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县内秘辛
围观众人甚是喧闹。
“他怎么敢？”
“除妖司都已经死光了……”
“嘘……”
喧喧嚷嚷的本地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纷纷向外拥挤，避让开揭下榜文的陈传，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
白雪葵凑到陈传身旁抬起头。
她向上掀了一下斗笠的边沿，她粉红色的眼眸盯着陈传说道，“师兄刚刚还让我噤声，怎么突然就？”
陈传小声说道，“雪葵，你没有发现我们被围了起来么？”
“啊？！”
白雪葵小声惊讶，她白嫩的手捂住嘴，悄悄地环视一周。
她见到确实有几伙人逆着避让开他们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走来。
白雪葵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是坏人么？”
陈传答道，“对于我们这些看起来有钱的外乡人一定不是好人。”
陈传脑中浮现过前倨后恭的马车夫，贪财看门的卫兵，乃至是成衣店的掌柜，就包括那个神秘兮兮的老篾匠，尽皆有嫌疑。
白雪葵问道，“可师兄揭下榜文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陈传轻声答道，“揭下榜文就是接了衙门的活计，一般宵小想要动手就需掂量。”
“再说那老妪一家确实是被我们四个拔除……”
白雪葵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此地除妖司的人都死光了……”
“那更显得我们能力超群。”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若能如此震慑住蠢蠢欲动之人最好。”
“不然的话……”
陈传目光一凛，“总不能把这县城里的人都杀光吧！”
陈传脑组织中央被神经元紧紧缠绕束缚的小鼎之内，正在闭目打坐的鬼道人睁开了眼。
他仰望鼎口黑暗中错综复杂的神经纤维不断闪过的亮光。
他高声喊叫，让自己的声音穿透鼎身，附着在神经元上。
“杀了！都杀了！血流成河好啊！乖徒儿，为师最爱看血流成河了！”
“桀桀桀桀！”
“闭嘴！”陈传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鼎身之内疯狂震动，鬼道人好不容易贴回到身体表面的皮肤快快震落。
进击巨人迷你版一般牙齿和筋肉全都裸露的鬼道人赶忙俯身拾取皮肤碎片，忙着贴上脸皮的他再也无暇说话。
白雪葵见陈传这般模样，她脸上满是担忧。
“那人又吵闹了么？”
陈传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周围本就往外逃离的人，见到陈传这幅不正常的模样躲得更快了。
陈传、白雪葵、石元、玉京四人周围，竟然腾空出了一个方圆十步的空间。
就连那些看起来面相凶恶，似是乞丐流民，又好像抢劫罪犯的人都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只有一队一身紧身黑衣，带着一顶红帽的衙役步进过来。
为首之人抱拳说道，“敢问壮士可会斩妖除魔？”
陈传站起来回道，“略会一二。”
衙役班头登时尊敬了几分，他说道，“敢问阁下师承如何？何门何派？可有战绩？”
陈传想到了脑袋里都已经进了小鼎还不安分的鬼道人，“这货算自己的师父么？”
“算的话，他弄了个《太平妖术》给我，虽然也不像是有好心的样子……”
“不算的话，我与白雪葵她们三个又是什么关系呢？”
陈传拱手说道，“家师姓名不可言说，至于何门何派……”
“有人曾说我是归一道弟子……”
“战绩的话……”
陈传抖开接下来的榜文，他说道，“这其上所写文字如果指的是一栋泥草房，还有一个老妪的话？”
“区区不才，在下昨日已经与师妹师弟将其抹杀。”
“若是不信，请前往勘察。”
陈传话音刚落，衙役班头儿还未接话，十步之外的围观群众便是一片哗然。
“怎……怎么可能？！除妖司的人去了半旬未曾有一个回来……”
“县尉大人让班头儿带人去查看，班头连去都不敢去……”
“这样一个小年轻……还有一个女娃，再加上一个傻大个，一个小不点……”
“他们能灭杀让除妖司生死不明？班头儿都不敢去看一眼的妖魔鬼怪？”
围观众人声音很大，衙役班头儿的脸色很难看。
他回身瞪了外面的人群一眼，却也找不到究竟是谁说的话。
他回过头抱拳说道，“若真是如此，阁下定然法力道法超群，不知可将度牒与小人查验一番？”
度牒？
陈传是没有的。
他说道，“我尚未出师，还没有度牒。此番云游四方，乃是入世历练……”
衙役班头儿听了陈传的话，也没当即说他是招摇撞骗之辈。
他头上的赤红帽子一抖，他拱手道，“那还请您与我去县衙一遭，除妖的事情，如今有县尉大人负责，您既然揭了榜文，理应有此一趟。”
陈传心想，“刚才那个成衣店的掌柜说民间没有地图，需要去衙门里寻找。这衙役班头儿让我随他进入县衙正好能寻找机会借地图一观。”
陈传说道，“请班头儿带路。”
班头走在跟前带路。
陈传四人周身各有数个衙役，也不知这算是护送还是押解。
陈传略微看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身为暴力机关的趾高气扬不多，反倒是难掩畏惧。
陈传心想，“难道在这个世界修行之人的地位很高？或者是其他原因让别人害怕？”
“可惜我还没有遇到什么靠谱的修行者，不是鬼道人那种疯子，就是老篾匠这种谜语人。”
“要是能碰到一个明白人知道更多就好了。”
陈传四人来到了一栋恢宏气派的建筑群门前，门口左右分别竖立“肃静”、“避让”两个牌子。
陈传想到，“这个世界的行政部门竟也是如此浮夸模样。”
衙役班头儿说道，“请先在此等候片刻。”
陈传站在门口看着班头儿进去，隐隐看到了班头儿与一个大腹便便的人附耳说着什么。
只见那个大腹便便小跑过来，他哪怕停止脚步浑身层层叠叠的肥肉依旧在颤动。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道，“高人您好！高人您好！我是此地县尉燕啸，快请仙师出手，把县太爷身上的邪祟弄走吧！”
陈传问道，“榜文上写得是向西五十里有邪魅啊……”
县尉燕啸说道，“那都是除妖司的那群废物觉得县太爷招的东西太危险，他们借口出去除妖，哪想到命牌全倒，全皆覆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