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贞路之夜
哈利脸色变得煞白，语气干涩。
“他们不是死于车祸吗？”
“不，听他们说是一个叫做伏地魔的人杀了他们，你的妈妈为了能够保护好你，不幸死在了他的手下……”
佩妮对哈利说过，他的父母死于车祸。
一遍遍的，就连佩妮姨妈自己也要信了。
但当邓布利多再次披着巫师袍，敲响了德思礼一家的大门时。
佩妮姨妈才发现，自己距离那光怪陆离的梦想已经过了十几年。
十几年，仍然记忆犹新。
“有人恳求我抚养你，直到你长大。”
“我答应了，收养了你，但为了这个家的安全，我和弗农决定隐瞒你的身世……”
佩妮姨妈嗫喏着嘴，她很想再说些什么。
比如她想要再一次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那头红色的头发，哪怕——哪怕莉莉是个女巫……
她讨厌哈利只是因为个人原因，来自于十几年前的一封信诞生的嫉妒……、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
客厅安静下来。
弗农姨父紧紧握住佩妮姨妈的手，他们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是在害怕巫师……还是他？
哈利神情有些恍惚。
他想起来了。
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回忆——绿色的光芒，温柔的女人，同样的绿眼睛……
湛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能找到他们吗？”
哈利喃喃自语。
“不知道，但只要是巫师，他们以后会给你寄信，让你去上学。”
佩妮姨妈以为哈利是在提问，她解释道。
当年的莉莉也是这样，收到信以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魔法与巫师的奇幻世界。
“霍格沃茨？”
哈利眉毛跳动了下。
佩妮姨妈点头。
弗农姨父挠了挠头，别过脸去，看着窗户——他现在依旧不想看到这个怪胎。
窗户上一只暹罗猫眨巴着眼睛，目光灵动有神，这让弗农姨父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吱呀作响的沙发不堪重负。
“怎么了，亲爱的？”
佩妮姨妈有些疑惑。
哈利也是诧异的看向神情激动的弗农姨父。
弗农姨父却没有在意，眼神紧紧盯着窗户上的那只暹罗猫，双手不自主的握成拳头。
暹罗猫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竖起尾巴，立在窗外，全身炸毛的冲着弗农姨父低吼。
弗农姨父这时候看起来紧张极了。
哈利和佩妮姨妈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那只“凶狠”的暹罗猫。
然后……
暹罗猫跑掉了。
就像是普通的野猫看到扎堆的人群一样，受到惊吓选择了逃跑。
弗农姨父愣在原地。
“是他们吗？”
哈利问道。
弗农姨父想了下，摇头。
“我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不是。”
毕竟，上次见到的是黄色毛发带黑色条纹的虎斑猫。
如今的这只暹罗猫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野猫一样。
“到此为止，我们知道的事情已经都跟你说过了。”
弗农姨父梗着脖子粗声道：
“小子，现在听我说，”他严肃起来，“我承认你身上是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好好揍你一顿也治不了，我不管你消失的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但是，永远——永远不要妄想伤害我的家人！”
“也不要在德思礼的家里摆弄那些奇怪的把戏！我会抚养你到上学——能去那个怪胎学校的年龄！”
“到时候，别再打扰我们！”
弗农姨父怒喝。
“现在，回你的房间——休息！”
他的神情很坚定，不容哈利拒绝，就像当初那个上门的白胡子老人一样意志坚定。
“我明白了，感谢您，佩妮姨妈。”
哈利微微鞠躬。
“也谢谢您，弗农姨父。”
“哼，我可不想要一个怪胎的感谢！”
弗农姨父闷哼一声，他挺着大肚子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水缸，佩妮姨妈挽住他的胳膊。
等到哈利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选择掏出奇怪的树枝念动不知名的咒语以后。
弗农姨父这才松了口气。
在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以前，弗农姨父可以内心毫无谴责的把哈利当作一个没有父母的小杂种去欺负，去惩罚。
但当他成为巫师以后，弗农姨父对哈利的态度，已经掺杂了对未知的恐惧。
德思礼一家安静了下来。
“他多大了。”
突然，弗农姨父打破了平静，他吞吞吐吐的，看起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事实上，这个问题他不问也知道。
哈利跟达力，是同一年出生的孩子。
“应该……十岁了……”
佩妮姨妈干巴巴的。
“唔——不错——他已经长大了，住的地方确实小了点……我觉得——让他搬到达力的另外一间卧室比较好。”
弗农姨父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佩妮姨妈沉默了好一会儿。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依靠在一起，佩妮姨妈靠在弗农姨父宽广的肩膀上，她轻声说道：
“没问题，亲爱的。”
弗农姨父吸了口气，他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这不是因为他诚心想要悔改，只是面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并且性情大变，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样的哈利。
弗农姨父下意识觉得需要做一些改变。
也可以说——投降。
绝对不是因为之前登门拜访的那位白胡子老人也说过，“让孩子住在楼梯间不是一个好主意”的缘故。
更何况，德思礼家总共有四间卧室：
一间是供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用的；一间是客房，通常是给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准备的；一间是达力的睡房；还有一间用来堆放达力卧室里放不下的玩具和什物。
挤出一间，让哈利住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明天达力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觉得，达力应该不想再体会张嘴说不出话的感觉了……
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灯光熄灭，一切看起来都静悄悄的。
暹罗猫灵巧的穿过马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