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代制

过了几天，孙全石回来了，拖着一条断腿一瘸一拐的，进来时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只在快走到自己锻位时，才抬头看了冯落一眼。

秦羽看他着实有些凄凉，但也算命大，二十重仗都没把他打死，只打断一条腿，落个终生残疾。

而紧跟着监事也进来了，宣布了一个任务，有大雇主要打造一批质量过硬的兵器，要求在坊内进行试制，优胜者可获此单契。

这位大雇主对这批兵器非常重视，每件给到了10两的制作单价，一共要做20件，总金额达二百两之巨。

只是据说这批兵器的制作工艺也极其复杂，要求很高，所以必须试制一些组件通过认可后才能够获得资格。

“二百两的单契，材料还都是雇主提供，就算只是十分之一的利润抽成，也有足足二十两啊。”

“不光这样，据说这次给了指标，能够接下这笔单契并顺利交付的匠师，不光是丰厚利酬，匠师等级还能直接往上提一级，享受更好的待遇。

如果是一级匠师做的，甚至可以连跳两级直接升为三级匠师，这机会十年也没一次吧。”

“但你觉得一级匠师能接的下来？也就是激励一下吧，主要还是看二级和三级匠师。

再高级的年纪就有点大了，这次任务时间很紧，除了技术还需要体力，而且对高级匠师的吸引力有限。”

“这批中级匠师中的佼佼者机会要来喽。”

“就看谁能最终拿下了。”

“有想要参与试制的可以来我这里报名。”监事见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宣布了报名的事宜。

只见刘松第一个走了上去，将自己名字签上。

这种机会他怎么能错过，赚钱还是其次，能从二级升到三级匠师可以让他在锻坊的地位和话语权都得到进一步提升，常管事以后想推他到中层都多了一个有分量的理由，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

随着刘松的报名，一众铁匠在简单思索之后也纷纷上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大多数人料想的，三级匠师报名的居多，二级匠师也有一部分，四级以上的基本没有。

比之更少的，则是报名的一级匠师，一个都没有。

想来也是，虽说条件很有吸引力，但你一个一级的拿什么和别人争？

还白白浪费了试制的功夫，得不偿失。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了上去，引起众人侧目。

那便是秦羽，一级匠师。

“他？”这个举动让大家很疑惑不解，重在参与吗？

秦羽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需要这笔钱，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健步走过去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让监事都愣了一下，还专门又查了下名册，确认秦羽目前确实还只是一级匠师。

刘松看到后眉头都是大皱，但旋即又冷冷一笑：你真当你的对手只是我吗？那你就太年轻了。

最后报名结果，三级匠师34人，二级15人，四级3人，而一级的，只有1人，便是秦羽。

监事交代了具体任务，并发放了试制材料。

......

下工之后，秦羽带着材料回去，到家后便一头钻进铸室，开始琢磨起要打造的物件来了。

这只是最终成器的其中一个组件，是要做一个弯曲的刀片状的东西，内钩形状，对于锋刃的要求度很高，且尾部还有一个凹槽扳扣，似是要配合什么组成一个机关使用，整体的精密度要求非常高。

“这到底要做什么？”标的说是兵器，但以秦羽有限的认知似乎并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兵器，倒有点像暗器，可如果是暗器体积又稍显大了，而且尾部的各种凹凸槽扣也显得多余。

“管他呢，按要求做就完了。”他便也不再纠结，开炉起火，将铁胚烧热，便依着图纸一锤一锤的敲塑起来。

而此时在鸾香苑的一间屋子内，刘松却压根还没有开始动手，而是在和一个明显上了些年纪的男子边喝着酒边聊着天。

“那宋师就算是答应了。”刘松笑呵呵地起身给男子斟酒道。

“好说好说，既然常管事都开口了，那我自然会帮你做好。”男子滋了一口酒，又搂了搂边上一个皮肤白皙的娇俏女子道。

刘松笑道：“好，那我便不打扰宋师了，小翠，替我好好服侍宋师。”

“好的刘爷，今晚我一定把宋爷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刘松出了门，心知这下稳了，原本自己唯一的对手便是那3个四级匠师。

宋师虽也是四级，但水平比之那三位却是要强出一些，也好在有常管事替他搭线，这才说服宋师帮忙出手。

心中舒坦，便脚步一转踏进隔壁房间，早有佳人在床上等候，怎可负了如此良宵。

......

匆匆五天过去，到了雇主来验收的日子。

秦羽等数十个承接了试制任务的铁匠带着自己制造的兵器组件被监事带到铸堂一侧的客室。

客室内坐着一位身高七尺有余，双臂修长健壮、穿着长袖劲装的中年人，端坐在正位上颇具威严气势。

监事来到其面前，都得弯腰带笑说道：“罗大师，这便是他们的成品。”

接着看向一众铁匠，目光便恢复了以往的淡漠：“都分别呈上来，给罗大师过目。”

秦羽从监事神态变化中便也感受出了这罗大师身份必定不低，从其呼吸间气息的浑厚，以及双掌间厚厚的老茧更可判断出此人必定有武艺在身，且功力不凡，应该也是练拳掌类功夫的。

按照监事的指示，众人皆是将自己试制的组件依次分别呈上。

都是如秦羽一样制作的刃刀，估计是为了评比的公平，但也不乏是避免成品模样被更多人知悉猜测的缘故，毕竟有些兵器在大虞是禁制的，而有些奇门兵器为了发挥它出其不意的效果，也都是尽量让更少的人知道。

罗大师筛选要求显然很高，对于一些匠师呈上来的兵器组件只是瞥了一眼，连拿都不拿起来便直接挥手淘汰了，这不禁让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匠师都捏了一把汗。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刘松，有了宋师的帮助，他充满着十足的自信，毕竟锻坊的匠师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如果他的都不过，那其他匠师的必然也无法通过，就只能说这笔单契和整个锻坊无缘，而但凡能通过一个，那必然是他的样件。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罗大师看到‘他’试制的样件后，明显眼前一亮，拿起来上上下下反复地进行着端详。

还不时用手摩挲着刃刀的边缘，来查看它的纹理和锋刃程度，显出了高度的重视。

“稳了。”刘松嘴角微微扬起，头脑灵活、善于借势的人终将获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