日，苏归尘继续着这苦行僧般的训练，直到青云大会时间来临，才得以停止。
苏归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受着如今自己充盈的力量。
要是现在对上数月前的自己，估计一招便能解决吧？
他握了握拳头，眼中自信满满：“是时候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