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内修外练
秦羽听到召唤，走到沈师旁边。
“跟我过来。”沈师却没有继续和他在铸堂讲话，而是将他领到了自己单独的铸间。
“前几天你说想练武的？”关上门后沈师转身看向秦羽问道。
“是的沈师。”秦羽恭敬回答，心中却泛起喜悦，看来有眉目了。
“嗯，有东西给你。”沈师说着掏出钥匙打开边上锁柜，从里面一个精致木盒里取出两本靛蓝封皮白字的册子，将它们交到秦羽手中。
秦羽眼睛都微微张了张，赶忙躬身双手接过，果然是功法册子，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金刚巨猿拳》。
‘是这本！’秦羽心中暗道，这是锻兵坊坊主的家传武学，包括交予蒋烈以及传给护卫队成员的便都是这本功法。
而给到自己的两本册子第一本标注了‘外练’，第二本则标注的是‘内修’。
他咽了一口唾沫，沈师竟然连内修法都给自己搞到了。
要知道，只有外练的功法只能算是下品功法，刘松他们进护卫队练的就只是外练法，有内修的功法则已经进入到中品武学的层次了，是只有蒋烈、或者一些坊内供奉这种级别的中层才有资格练习的。
沈师如今竟然给到了自己，这份礼不可谓不重。
当然，据秦羽了解的，《金刚巨猿拳》的全本其实是一部上品武学，在内修法之上还有一卷‘神意图’，可以参悟意境，让境界再上一步。
坊主铁硕年轻时就曾凭借一双巨猿拳独身闯入敌对帮派，单杀一百五十八人，连带对方帮主都在此战中被其一拳锤死，直接导致对手帮派覆灭，引发一时震惊。
只是神意图属于铁姓家族的不传之术，只有家族子弟才有资格参悟，其他人是万万碰不得的。
所以能得到内修法，已然是非常难得了，即使是沈师也必然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多谢沈师，劳您费心了。”秦羽立马后退一步，抱拳躬身恭恭敬敬深深一礼。
“嗯。”沈师对于秦羽的态度也很满意，捋了捋山羊胡须道：
“虽说相比加入护卫队少了指点，但有内练法的辅助，只要勤加练习，想必也并不输于在护卫队中习练。”
“弟子知晓。”
“对了，还有一事，听说你现在住在堂姐家？”沈师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不错，我父母早亡，并无其他去处，堂姐待我不薄，容我居住和饭食。”
“哦，我在你住处不远有一闲置院落，你若需要，便可拿去自住，也方便你习武练功。”
秦羽心头一愣，旋即便明了了，这世道寄于别人家哪是这么容易的，处处不得伏低做小、察言观色，尤其是自己已然长成半大小伙子了，自然是有一处独立住处来的更为方便。
沈师这是在给自己施恩呐！
“沈师厚恩，小子没齿难忘！”
秦羽直接跪下厚厚一拜。
“起来起来。”沈师扶起秦羽。
又师徒佳话了一会，秦羽再次拜谢后离去。
沈师看着秦羽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
‘哎，但愿这个投资没错！’
......
下工后，这晚，秦羽邀着吴合一起去沈师给的住处。
这是一个四合的院落，白墙贴砖，比起堂姐家的青砖砌围却又是要高级了一个档次。
开门进入后，里面布局雅致。
左侧一个小池塘，荷叶连连，偶开的几朵莲花散发着沁人的清香，不时还有飞虫降落，增添了一份生机。
右侧则是一棵老树，看着至少有三十年树龄，冠盖四散，洒下大片树荫，伴随着荷塘水月的清爽和幽香，倒是很适合夏日晚上练武之后的纳凉。
是个好住处！
“沈师就将这院子让你住了？”吴合看着都有点不敢置信，不说院景，就光是这房舍足有六七间之多，装修也极为雅致，租出去每月都得有小一两的租金。
“我也不解，但师傅既然给了，那我便只好接着。”秦羽确实有单独一个住处的需要，不说别的，他半夜练功什么的也怕打扰堂姐和姐丈休息。
“哦。”吴合若有所思了一下，道：
“我听说沈师无子嗣，早年奔波也多有伤疾，所以特别看重一些品行端正还有潜力的弟子，会给予恩惠。”
吴合说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但秦羽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应该是沈师起了培养他同时也希望他将来给养老的意思。
秦羽对此倒并不排斥，日师为父，只要对方真心培养自己，那将来给他养老又何妨。
“好了，说说单子的事吧。”秦羽把话题切到重点上来。
“先看看炉子。”吴合说着便和秦羽一起进了内屋，里面一间宽敞的堂厅，左右还分布着多个屋子，卧榻、杂房等各种功能屋子一应俱全。
而其中一间则单独开辟成为铸室，一口灶炉居于一侧，边上堆着些许青碳和一应铸铁用具。
“这是紫窑土砌的炉子。”吴合都禁不住上前摸了摸那深灰色带着质感的炉壁，好土堆造的炉子有聚火的功效，在铸铁时能保持炉火的稳定，成品不易生洞泡。
当然价格也不菲。
但沈师这里的一应铸器，包括连炭火都是比较高级的。
“沈师确实对你不错。”吴合都有些羡慕了。
“可以聊聊你说的路子了吧。”秦羽笑道，这才是他今天专门把吴合邀过来的原因，可不是给他炫耀房子的。
“好，你也清楚，打私铁虽被锻坊禁止，但很多匠师私下里搞这个赚点外钱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但为何很少有被揭发泄露遭到锻坊惩处的呢？”
吴合也切到了重点，秦羽找他便是有了这方面想法，而他曾经透露过自己这方面的路子。
“因为锻坊也默许了这条成规？”秦羽半推测的说道。
“默许也只是对一些高级匠师，比如你师傅那样的大匠，对于初级和中级的匠师，一旦被查处到铸私铁，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吴合解释道。
“那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敢做？”秦羽最疑惑的点就在这儿，锻坊随意安排些人假扮雇主去钓鱼执法，应该很容易就能顺藤摸瓜抓到这些违规的铁匠，可实际来说，并没有听到很多这样的事情。
吴合微微一笑解答道：“因为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