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测试
与通天巫梦境一战时，顾轶钻文明障壁的空子，从梦幻火神庙带出的火神之力，如今全用了出来。
他本想存着神力以备万一，但天伤星亲自布置的这场测试，明摆着就是要让顾轶的全部实力彻底暴露。
不显露火神的真面目，他是绝对过不了关。
百只增幅火鸦，从顾轶的神体里如同百道流光溢出。
现在，火鸦储存的火神之力，悉数返还给顾轶的人间体。
神明的标志，双重灵光圈浮现在顾轶的头顶。
数十道白光周匝顾轶之身，火铠成形。
与火神之力结合，顾轶的肉身增幅到四道体强者级别。
顾轶手掣两道白光，白光化成锋刃，火焰刀成形。
又有两道白光落在顾轶足下，化成一对风火轮，兼有火鸦的飞行之力，和神力燃烧提供的高速。
——瞬间，顾轶又开发了一个火神技能。
他没有重重地砸落，反而借着风火轮降低冲势，平稳地降临鬼气弥漫的大地。
随着自身光明大放，第六座九阴幻境暗狱也被顾轶克服转化，成为自身五毒神掌的一部分。
——在他是火神之时，无惧黑暗，也不孤独，他是唯一的太阳。
“没有想到，万家魁和赵普全的那个机关傀儡竟然对小轶做了这样的事情！”
鬼车御者史柔终于忍耐不住，还是违背了天伤星的闭口要求，油然同情道，
“在火神仪式里，他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才能活到现在呀！”
“或许，你熟悉的顾轶早已经死在火神献祭里了。”
天伤星冷然道。
鬼车上，史柔陡然凝住了，
“那现在的顾轶又是谁呢？——夺舍者的魂魄不可能匹配他的肉身！
——你们的体质太特殊了。
——天伤星，你明知道小轶的异常，为什么能忍耐到现在才点出来？
他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密的人呐！”
天伤星没有回答史柔，只是攥紧拳头。
——现在顾轶的心灵还被虫狱和骨狱两座幻境折磨：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一副骷髅架子，行走摇摇晃晃，缺乏重量感；
又一会儿觉得自己血肉充盈如同一块大海绵，有无尽的虫子进进出出，在啃噬每一处的血肉，周身肢体痒痛，连火焰刀都无法挥动。
不过，即便如此，顾轶已经能在鬼气之中战斗了。
顾轶还无法行动自如，那他足下的风火轮就带着他在和林城飞驰！
风火轮以牛套犁耕地换行的走法，反复的以之字形一寸寸碾压过荒芜的土地。
鬼气的大黑暗里，人毛发般的黑色野草，如同万万千千的鬼手要攫抓顾轶。
可一触上风火轮，野草就被点燃，离离野草响起万分痛楚的火炙惨叫。连着这死人草扎根的浅薄土壤都被风火轮犁开，流淌出溪水之盛的腥臭血液。
随着顾轶的驱驰，整座和林城在鬼气的黑暗里像大灯笼那样放光。
这座大城整个儿被顾轶点了起来——反正已经在历史上烧了三次，再烧一次也无所谓了。
顾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是把一切鬼气烧干净的大扫除。
现在，白骨之狱和毒虫之狱都已经化为顾轶的五毒神掌一部分。
虫狱比最初他服食五毒内丹的痛苦稍微升级，顾轶转化起来十分顺利。
而暗狱他都突破了，白骨之狱并没有那么可怕，当顾轶的风火轮犁城过半的时候，也转化完毕。
他的九阴幻境达到了八座，只差一狱，功法的第二层次就能圆满了！
顾轶完全恢复了对自己肢体的控制，可以对废城的群鬼大杀特杀了。
犁了半座城，已经没有一个鬼影想不开，敢来找顾轶这个火神的麻烦。
但顾轶开始主动碰瓷。
鬼气浸淫死人草，群鬼依托死人草。
犁了一半城，顾轶再犁另一半，焚烧完所有的野草。
——整座和林城变成了血湖。
而漫天的鬼气也大大削弱。
时日已近傍晚，天色也从午时的漆黑无光变成黯淡昏黄——这才是黄昏真正的样子。
一百年过去，和林城重新见到了天空和落日。
火神顾轶摘下了鸟嘴面具，来到了和林城西北角的古代石宫殿前，他的目的地。
殿前，矗立了两座看门的怪鸟巨石像。
——鹰鹫之首，狮子四爪，摩天之翼，如火焰飞腾。
此乃东土和北土俱无的神兽，浓郁的西域风格。
一像断首，一像残翼，都在无比漫长的岁月里磨损了。
顾轶不知石宫究竟，天际鬼车上的天伤星也没有任何协助他的意图。
但顾轶不是孑然一身，他还留了后手，买卖城里还有他分出的火鸦，他呼叫申雪的远程协助。
甚至，他在大同城的神庙、神龛都可以即时传信。
——倘若天伤星真对自己有实质性的伤害，休怪顾轶鱼死网破，闹到锦衣卫，乃至整个白驼会人尽皆知。
“天伤星带我到了三百里外的和林城——天之汗的废都——为火神之庙选址。
申雪指挥使博闻强志，你知道这石像是什么东西吗？”
一旦火神在北土建庙，申雪必定会察知这是古代回鹘王帐明尊神庙之所在，还不如直接告知。
顾轶本人并不开口。但通过火神座，顾轶的意念传递到买卖城那里的火鸦，模拟出他的声音。同时，那边的申雪可以从火鸦眼里见到顾轶在和林城所见之物。
“‘西摩格’，西域自古传说中的神鸟，彼方神明的眷属。
我在大明帝都的‘西域使臣馆’，见过类似的图像。”
申雪立即回复道，
“我听说天之汗的和林城曾经有万国朝贡，没想到西域人还向天之汗进贡了西摩格神兽座。”
她居然一直在火鸦另一头等着顾轶的进度。
“长学问了。”
顾轶初步测试通话有效，天伤星隔断不了自己的通讯。
全副火神武装的他定了定心，进入石头宫殿之中。
圣火教的神庙，必备圣火坛供奉圣火，按教规时时照拂，永不让圣火熄灭。
这座石头宫殿也不例外，也有圣火坛。但圣火坛中不灭的圣火早已经熄灭，整座宫殿沉埋在浓重的阴影里。
火神武装的顾轶本身就是照明光源，随着他的脚步在宫殿移动，一片片阴影散去，显露出古代圣火教徒歌颂明尊，叙述神话的壁画和石雕。
“申雪指挥使也懂西域文字吗？”
顾轶一面看壁画，一面请申雪在线翻译。
有“多闻通”，申雪也是语言天才，只有她没学过的语言，没有她学不会的语言。
申雪果然回复道，
“西域列国对我们大明年年来贡，岁岁来朝，官府当然有精通西域文字的‘通事’。
我办过西域人的案子，从通事那里学过，现在给你翻译哈。”
不同于在东土的火神庙，火神有了具体的人类形象，和林城的石宫延续了西域古风，真正的“明尊”无形无象，圣火坛中的圣火也不过是“明尊”的象征而已。
宫墙上的壁画描绘，石雕雕刻的乃是火神的眷属、明尊的明使，洋洋洒洒几百位，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环绕着圣火坛。
无论“明使”，还是“眷属”，都是各种有翼之形。
低阶的眷属是小飞鸟，就像顾轶的火鸦一般；
高阶的眷属是大飞鸟，也有奇形怪状的鸟头人，或者人头鸟，是石宫看门的一对“西摩格”的等级，可类比成顾轶本来世界的天使；
最高阶的“明使”五位，是五个有翼人形。可类比成顾轶本来世界的大天使。
五位明使各持一件神器：
一者持风之宝剑；
一者持火之铁锤；
一者持土之星币；
一者持水之圣杯；
最后一位，头顶双角大光明冠，俨然是五明使的领袖。
“按照西域文字的描述，这五位明使就是‘明尊’的‘五明子’。
如同道体者之有五道体，明尊也有五大神体。
‘五明子’就是明尊五大神体在人间的显现，也是明尊锻造的对抗‘暗魔’的兵器，每一个明使被明尊赋予了一项极大的权能。
明使‘妙风’，风之宝剑者，司掌武力系；
明使‘妙火’，火之铁锤者，司掌器物系；
明使‘妙土’，土之星币者，司掌理式系；
明使‘妙水’，水之圣杯者，司掌精神系；
明使‘明力’，是虚空，是集合，统摄一切。”
申雪翻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