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珠泪魔
当莫奈再次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此时凡妮莎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的正是最近很火的《恶魔少女》。
莫奈记得这部剧，昨天自己和卡米洛还去吃了主演萝格仙妮联名款的可可洛夫饼，味道有点甜，他觉得凡妮莎应该会很喜欢，所以回来的时候他又买了份当做凡妮莎今天的午餐。
他将可可洛夫饼放在桌上，随后问向凡妮莎：
“你喜欢萝格仙妮吗？我刚好买的是她联名款的可可洛夫饼。”
凡妮莎并不追星，她只是平时爱看点肥皂剧打发时间。
“说实话，我觉得她演技挺一般的，歌唱的倒是还行，但珠泪魔们唱歌不都挺好听的吗？”
“那可不一定。”
莫奈反驳，他们班上就有一位唱歌五音不全的珠泪魔，经常被调侃就连身为夜魇魔的班长唱的都比她好，他认为妹妹对珠泪魔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凡妮莎趴在沙发上，惬意地来回晃动着双腿。
“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偶像女歌手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珠泪魔。”
“真的吗？”
莫奈不太关注和娱乐有关的东西，可这超过一半的数据着实把他震惊到了。
“这能有假？都说珠泪魔的歌声能够迷惑其他恶魔，以至于无论他们唱的再难听，到了大家耳中都会觉得好听。”
“那不是魅魔才会做的事吗？”
“谁说的。”
凡妮莎将可可洛夫饼放到嘴边，轻咬一口，闭上眼睛回味着那夹带在香甜奶油之间，清爽的薄荷，像是温暖春日吹过的一阵清风，许久后才继续开口：
“说不定魅魔和珠泪魔祖上是一家的呢。”
“你在说什么，魅魔和珠泪魔一个是幻之恶魔的衍生恶魔，一个是月之恶魔的衍生恶魔，六大高阶恶魔和他们衍生的十二种中阶恶魔，这不是在一学级的时候就学过的东西吗？”
恶魔衍生论是现在恶魔界普遍推崇的关于恶魔起源的学说，即最初的地狱只有六大源初恶魔，也就是现在的六大高阶恶魔，其余的十二种中阶恶魔都是由他们衍生过来的，不过这十二种恶魔不包含莫奈的种族半翼魔，因为虽然半翼魔被划分到中阶恶魔的行列，但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是属于血脉较低的高阶恶魔。
就拿莫奈和凡妮莎举例，他们的父亲是高阶恶魔中的暗之恶魔，母亲是低阶恶魔中的小妖，因为血脉差距过大，才诞下了莫奈这个半翼魔，相反凡妮莎却是很好继承了父亲的血脉，而且她还是一位在高阶恶魔中都少有的三翼恶魔。
莫奈的半翼属于那种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暗之恶魔的羽翼，他的半翼实在是太完美了。
其上覆盖着宛如黑宝石般晶莹剔透的鳞片，在光线下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光泽，鳞片之间层次分明，纹理精致而复杂，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和凡妮莎三翼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所有暗之恶魔中也很难找出和莫奈一样漂亮的羽翼，只可惜他是半翼魔，否则他都可以去参加恶魔羽翼的选美大赛了。
“学过吗？”
凡妮莎用手指抹了抹嘴角残留的奶油，然后又将它们送进嘴里，看得出来她挺喜欢吃甜食。
“可是现代魅魔随便魅惑其他恶魔是违法的，但珠泪魔没事，我觉得他们比魅魔更像魅魔。”
“你就这么讨厌珠泪魔吗？”
莫奈不解，明明凡妮莎上的是贵族魔法学院，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少接触到珠泪魔这样的中阶恶魔才对，据他所知，虽然贵族魔法学院也会有中阶恶魔，但高阶恶魔和中阶恶魔很少在一起上课。
“之前萝格仙妮来我们学校开演唱会，我们班萝格仙妮的狂热粉丝居然给全班都买了她的应援棒，让我们在她演唱会的时候帮忙应援。”
“高阶恶魔们也会喜欢这样的珠泪魔偶像吗？”
“你还活在原始社会吗？”
凡妮莎一如既往的毒舌。
“现在整个魔王国早就不太在意中阶恶魔和高阶恶魔的区别了，况且有一说一萝格仙妮确实长的挺可爱的，是男孩子们会喜欢的类型。”
“那你最后去参加应援了吗？”
莫奈有点好奇，平日里他可喊不动妹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当然去了，班里别说男生，喜欢她的女生都挺多的，我要是不去，会被那一大批恶魔记恨的，演唱会两个半小时，手都给我举酸了。”
凡妮莎揉了揉自己的肩，她又回想起从演唱会回来后，浑身无力地瘫倒床上的那个夜晚。
一旁莫奈倒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看魔法少女的动画，那个萝格仙妮的应援棒不是和魔法少女的魔法棒挺像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你滚！”
凡妮莎气的脸色通红，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就向莫奈扔了过去，好在莫奈身手敏捷，一只手很轻松就接住了。
“不许再提我小时候的事！”
“那这次不提了。”
“下次也不准提！”
凡妮莎很生气，想接着训斥莫奈，但却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的袋子，随即发问：“你袋子里装的什么？”
“买了一些药草。”
“药草？！”
凡妮莎一惊，原本通红的小脸瞬间担忧起来。
“你昨天果然受伤了吗？怎么样？严不严重？”
“昨天我全身上下不是给你检查过了吗，没什么事。”
凡妮莎想了想，昨晚她检查真的很仔细，能看的地方都看了，除了手上有一些简单的划伤，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买药草干什么？”
“我在想未来我万一没做和魔导器相关的工作，或许从事魔药的制作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所以买了一些药草来研究一下。”
“魔药在已经是夕阳红产业了，治疗药水也就在没有白魔法的时候能发挥一下作用，魔力药水又被查出对恶魔身体有很大的副作用，已经被魔王国明文禁止了，其他魔药的销量还不及这两种的零头。”
凡妮莎好心解释，原本治疗药水就已经快要被白魔法取代了，接着魔力药水又被明文禁止，魔药的销量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
莫奈将枕头轻轻扔回了给凡妮莎，“所以说你哥哥的未来很渺茫啊，以后说不定得靠你养我呢。”
凡妮莎紧紧抱着柔软的枕头，脸庞几乎完全埋没在其中，只留下一双微微上扬的眉眼，带着几分俏皮与期待，声音从枕头的缝隙中传出来，闷闷的，带着一丝含糊不清，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可爱与温暖。
“哼，谁要养你这个变态恶魔呢，到时候哪凉快哪呆着去。”
莫奈笑笑不说话，默默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凡妮莎才把枕头移开，她的脸又变得通红起来，双脚也兴奋地上下来回摆动，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
········
莫奈房间的光线不太好，就算拉开窗帘也总显得阴沉沉的，不过除了在夜深特别暗的情况下，莫奈一般很少开灯，他挺喜欢这种昏暗幽静的感觉。
妹妹凡妮莎也不太喜欢光照，假期她总是全体宅在家里，几乎不出门，没办法，这就是暗之恶魔的习性，尽管光照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们还是更喜欢待在幽暗的环境中。
莫奈把袋子放到桌上，并将威廉归还给他的手机拿去充电，随后从兜里拿出了刚买的那块怀表，银白的外壳就算是在莫奈昏暗的房间也能反射出一道光芒，他打开表盖，对着盖子的背面镜子喊道：
“魔女小姐。”
魔女小姐的脸像是一朵缓慢绽开的莲花，浮现在镜中，同时回荡在莫奈耳边的，还有她动听的声音。
“准备好调香了吗？”
莫奈从袋子里拿出那瓶快过期的治疗药水，开口道：“先疗伤吧，魔女小姐你知道这应该怎么用吗？坦白来说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用过治疗药水。”
魔女小姐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莫奈的话语。
“那你生病受伤后怎么办。”
“去医院啊，医院的鸟嘴医师会用白魔法治好的。”
“只用白魔法治疗？都不会用到治疗药水吗？”
“不会，治疗药水价钱太高了，效果还不一定有白魔法好。”
“原来如此，”魔女小姐恍然大悟，随后又问起另一个话题，“那禁用魔力药水也是因为找到比魔力药水的更好的替代品了吗？”
“没有，”莫奈摇了摇头，“禁用魔力药水大概是两万年前才开始的，那时索尔里科学院的实验报告显示长期服用魔力药水会让恶魔产生成瘾性，并且会缩减恶魔自身所储存的魔力上限。”
“真的是这样吗？我当年一个朋友就有这种揣测，只不过一直没能证明，又或者说，不能去证明。”
莫奈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时代两个种族交战，决定战争胜负的最关键一环就是魔药的储备量，特别是魔力药水和治疗药水的储备量。”
“可是魔药不是很贵吗？魔力药水无法替代，但白魔法完全可以替代治疗药水啊。”
“或许真的可以，不过莫奈，”魔女小姐看向莫奈，像是在看一只单纯稚嫩的羔羊，“我们的时代是没有白魔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