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太小学生,然后它来了
诶、诶?
拒绝了?房东先生拒绝了?还是用这么正当的理由?
诶?这岂不是说……
高尾郁子眼睛缓缓瞪大,接着白净小脸上的尴尬顿时如冰雪消融般散去,转变成惊喜的笑容,只见她连连点头,眼中放光赞同道:
“是,是哦!房东先生说的对!呀,我也真是的,明明是那么重要的行动,竟然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疏忽!就按房东先生说的办吧,啊哈哈哈哈……”
高尾郁子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拼命迎合着北山青野的判断,用略有些浮夸的演技来掩盖自己的小小心虚。
对、对的!就是这样!这件事只是因为我一时疏忽搞错了的计划而已!我只是犯了是任何人都会犯的错!
房东先生,我才不是喜欢“那种事”的大人哦!
因为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高尾郁子忍不住在心里欢呼。
太、太好了!
好像没有被房东先生误会成“奇怪的大人”诶!
最、最后的,身为大人的尊严和底线,被防守住了!
万岁!
此刻她看着北山青野简直越看越顺眼,这个大男孩不止性情温和,家室不错,而且心思也相当纯粹,实在是难得!
还好房东先生是个好孩子,根本就没往奇怪的方向去想这事,也根本没意识到他刚才的处境到底有多糟糕!
要是房东先生的思考方向稍微偏一偏的话……
一想到可能会被贴上的羞耻标签,高尾郁子忍不住一阵恶寒,缩了缩脖子。
不、不想被房东先生用厌恶的眼神看待呢……
“我看看啊……就躲在,那里吧。”
高尾郁子转头,只见北山青野一阵犹豫后指向了大床旁立着的衣柜。
“……衣柜吗?”
那是个半嵌入墙体中的米色衣柜,足足占了半面墙大小,柜门用的似乎是纯木构造,上头有精致的镂空花纹。
北山青野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里头的空间顿时暴露出来。
衣柜埋在墙壁里的空间远比外头看见的更大,这个大小比起衣柜,或许叫做壁橱要更加合适了。
高尾郁子看着自己房东将里头的衣服扒拉一阵,很快便腾挪出了个足够宽大的空间来。
“就这里吧,这么大地方的话,太太你不论是躺着还是坐着都行,甚至要是累了你也可以直接在里头小睡一会。”
高尾郁子注意到,北山青野很贴心的在柜子底下铺上了薄毯,方便自己在里头动作。
“哦哦!”
看着北山青野三两下折腾出的地方,高尾郁子没忍住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她上前进到衣柜中,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然后或站或坐的试了试用各种姿势。
待到确认了自己在衣柜里的自由度完全没有限制后,高尾郁子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纯粹的开心。
她坐在衣柜里,看向北山青野展颜道:
“房东先生的衣柜,总觉得…有种秘密基地的感觉呢!”
太太……你是小学生吗?
似乎同样是想到了自己的发言不免有些幼稚,高尾郁子随即红了脸,她缩了缩肩膀轻轻吐出半截小舌头,从下往上看向北山青野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太太,可爱!
……
“哒、哒、哒……”
墙上挂钟的秒针走过表盘,黑暗中,发出让人昏沉的沉闷声音。
夜幕已至。
卧室的窗帘只拉了一半,些许月光沿着窗边撒入,微微照亮了房间一角,隐约能看到床铺上躺着的人影正有规律的起伏着胸膛。
一阵夜风拂过,窗外的乌云遮蔽住月亮。
失去了仅有的微光,整个房间顿时滑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万籁俱寂。
突然,黑暗中,一道影子开始缓缓扭动,从房间最幽暗的角落中,慢慢拉长。
“那个”,开始活动了。
“窸…窸…窣窣……”
它,四肢着地,以一种扭曲着肢体的方式,向房屋中间的大床上爬去。
它的身体与地面摩擦,发出微不可查的响动,如同蜇人的毒虫在黑暗的杂物堆里躲藏,危险而也不可捉摸,叫人毛骨悚然。
它并不是不能思考,只是与常人相比,它的意识并不清晰。
支撑着它行动的玩意,相比起意识,或许更接近于执念或者某种求生的本能。
它饿了,急切的需要吞噬些什么。
它知道,只要杀死留有自己标记的人,它就能拥有片刻的满足。
悲伤、怨恨、后悔、痛苦……
它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内部存在着大量粘稠如同黑泥般的情绪,混乱的意识并不足以让它明辨这些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它也曾想过探究这些情绪的真相,只是最后它还是放弃了。
它做不到那么复杂的事。
单单只是接触这些情绪就让它难受得几乎要消失。
所以,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用思考。
如果杀戮能让自己的饥饿平息,那就杀戮好了。
这就是它行动的机制,它的“本能”。
今天的猎物,是个早就被标记过的目标,它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上自己标记的存在。
那标记仿佛在催促着它快快动手,快快让标记回到本体,快快填补起自己存在深处的那份饥饿。
它心动了。
它爬上了床,一点一点向着目标逼近,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她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着。
床铺因为它的行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它距离自己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而也就是这时,它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这个目标好像……有些奇怪。
目标的气息叫它感觉莫名的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吃掉过他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目标曾经逃脱过自己的狩猎?
不、那才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被自己标记上的猎物,哪怕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终究躲不过自己的追索。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让自己的目标活过狩猎。
它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不,甚至可以说它觉得这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能逃脱自己标记的人呢?
可,那……眼前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让它难得思考了一瞬间,可很快,它摇摇头,又将这刚刚萌生的思绪甩出了脑海。
算了,无所谓,不重要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奇怪的感觉一点也不重要。
他被自己吃掉是既定的,自己也只要吃掉他就好。
终于,它爬到了最方便下手的位置。
好了,可以开动了!
它缓缓张开嘴,接着,猛然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