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恩将仇报
月华皎皎，两个头戴帷帽的身影在密林中健步如飞。
少年拉着少女的柔荑不要命地飞奔着，似乎身后有什么凶恶的猛兽即将追来。
“松手。”
少女面容极美，眉心还有一点清丽脱俗的朱砂痣。
许是不愿被人借机触碰身体，此刻她黛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清冷的嗓音仿佛裹挟着一层寒霜。
“快到营地了，再坚持会儿。”
齐霄头也不抬，匆匆在脚上又续了两张神行符。
此刻他满心焦急，根本无暇顾及秦霜月冷冰冰的语气，心里只想着千万别被黑蛇老鬼半途追上。
“松手！”
这一次，秦霜月的语气愈发冰冷，像是被点燃了些许怒火，声音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同时，她用力地抽了抽被齐霄握住的手，试图挣脱开来。
齐霄这才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冷触感，像是握住了一块寒冰。
“量那老家伙也追不上来。”
齐霄松开手，看着后方空无一人的茂密森林，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紧张过度了。
这一路奔走，速度已然是达到极限，再有神行符加持，说是练气后期修士的速度也不为过。
“黑蛇老鬼也就只敢抓单欺负，他要是真敢闯到营地里，向流云怕是得将他长老爷爷请来。”
说完，齐霄长舒一口气，见四下空旷无人，这才一把摘下帷帽。
粘在下巴上的假胡须分外刺挠，齐霄一把扯下，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河岸对面，还能依稀看到营地里跳动的篝火。
“你……”
“你不用担心我，那老鬼的神通固然了得，但我事先也有所准备。”
齐霄摆了摆手，他知道现在自己大口喘息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对方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也实属正常。
“至于我是如何抵挡的，这你就不需要过问了。”
齐霄可不想自己的底牌暴露，这金钟符日后还有大用。
现在想来，当时在林记当铺花的钱还真值，若不是有强悍的护身法器在手，他就算再有所图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感谢我，甚至想着如何回报这份恩情。”
齐霄把额前的乱发往后脑勺拨，不去看身侧少女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莫要因此烦恼。”
见耳边迟迟没有后续，齐霄心中明悟，看来是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让人误以为他是在欲擒故纵。
“你放心，我虽不才，但也绝非挟恩图报之人。”
根据方才的种种表现，齐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秦霜月的身份绝不简单，自己虽阴差阳错救了她一命，但也见证了她的秘密。
对方心怀感恩之余，估计也对这方面颇为纠结，不知如何向自己开口。
“我跟那老鬼不一样，并不觊觎你的神通道法，你大可放心。”
齐霄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既不挟恩图报，又充分尊重对方的感受。
今晚之后，不论如何，都算是结下了一份善缘，如此便好。
英雄救美固然快意，但齐霄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特别是一想到方才但凡走错一步，一个不慎败露了，那后果将是不可设想。
现在他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检讨鲁莽性格的得失，避免以后形成铤而走险的习惯，白白葬送了性命。
“分我一半。”
秦霜月抬手将头上的帷帽摘下，绕到齐霄身前，清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脸上还冒着热汗的少年。
“什么，什么分你一半？”
齐霄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完全不晓得对方所指何物。
在他的预想中，对方此刻难道不应该是感激涕零，甚至以身相许吗？这般强硬的语气是何道理。
“药。”
秦霜月惜字如金，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冷淡语调。
不过，呆愣的齐霄还是捕捉到了少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像是对他的迟钝感到不满。
“你抢的药。”
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清冷。
“你说的是刚才黑蛇老鬼三叩九拜，硬是要塞给我的药草？”
齐霄瞪大了眼睛，拔高了声调，心里可不承认自己是以势压人，强取豪夺。
在他看来，明明就是黑蛇老鬼老眼昏花，把他认作了绝世强者，心甘情愿献上的。
“分我一半。”
秦霜月不为所动，认真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齐霄不搭话，只是怔怔地注视着理直气壮的秦霜月，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这姑娘长得是倾国倾城，可这脑筋似乎不太好使，自己明明救了她，不说感恩戴德，怎么还跑来跟恩公分赃？
甚至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齐霄疑惑地注视着眼神陡然一滞的少女，那淡蓝色的美眸里生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诧异。
“我不是夸你，我是想问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连最基础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满脸无奈，“我不让你报答我就算顶好的了，你还找我要回扣？”
“我不配合你，你早死了。”
秦霜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宛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挺直了腰杆，直视着齐霄的眼睛，笃定的眼神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这……”
齐霄被气得笑出声来，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像是要驱散这荒谬的逻辑，“照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出去演那场戏码，现在跟我说话的就是你的阴魂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哭笑不得。
“你死。”
秦霜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如刀。
“你才死呢！”
齐霄不甘示弱地回怼道，脖子一梗，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
“我自有办法脱困。”
秦霜月冷哼一声，撇过俏脸，笃定的语气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自信。
“你有个锤子办法！”
齐霄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双手抱胸，斜眼瞟着秦霜月，满脸的不信。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