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住房支出
住房支出是指住房的居住成本。对于租房家庭来说，住房支出是指租房的租金；对于自有产权住房家庭来说，住房支出包括购房价格和按揭贷款。住房作为居民消费中最昂贵的商品之一，住房支出已经成为家庭支出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我国住房市场化改革的推进，居民的住房条件得到改善的同时，住房价格也在不断升高，居民的住房支出压力不断上涨，“房奴”一词甚至成为媒体和民众经常谈及的词语。
根据“上海都市社区调查”数据，在当前上海市家庭中，租房家庭的比例达到30%，自有产权家庭的比例为67%，其中部分家庭通过银行贷款购买住房。房租和住房贷款是当前上海市家庭的主要住房支出，下文将针对居民家庭的住房支出，从租房家庭和自有产权家庭两方面进行描述分析。
（一）租房家庭
数据结果表明，外地户籍家庭中租房的比例为78%，上海户籍家庭中租房的比例为11%。在租房居住的上海户籍家庭中，户主年龄在50岁以上的比例约为68%，户主年龄在30～50岁的占比为23%，户主年龄为30岁以下的占比不到9%。
相对而言，外地户籍租房家庭的年龄结构则相对年轻，户主年龄在30～50岁的占55%，户主年龄为30岁以下的占30%，户主年龄在50岁以上的占14%左右。这可能是因为有部分年龄大的上海户籍居民存在住房困难问题，只能租住政府或者单位的公共租赁住房，而外地户籍家庭的年轻移民由于房价等因素难以在上海购买住房，因而，外地户籍家庭租房群体的年龄结构更为年轻。
1.上海市家庭租房支出总体处于可承受水平
“上海都市社区调查”数据显示，上海市租房居住的家庭平均每月支付的房租为1749元，其中上海户籍家庭平均每月支付的房租为1634元，外地户籍家庭平均每月支付的房租为1763元。
比较不同户籍租房家庭的月租金分布可以发现，超过一半（54.85%）的上海户籍租房家庭支付的月租金在500元及以下，而对于外地户籍租房家庭而言，只有25.83%的家庭每月住房租金在500元以下。此外，在外地户籍的租房家庭中，月租金在500～1500元的家庭有34.35%，月租金在1500～3000元的家庭有22.52%，月租金在3000元以上的家庭有17.30%。对于上海户籍的租房家庭而言，月租金在500元以下的比例最高，月租金在500～1500元的比例为8.58%，月租金在1500～3000元和3000元以上的比例处于中间水平，分别为14.55%和22.01%。这主要是由于在上海户籍的租房家庭中，有一部分老年人租住了政府或单位的公共租赁房，故而上海户籍的租房家庭中支付较低月租金的比例偏高。
在户主年龄为30岁以下的租房家庭中，外地户籍家庭的平均月租金约为2230元，上海户籍家庭的平均月租金约为3131元。在户主年龄为30～50岁的租房家庭中，外地户籍家庭平均月租金约为1624元，上海户籍家庭平均月租金约为3132元。在户主年龄为50岁以上的租房家庭中，外地户籍家庭平均月租金约为1172元，上海户籍家庭平均月租金约为949元。
房租收入比是衡量城市生存压力的一项重要指标，既考虑了不同区域位置房租的差异性，也考虑了居民的收入水平。本研究以样本中租房家庭每年承担的租金占家庭年收入的比例作为房租收入比，来衡量样本中租房家庭的生存压力情况。将家庭年收入与房租收入比进行交互可知（见表7-7），有超过六成的家庭年收入在3万～10万元的样本租房家庭房租收入比在20%以下，18.22%的家庭年收入在3万～10万元的样本租房家庭房租收入比在40%以上。从这一比例来看，上海属于租金相对合理的城市，大部分家庭的租房压力在可承受范围内。
表7-6 租房家庭年收入与房租收入比交互情况（N=1061）
更进一步分析可知，在租房压力较高（房租收入比在40%以上）的家庭中，有75%是外地户籍家庭，45%的家庭户主的年龄在30～50岁，46%的家庭户主的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租房区位以中心城区为主。
2.中心城区和近郊是高学历人才的首选租房区位
不同区位的住房租金存在着差异。数据显示，在2019年调查期间，上海市中心城区的住房租金均值为2450元/月，近郊的住房租金均值为1603元/月，远郊的住房租金均值为929元/月。
不同社会群体受租金预算约束，其租房区位也存在着差别。为了进一步描述上海市租房家庭的情况，将租房家庭的户主受教育程度与当前租房区位进行交互分析，结果显示，户主的受教育程度影响家庭的租房区位选择，户主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倾向于在中心城区租房。户主的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家庭，在中心城区租房的比例仅为24.38%，在近郊租房的比例为36.25%，在远郊租房的比例为39.38%。户主受教育程度为高中/职高的家庭，在中心城区租房的比例约为47.69%，在近郊租房的比例约为25.46%，而住在远郊的比例为26.85%。户主受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上的家庭，在中心城区租房的比例最高，达到56.92%，在近郊租房的比例为27.38%，而在远郊租房的比例仅为15.69%。
（二）自有产权家庭
自有产权住房包括自建私房、拆迁安置房、购买原公有住房、购买商品房、购买经济适用房、购买小产权房六类。上海的住房市场化改革从1980年开始逐渐推进，并且相继推出了银行按揭贷款、住房公积金等住房金融工具。与之前仅仅依靠家庭储蓄购房不同，使用银行按揭贷款之后，家庭能够在购房之后一段时间内以按揭的方式支付住房贷款的本息。银行按揭贷款和住房公积金政策的推出，有利于增强市民的购房能力。不过，银行住房按揭同时也成为自有产权家庭的主要经济负担。
“上海都市社区调查”向购买住房的家庭提问“是否有购房贷款”，共收到有效问卷1544份。数据显示，在购房家庭中有44.83%的家庭有银行住房贷款，其中上海户籍家庭银行住房贷款的比例为42.13%，外地户籍家庭银行住房贷款的比例为67.72%。
对于银行住房贷款的待还款额，上海市购房家庭的平均待还款额为64.81万元，其中外地户籍家庭的平均待还款额为73.59万元，上海户籍家庭的平均待还款额为62.09万元。
房贷收入比的计算方式为受访时家庭仍然待还的银行住房贷款本息总和与家庭年总收入的比值，本研究使用房贷收入比来衡量城市居民的购房压力。在上海市所有借助银行住房贷款购买住房的家庭中，待还住房贷款金额约为家庭年总收入的4.15倍。在上海户籍且有住房贷款的家庭中，待还款额大概为家庭年总收入的4.16倍；在外地户籍且有住房贷款的家庭中，待还款额约为家庭年总收入的4.10倍。
数据显示，上海市购房家庭的住房压力处于正常水平，八成以上家庭的房贷收入比在5倍以下，其中房贷收入比在1倍以内的占37.59%，房贷收入比在1～5倍的占45.04%。但是仍有部分家庭房贷收入比在5倍甚至10倍以上，其中房贷收入比在5～10倍的家庭有10.64%，房贷收入比在10倍以上的家庭也有6.74%，这部分家庭购房之后承担的还贷压力较大。
预期还款年限的计算方法为访问时点样本家庭仍然待还的银行住房贷款本息总和除以家庭年总收入的40%，即假设仍然存在银行住房贷款的家庭全年总收入的40%用于还款。根据这种计算方式，在拥有银行住房贷款的家庭中，有38.65%的家庭能够在3年以内还清住房贷款，14.89%的家庭能够在3～5年还清住房贷款，24.47%的家庭能够在5～10年还清住房贷款，有21.99%的家庭需要10年以上才能还清住房贷款。对于预期还款年限较长的家庭来说，这意味着按揭还款是这些家庭全年的主要支出，根据通行标准，这些家庭往往需要承受较大的经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