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赋
从潘家失落的司命帛书，此刻正平平的展开在陈砚面前。
与上次所见并无任何区别，陈砚却敏锐的感知到，这次羊头神人明显多了几分灵气，似乎更加逼真了。
他仔细的端详着羊头神人双目中的瞳孔，发现那里面出现了微不可察的一点金光，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画像多出了一抹如同生命般的微光。
陈砚将手指按在司命帛书的边缘，然后缓慢的摩挲起来。
当他接触到帛书时，一种熟悉的冰凉触感又重新回到陈砚身体里。
仿佛整张帛书都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它能够通过抚摸，让陈砚清晰的感觉到帛书表面每根线条的轮廓和走势、纹路等。
随着陈砚的手掌轻轻划过帛书表面，帛书上散发出丝丝缕缕淡金色的烟气，就好像是在向陈砚传达一个信息。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的低下头去，朝着帛书靠近，看向羊头神人的双眼。
眼前金光闪过，陈砚突然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一位长着羊头的人形身影背负着双手站立在一片云海之中，在云雾之间，还隐约可以看到山川河流，以及高山峻岭。
而在其脚下，还悬浮着三道颜色各异的符咒，围绕飞舞着，不停地变幻着形状。
其中两道符咒呈现灰白色，剩余的那道符咒则呈现了金红色的色彩。
羊头神人俯视着云层之下，仿若天界众仙一样威严的说道：“诸天万界，亿兆凡人，谁敢亵渎吾等？”
话音刚落，便听到虚空之中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声响。
随即云层震动，天际忽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那缝隙越拉越大，逐渐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宇宙星空，银河系在其中缓缓转动。
一颗颗璀璨夺目的行星悬挂其中。
刹那间，无穷火焰迸发，炽烈耀眼，照亮了陈砚视线！
紧接着，无数的星辰汇聚成河，化作滔天洪流，滚滚倾泻而来，融入到羊头神人身躯之中。
等到陈砚重新睁开双眼，他的额角已经被汗水浸湿，脸庞苍白，满目惊骇。
刚才那幅画面太诡异，也太震撼了！
羊头神人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引动浩荡的天地法则，召唤漫天星斗。
这种力量，确定不是幻觉？
当他再次看向面前的司命帛书时，眼中已满是忌惮。
阿善师口中的仙人赐法，可以让人踏入抱丹境的宝物，确实为真。
因为就在刚才，他冥冥之中产生一种预感，若是他愿意，羊头神灵就会赐予他突破自身上限的力量，让他触摸到那更高层次的力量。
只要他放松心神，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抱丹劲，唾手可得。
在这个混乱诡异的世界，没有人比陈砚更渴望自身实力的增长，面前的帛书真的可以让他突破这个世界的化劲，到达丹劲。
就在他几乎要同意这桩交易时，脑海中却陡然浮现五仙观内那诡异的五羊祭仙图。
于是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内心的渴望，强行将自己心神从司命帛书上脱离了出来。
一步登天，世间有这样的好事吗？
何况，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天，并不是他的天。
五仙观那副祭祀图，加上陈翰留下的笔记，让他内心对于五羊传承，始终有着一种警惕感。
就在他心神脱离五羊帛书，回归现实时，眼前再次出现了金色光幕。
“你唤醒了五羊真灵中的猼訑真灵，你拒绝了猼訑的传承之力。喰仙之力发动，传承之力转换为觉醒之力。觉醒血脉天赋，执掌权柄:杀伐冤仇、丧祸诅咒、司察奸恶，觉醒天赋洞察、明罚敕法。”
当陈砚好奇的将注意力放在新增加的天赋上时，眼前字迹再度发生变化。
洞察：心觉能力衍化出的特殊感知能力，对周围环境有着极高的感知能力，能够感知到十米范围内生物体或物体周围的能量场，如生命力、电磁场或精神能量。
明罚敕法：消耗精神力施展敕法，获得‘厝火’状态，受击者强制附加‘燎原’状态，受到伤害翻倍（无上限）。
......
金楼。
人类的悲喜总是不相通的，尽管前几日经历了枪战，但金楼依然人声鼎沸，充满了醉生梦死的人。
上了年纪的平叔，无所事事的在金楼顶楼的平台上，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平台上神奇的搭了个刺瓜架，陈砚走上前，摘了根在衣服上擦了擦，送入口中，咔嚓一声，脆嫩多汁，麻香可口。
平叔睁开眼睛，说了句：“这个季节的刺瓜，口感不行了。”
“我觉得还成，”陈砚笑眯眯的连咬几口，似是极喜欢，阳光透过绿叶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斑驳的光点，“可以让厨房给你拍上两根下酒。”
平叔没有说话，过了会抓起旁边的茶壶，凑到壶嘴前喝了口热茶。抬头看到陈砚倚在刺瓜架前，捧着一本《武经七书》看得津津有味。
不以为意的摇头说道：“识文断字，认得拳经也就足够了。读书再多，难不成还想要在这世道考个功名吗？”
陈砚放下手中书籍，想了想缓缓说道：“揣摩这些文字，可以让我眼界更开阔。可以仰望星辰，也可以看到脚下，或许有朝一日可以一窥拳经中传说的那些境界。”
平叔坐直了身躯，看了陈砚一眼，又重新躺了回去：“你倒是好志向，在这个有志难伸，万事难成的年头，想在这红尘浊世中维持本心，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陈砚琢磨了下平叔刚才说的话，状似无意的问道：“平叔，你说如今这个世道武道没落。但放眼数百年前，甚至更早的时代，如三丰真人，陈抟老祖，释迦，道祖那样传说中的人仙，会强到什么程度？”
太阳照在脸上，平叔眼睛半睁半闭：“武道人仙，你都说了是传说了。肉体凡胎是有极限的，就连如今的枪炮都难以抵御，又谈什么人仙，古人的臆想罢了。”
“臆想吗？”陈砚轻笑一声，几口将手中刺瓜吃完，又摘了两根，准备顺手送入厨房。
平叔身为跟随阿善师几十年的老人，岂会不知道丹劲的存在呢？说这些，是让自己不要好高骛远么？
不过他不知道，陈砚所见到的世界，可是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
能够从百年后的世界无声无息来到这里，这其中包含的能量，又岂是武道丹劲可比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原本闭上眼睛的平叔再次睁开眼睛，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神光内敛，你的形意子午桩修炼到至真至神境界了？”
他的语气有着之前不曾有的吃惊。
陈砚视线微微下垂：“来了龙门，生死搏杀间，略有感悟。”
平叔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了不起。”
沉默片刻，又感慨道：“洋枪火炮犀利，如今又有几人肯在拳脚上下功夫的。倒是你，多少习武之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境界，被你短短几年就达成了。若是传出去，只怕不知多少人会盯上你。”
似乎被陈砚的修行速度惊到了，平叔拿起旁边的烟枪连抽好几口，整张脸逐渐藏在了烟雾之后，遮住了他晦涩难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