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震士族
当这一日的夜色渐渐降临，圆月开始高升。
今晚的邺城，注定不会平静，不少的府宅内，灯火明亮，议论不绝。
在距离州牧府不远，就有这么一处。
只见宅院奢华大气，不论规模、还是气派皆远非韩煊那小别院可以媲美。
甄家，这便是甄家在邺城的府邸。
据说他们在中山的祖宅，比这里还要大上四、五倍。
此刻，在府邸的一间暖房中。
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儒雅男子听完管事的汇报后，脸色瞬间一变，随即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二公子，您千万要注意身体”管事一看，顿时担忧道。
男子乃是甄家二子甄尧。
自从其父甄逸去世、兄长甄俨担任曲梁县令后，便一直辅助家母处理甄家事务。
甄尧此刻目光带着慌乱道：“没想到州牧竟然下手如此狠辣，李家完了，彻底完了。”
“二公子，有这么严重吗？纵然证据确凿，也只是李熠一人的事情”管事不解道。
甄尧苦笑了一声。
“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李熠。”
“如今李家名望丧尽，不为士子百姓所容，为各大士族所耻！”
“我们这些士族大家之所以地位高，除了自己的努力，更在于士子百姓们的尊重和信任，一旦失去了他们的尊重，那就会如那黄巾之乱中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听到这话，管事顿时脸色一变。
“这一次的事情太巧了，李熠刚刚劝我要目光长远，不要着急联姻，州牧就对李家动手，这。。”
甄尧神色担忧了起来。
“难道州牧知道了？”管事低声道。
甄尧一听，顿时脸色又灰白了几分。
“州牧原本仁厚，但此次的手段却狠辣非常，直接断人根基，李家的实力也不弱，但竟然就这样被彻底摧毁了。”
“不，兄长，此次应该不是州牧，而是二公子”
这时，只见半开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后，小甄宓满脸认真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甄尧一看，意外道：“宓妹”
“兄长，该吃药了”甄宓关心道。
甄尧接过后，面带不解道：“你刚才之言何意？”
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妹妹，他不但爱惜，更有着巨大的期盼。
因为当年相士有言，其妹甄宓贵不可言，未来当有凤仪天下之德。
“哥哥，妹妹开始就说了，州牧也许不如车骑将军，但二公子确似潜龙在渊，他那双眼睛，让妹妹至今印象深刻。”
甄尧一听，有些怀疑道：“二公子还未入仕途，有这个本事吗？”
“如果兄长不信，可以派人去了解一下”甄宓的目光，此刻明亮的动人。
甄尧眼神一凝后，苦笑道：“若果真如此，那为兄真是目光短浅了。”
“兄长，如今天下大乱，甄家需要庇护，且不说二公子，就说现在州牧的态度，我甄家若不表态，定会出事”甄宓突然认真道。
甄尧脸色一变后，着急苦恼道：“请罪没问题，可婚事？”
“婚事兄长不必多言，一切都听主公的安排，妹妹刚才问过二姐，二姐对韩大公子其实印象还不错，所以”
甄尧眼神一凝后，点了点头。
“既如此，为兄明天就入府，情分这种东西，拖得越久，就越难找回来，这个时候去道歉，州牧还能理解，再晚一点，就不知道了。”
“兄长英明”甄宓一听，立刻敬佩道。
第二天，州府内堂当中，只见众人汇聚，韩馥坐在主位。
闵纯、沮授、耿武，以及其他几位实权从事都在。
韩煊和韩远也在要求下，参加了会议。
此刻邺城县令杨盘站了起来，抱拳道：“主公，李熠已经承认了杀害周家五口。”。
“这么快？”韩馥微微惊讶后，道：“你用刑了？”
“没有，下官只是饿了这位李家公子一晚上而已”杨盘感叹的摇头后，道：“这位李家公子不只是承认了杀人，还把李家勾结黑山军，强取豪夺的罪证都说了出来，另外还言他知道李家的金库在哪里，只求主公饶他一命”
韩馥一听，瞬间面带不屑道：“以前某还以为他是个俊杰，没想到竟然胆小如鼠”
说后，韩馥望着在场众人道：“如今证据确凿，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李家？”
听到这话，沮授立刻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李家之罪，授以为有些可以公开，有些最好暂时不要公开”
“公与的意思？”韩馥面色一动。
“李熠杀人可以公开，律法之下，绝不能留情，但其他几件最好先隐藏下来”沮授严肃道，。
“这是为何？”一旁的韩远皱眉道。
“自然是为了安抚其他士族之心，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大族皆有肮脏之事，若是今天全部公开，定会让其他人也担忧起来”沮授道。
听到这话，沮授之下，那位满脸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立刻皱眉道：“如此这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李家了”
正是负责冀州刑律、监察，以及用人之权的长史耿武。
沮授笑了笑，继续道：“主公，授以为可派人带着那些罪证去李家，公开不行，但严惩却是必须的，李家不是钱财不少吗？那就让他们放放血，让他们三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
“另外这些事情还可以假装泄露，告诉其他邺城大族！！”
“如此主公既不失威严，惩治李家，得金钱之利，又可安各大世族安心，让他们明白主公对士族的爱护。”
韩馥一听，微微抚须后，望着闵纯几个道：“你们觉得呢？”
“公达所言甚是”闵纯立刻赞同道。
韩馥点了点头，“勇略，为文，你们觉得？”
韩远一听，抱拳道：“儿没有意见”
韩煊面色一动后，道：“父亲，别驾之言，顾虑深远，不过儿以为为了确保未来的稳定，李家的另外两个儿子李鼎和李湛，最好让他们离开冀州，去别的地方。”
韩馥一听，望着沮授道：“公与，你觉得如何？”
沮授眼神一凝后，抱拳道：“二公子思虑周全”
韩馥点头后，望着耿武道：“文威，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请主公安心”耿武冷声道。
不久，商讨结束后，韩煊跟着韩远来到了一处凉亭。
“兄长，你有何事？”
韩远一看，目光突然复杂了起来。
“为文，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若不是李熠被抓，为兄竟然都不知道。”
韩煊一听，笑道：“兄长误会了，这可不是弟搞出来的，乃是父亲的谋划！”
“说来这也是父亲因为甄家反悔，才决定给兄长出气”
韩远一听，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为文，真的只是为了给我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