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触发系统任务
“入夜了！”
一行人半飞半跑的奔行到北方的一座山洞时，天色已经暗淡。
沙尘暴中，本就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火星地表渐渐转入暗面，气温陡降，天色昏黑，整个世界像是被扣上了锅盖，
黑暗、冰冷又压抑。
“这山洞没有人，进！”
队长拎着黑子和林梦晚进了山洞，
小黑子和陈广紧跟其后，快步奔跑进去。
“呼、呼、呼！”
小黑子进了山洞，一屁股坐在洞口，大口喘气，
合成肺部配合着滤氧面罩，扯出拉风箱的声音。
陈广健步跑过小黑子身边，停住脚步，浑身也是热气腾腾。
呲！
黑子扭开一管光亮发生器，扔在地上，稳定的明亮光源，将洞中岩壁照得通明。
“越来越冷。”
林梦晚抱着双臂，僵着脚步，来到陈广身侧。
“我没考虑到你们两个保暖的问题，”队长看看陈广又看看林梦晚，“火星环境中，昼夜温差能超过一百摄氏度，现在温度示数是零下83摄氏度，山洞外风力大，温度更低，你们两个，在这种幻境怎么生存？”
黑子迟疑道：“要不然，先让他们两人退出幻境？”
退出幻境，基本就宣告这次探索失败，
但留下来，陈广与林梦晚也会被冻死--薄薄的维生防护服，还不够保障【普通人】在火星的夜晚生存。
“不必，”陈广将气喘匀，右手从腰间芥子袋上一抹。
大捧的衣物出现在他怀里，直接顶到他下巴。
黑子眼睛都直了，“我靠，芥子袋，真有人能从剑南中学的赛博幻境里得到这玩意儿？这基本是最好的秘宝了！”
陈广耸耸肩，“也就100方的存储空间。”
“给我的话，我就不是便携式火力平台了，”黑子把手提箱扔到地上，垫着屁股坐下，“我得变成移动式人形堡垒。”
队长冷漠道：“你没有那么多钱填满芥子袋，就像你没钱买芥子袋一样...火力平台也是队里的公共财产。”
“靠！”黑子双手捂脸，“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有钱的骇客啊！”
小黑子呵呵一笑，“有钱谁还做骇客啊。”
陈广一笑，拉着林梦晚向山洞深处走去，“我带月球去穿上厚衣服。”
队长想了想，默不作声跟上。
山洞不深，约四五十米，在洞底的拐角处，陈广把怀里的衣服递给林梦晚，
“保暖内衣、保暖外衣，防风冲锋衣，厚袜子，沙漠靴，保温手套，围巾。有点旧了，不过都是保暖的衣物，凑合穿穿...刚刚忙着赶路，忘了你会冷了。”
林梦晚抱着衣服，有些迟疑。
陈广开玩笑道：“怎么，嫌我的衣服臭啊？没办法，都是做宝藏猎人时候的旧衣服了。”
林梦晚瞪陈广一眼，噔噔跑到拐角里面，加衣服去了。
“你不换衣服吗？”队长倚靠在山洞壁上。
“我出了汗，不能立马换厚衣服，”陈广一身轻松，“而且，这个天气，很适合我练拳。”
“我也练过拳，但这种鬼地方...”队长盯着陈广看了几秒，忽然道：“最后确认一次，你的确不会幽能，会的，就是那什么归真法吧？”
“是的。”
“有点儿意思，”队长冲陈广招招手，手掌作蛇形拳，“我也练过五形拳，有空我们练练。”
陈广自家知道自家事，呵呵一笑，“下次一定。”
“你们在聊什么？”
林梦晚浑身鼓鼓囊囊从拐角出来。
“月球，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聊聊，”队长冲陈广偏了偏头，“给我们留点空间。”
陈广和林梦晚对了个眼神，转身走出曲折的通道，来到洞口。
外面狂风呼啸，但洞内气流还算平静，
就是天寒地冻，温度很低。
“带了放射性同位素热电发生器吗？”
黑子期待地看向陈广腰间的芥子袋。
陈广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一个在城市周边捡垃圾的拾荒者，不是星际宝藏猎人，我哪来的核电池？”
“好吧。”
黑子咂咂嘴，“用核电池取暖的梦想破灭了...火箭，以后你跟我们出任务，你这芥子袋可以作为队伍仓库，多囤点货。核电池队里买，囤一套用一套，有钱！”
“那没问题。”
黑子嘿嘿一笑，这时，队长也领着林梦晚出来了。
“队长，怎么说？”小黑子从地上跳起来，摩拳擦掌。
他们冒着沙尘暴，狂奔五百公里，可不是为了来山洞里缩着取暖的。
“留一人在山洞保护火箭和月球，另外两人出去，勾引智械小队过来猎杀，人员轮换。”队长点了小黑子的名，“小黑子，先是我们两个出去！”
“得令！”
黑子早就是跃跃欲试，当下启动系统，一个闪身已经冲出了山洞。
队长提起三尖两刃刀，启动飞行战甲，紧随其后。
“我得先把阵地布置起来。”
黑子打开屁股底下的便携式火力箱，哗啦啦啦，跳出数十件长枪短炮，
“智能武器，追踪打击。技术武器，电磁穿刺。”
黑子嘟嘟囔囔，很快选出二十多把武器，组装在一个可移动火力平台上--每把武器都有伸缩机械臂连接。
黑子摊开手掌，链接线从手中的数据接口蔓出，像钢索一样牢固连接在火力平台上。
“别动，做个【友军识别】，免得打疯了把你们也突突了...OK，要出来看看我布置火力点吗？”
林梦晚摇摇头，“太冷了，我恢复一下。”
刚刚被队长拎着在沙尘暴中狂飞，可把她冻坏了。
该死的陈广，现在才想起给她添衣服。
“我对火力平台没兴趣，”陈广盯着地上那箱子，“这箱子是什么技术，空间折叠？”
“不知道，局里的新东西，只有资历深、实力强的队伍才能申请使用，实验性的，”黑子牵引着可移动火力平台出门，上面黑洞洞的枪口，如有智能一样上下摆动，机警地扬起枪口，“你有赛博幻境出产的芥子袋，比这好一万倍，这箱子也算是一件义体，占内存。”
“弹药怎么办？”
“箱子里大半都是弹药，”黑子呵呵一笑，拍拍自己的合金胸膛，“我有火力不足恐惧症。”
目送着黑子走到洞口，开始布防，林梦晚也是连连摇头，叹气，“赛博幻境，真实虚假，存在和不存在，太难分辨了。”
陈广摩挲着腰间的芥子袋，“我同意。”
真实的武器装备，却能够在虚幻的赛博幻境中消耗和使用。
而虚幻的赛博幻境，又能出产赛博义体、装备、稀有材料这些真实不虚的宝贝，甚至，还能为赛博组件增加经验【升级强化】，能赋予个别幸运儿赛博幽能。
真实虚幻，难以分辨。
“火箭，你就这么确定，死敌就是【我们自己】？”
林梦晚如此问，完全是出于一个【做题家】的好奇，
“第一，他修炼的是【归真法】，我修炼的也是【归真法】，一进赛博幻境，就遇见一个同样修仙的对手，太巧了。”
“那这算是一点，但，修炼【归真法】的人不多，可其实也是有一点的。毕竟，归真法作为剑南高中这个原初赛博密境的出产，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研究它。”
“第二，他的归真法，修炼级别很高，绝对不是短短三年内能修成的。所以，他只有可能是赛博幻境的幻影，而不可能是其他进入幻境的冒险者。”
陈广没说的是，对方的《归真法》层次，绝对超过练气期，也许是筑基？或者更高？总之，不是其他人能够获得的。
“第三，”陈广亮了亮右手心的黑色箭影烙印，“他的力量和我同源，这就和指纹一样，每个人的力量属性都是独一无二的。”
林梦晚慢慢靠着岩壁坐下，身体蜷缩在一起，眼睛却亮闪闪的，“所以，这道赛博谜题的关键，也许是...时间。”
“应当是重要因素。”
陈广肯定了林梦晚的猜测。
那个【死敌】，很可能是【未来】的陈广投影。
虽然还不知道是多远的未来，
但是，这个赛博谜题的关键，恐怕就落在这个【未来】上面，
或者说，落在【现在】和【未来】中间这段时间。
“时间？”林梦晚嘀嘀咕咕，大脑飞速运转。
陈广的身体正变得又冷又僵，当下扔着林梦晚在那里分析，自己摆开拳架，开始习练【养生拳】。
一直修炼归真诀、养生拳，能在未来，达到一箭【射杀】队长的程度吗？
陈广心头有着期待，
无论如何，修炼【养生拳】，就要有青松的格调。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越是环境恶劣，越要练拳！
沙尘暴呼呼的吹，气温越来越低，陈广估摸着，恐怕已经低过了零下100摄氏度。
陈广在脑内观想，观想火星的冰盖！
恍惚之中，他仿佛站在了一望无际的冰原。
亘古不化的冰盖，分为上下两层，似乎断代了太阳。
下层是水冰，万古不化，
上层是干冰，它们在零下80摄氏度以下的气温凝结，在这以上的气温升华，每逢温度变低，极地就会下起二氧化碳的干冰雪。
下起雪了，
陈广抬起头，这干冰的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
目光往极高处，有大片大片的乌云，在天顶上飘荡--那是二氧化碳凝成的云。
愁云惨雾，脚下万里冰封大地，
这颗星球名为火星，其实行星的内核已经冷却，
这样的星球，能滋养出生命吗？
青松，能不能活！
陈广一拳一拳，打得越发缓慢，
恍惚间，他的气机，似乎与天地相连，
风刀霜剑严催逼，火星万里冰封，一棵松树，活不得！
陈广心神巨震，却强撑拳架，演练【养生法】
他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火星上，我这棵松树，未必不能活！
逆天而行的举动，似乎引来了整座死寂天地的威压，
“我偏不服！”
陈广咬紧牙关、青筋绷起，右手猛地挥出一拳，
元气尽皆融入掌中，这一拳，已到了精神意志的巅峰，
噔~~~
陈广右手掌心的箭影，猛地一振，如同琴弦被拨弄，
他整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整个人已漂浮在某座绝顶大山的山巅，
这座大火山，占地广袤无垠，就连山顶，都是一望无际的碎岩旷野，只有干冰云和暴风携带的沙尘，偶尔能攀升到如此的高度，
一棵高三丈的松树，就深深扎根在火山顶正中心的陨石坑中，
树枝光秃秃，青松的树干斑驳干裂，却是不屈不挠、挺得笔直，
另一个更成熟、更沧桑的陈广，一副皮衣皮甲的宝藏猎人打扮，举着一柄宣花铁斧，站在青松下。
等陈广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时。
咔嚓！
铁斧狠狠砍下，只一下，就将青松齐根砍倒，
咔嚓、咔嚓、咔嚓！
对方连续几斧，将一棵松树，砍成大小不一的一堆木块，扔掉斧头砸落地面，伸手一指，
蓬！
青松的尸体猛然蹿起金色熊熊大火，
火越烧越大，很快烧遍整座火山口，连带整座大火山，从根到顶，都熊熊燃烧起来。
大火熊熊之中，沧桑的陈广指了指地上的薪柴，道：
“你一个人来！”
轰！
大火将陈广席卷。
...
“你怎么了，陈广，”林梦晚拽住陈广的手，“你身上好烫，像是火在烧。”
“没事，拳法有长进。”
陈广晃晃脑袋，定了定神，
林梦晚察觉到陈广神思不属，问：“你刚刚好像出神了，怎么叫都不应，但拳风越来越强，都刮起龙卷风--你的武术突破了？”
“应该是。”
陈广握了握拳头，从芥子袋中摸出【MP3】，“小爱，展示火星三维地图。”
“诶！”
小爱的屏幕上投影出一个小小的红褐色星球，陈广转动星球，再放大，
整座火星，都被沙尘暴遮蔽，
只有一处亮点，漫天蔽日的沙尘，都匍匐在它的脚下。
“奥林匹斯之雪，”林梦晚推推陈广，“你想去那里？那可糟糕了，奥林匹斯山是太阳系最大的火山，宽六百公里、高二十二公里，你站在山这边，都看不过山顶--山顶还在地平线后面...你不会真的想去吧？”
“爬一爬太阳系最高的山，为什么不呢？”
陈广按灭小爱同学的投影光幕，收进芥子袋。
“去那里很难，而且很远，队长他们不会同意的...为什么想去那里？”林梦晚强调。
“这个嘛...”
【随机触发道心磨砺任务：【十年生死两茫茫】。如果见到十年后的【自己】，他会对你说什么，他会对你做什么？去山顶，还是不去山顶，选择在你自己。】
【完成任务奖励：1.固定奖励10点凡生值；2.未知奖励；3....】
“收势。”
陈广深吸一口气，接上之前中断的拳法，双拳化掌，从身体两侧滑落。
元气复归丹田，气韵更加灵动。
这才是完整将拳法演练完毕。
陈广回想着刚刚意识虚空之中，十年后自己的【养生拳】，
那种令整座大火山燃烧的意境，简直难以想象。
但是，
十年后的自己，已经死了！
这一点，系统已经给了明示。
【十年生死两茫茫】
洞穴中的陈广是生，而大火山巅、十年后的陈广，已是死人！
去，还是不去？
陈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耳朵忽的一动，
砰砰砰砰砰砰！
洞穴外响起了震天般的枪炮声。
小队和引诱来的智械叛军，交战了！
“去看看！”
陈广拉起林梦晚，转身跑出洞口。
漆黑的天幕下，只有洞口的火力阵列，掀起数十条火力长链，短暂照亮地面，撕裂黑暗，追杀沙尘暴中的敌人。
黑子站在洞口正中间、所有武器簇拥的中心，双手掌心的数据接口都打开，连接外侧的火力平台，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高温，简直像是一台火力发电机--他体内的赛博骇客组件正在全负荷运转，几乎都听得见咯吱咯吱的响声。
陈广玩笑道：“还用什么核电池啊，站你身边就能取暖了。”
黑子转过头，大笑道：“我这次真的是火力全开，也就是在火星上，不然散热真的不行...我靠！”
一道漆黑的魅影，不知从何处撕裂火力封锁，一下子冲到离三人只有十米远的位置，
几人都是惊得一跳，
嘶嘶嘶嘶嘶嘶嘶！
十多把智能武器，齐齐调转枪头，封锁面前人的攻击路线，
火力如瀑布，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
但就在几人瞪视之中，对面那漆黑魅影，身体竟如同【花屏】一样，左右疯狂闪烁，
智能武器自带追踪制导，却被魅影全部以【闪烁】的身法，将瀑布般的子弹全部闪开，
闪躲的同时，魅影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我靠，老大救命，这家伙有克伦齐科夫义体，至少五阶！”
黑子狂叫救命。
眼见魅影拿稳枪口，一边闪躲智能武器的封锁射击，一边扣下扳机，
唰！
一道金红色的人影，突兀出现在众人身前，
她横着三尖两刃刀，刀身疯狂挑动！
噼噼啪啪！
魅影所有射击，全被队长用刀尖挑落、劈开！
“这是我的死敌，”队长在刀枪交击中狂笑，“停火，我和她单挑！”
黑子骂骂咧咧调转了枪口，“我靠，怎么这次来这么早！你的【死敌】来了，我们的呢？”
陈广右手掌心一痛，隐有所觉，看向侧面的漆黑夜空，面色凝重，
“海道的人，乘着沙尘暴的掩护，正在逼近。”
小队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海道、死敌、智械叛军，
这是要被围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