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搜捕乱法徒
“玄德公，你怎来了这汉昌县。”
刘节眼中闪出一抹惊喜的神色，将手中长刀入鞘，挂在腰间，急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两人举着火把，中间站着一人，正是刘玄德。
刘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分明就是涿郡刘玄德。
刘备是公孙瓒的同窗，刘节作为公孙瓒的部下，远远见过刘备，再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认错。
将刘备引入厅堂，刘节急忙呼唤婆娘去煮茶。
刘备看这屋子还算宽敞，但家具都被打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刘节急忙找出一张桌子，垫了几个草席，请刘备坐下。
“节，你这是要走？”
刘节憨憨一笑：“离开塞北好多年了，也想家了，媳妇怀了孩子，想生在塞北。”
看刘节一脸苦笑，刘备知道他言不由衷。
“某最近在帮冀州北部督邮做事，他让我帮忙招募一些人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随。”
刘节看了看刘备，又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袖子。
“玄德公，我已是废人一个，只想回塞北放羊。”
“刘节，你不要这样说，以你的身手，怕是一只手，也能对战数人。”
“玄德公过奖了。”
刘节本名突律竭，匈奴人。
匈奴已经归附汉朝两百多年了，这人虽说是胡人，但和汉人面容相差不大，从军后，在军中学了汉字，又改了汉名，和寻常汉人相差无几。
他说要回塞北放羊，但习惯了汉地的生活，再回塞北，恐怕难以适应。
刘节一抬眼，见妻子一边煮茶，一边看着自己这边，眼神里满是期待。
刘节思忖，或许留下来当一个门客私兵，也是一种选择。
“节，你若是不愿意，我不强求，今晚有大事要做，我再问问其他兄弟。”
“慢！”
刘节到刘备一侧，伏地叩拜：“大哥在上，但有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叩拜礼看似很大，却是汉朝拜见父母或者长兄的寻常礼节。
刘备赶紧扶起：“节，快快请起。”
有了刘节的帮助，刘备很快寻到了二十来个公孙瓒旧部，又在市井招募了十几个游侠，一行人带着短兵，举着火把，浩浩荡荡来到驿馆。
驿馆中。
县令刚刚不那么紧张了，喝了几口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崔祺聊了几句，忽然看见院子里人头攒动，火光冲天。
紧接着，三个人高马大的游侠走了进来。
“督邮，这次共招募了四十二位游侠剑士，都在院中等候差遣。”
县令身上的冷汗刚刚散去，喝了几口热茶，这会儿又冒了出来，稍稍起身，看着一院子的游侠剑士，不知所措。
正好简雍写好了名单，交给崔祺。
崔祺起身将名单交给刘备。
“玄德公，劳烦各位义士，按照这份名单抓人，带到驿馆，如果有人阻碍，就说是督邮和县公的意思。”
“遵命。”
刘备拿着名单，出了厅堂。
“这？什么就我的意思？”
县令刚想反驳几句，看崔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也没敢多说。
刚刚坐好，县令猛然一愣。
“督邮，你叫这人什么？”
“玄德公啊。”
“涿郡刘玄德？”
“正是。”
县令擦了一把汗，安喜县离汉昌不远，刘备的名气早已传到汉昌，这种认真做官之人，总让这县令自惭形秽。
这县令也不是不想做事，只是作为流官，压不住世家大族，也做不成什么事。
看门外游侠四散而去，县令拱手：“督邮，可否告知，玄德公他们去干什么了。”
崔祺到主位坐下，随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笑道：“本官接到举报，有豪族子弟和恶奴欺压良善，妄行不法。”
县令闻言并不意外，如今这天下，哪座县城没有忘形不法的豪族，督邮抓人，无非是想捞钱罢了。
不过也好，震慑一下这帮豪族，也好让他们知道，朝廷官员也是有牙口的。
“不瞒督邮，这些人，某也早想严办，奈何县兵和这些豪族勾连不清，在下无法调动，正好有督邮的门客动手，也好为民除害。”
崔祺猜得不错，县令和当地豪族并非一心，果然出言支持。
县令和豪族的矛盾可以利用，公孙瓒旧部和本地豪族的矛盾也可以利用，此外还有豪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可以利用。
豪族掌控粮价，灾年哄抬粮价，粮贵伤民，百姓一定也怨言颇多。
东郭。
时至深夜，本地豪族秦家依旧灯火通明。
这家人正在举办宴会，也不知在庆贺什么。
豪族趁着灾年大发横财，恨不得天天过年。
家养的歌姬在庭前漫舞，厅堂中觥筹交错，一家人其乐融融。
秦家家主刚刚举杯，忽听一声巨响，手中酒杯哗啦落在桌子上，这家主看着桌子上的酒水，一阵惋惜。
忽然，一个家仆跌跌撞撞进来，把院子里的歌姬吓得四散。
家仆进了厅堂，被门槛绊了一跤，一下子趴在地上。
“家主，让小郎君快跑！”
秦家公子听到这话，放下筷子，正色道：“你这贱奴，抽的哪门子的风。”
正说着话，一个赤面长须的大汉，领着一众游侠走了进来，趴在地上的家仆赶紧闪开。
“秦喜何在？”
听大汉喊到名字。
秦喜也不害怕：“唤小爷何事？”
大汉凤眼微晗，手按剑柄道：“你去岁无故打死南郭平民李三，霸占其妻子，可有此事？”
“有！那娘子很不错，可惜只玩了一次，她就悬梁了，实在无趣。”
“今岁你看上西城外刘五的十亩良田，带人将他打残，强买了这些田地，可有此事？”
“有！”
“前几日你醉酒打架，又害了三条性命……”
“你这莽汉，有完没完？”
秦喜一阵嗤笑，即便这大汉是来寻仇的他也不怕，秦家私兵上千，家中护卫过百，还怕几个游侠掀起什么风浪。
“认罪就好，某奉督邮和县公之命，捕拿你，跟我走吧。”
几个游侠正要拿人，只听啪的一声。
秦家家主一拍桌案。
“秦某素来敬重县令和督邮，但二位上官这样随随便便从我们秦家拿人，未免欺人太甚！”
话音一落，秦家的护卫冲了出来，将大汉和几个游侠团团包围。
秦家家主笑道：“莽汉，我给你个机会，你若是现在离开，我就当今日你没来过，明日我给县公和督邮送份供奉，你若是还要拿人，休怪我秦某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