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钥匙烫手
秘境中，林诡和香雪海二人在林中穿梭着。
这山谷中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生灵存在，林诡特意查看过，就连这里的看似郁郁匆匆的林木，其实也是死物，并非真的树木。
二人行进途中经过了带有日和星两处标识的山洞。
这钥匙似乎并不难找，巨大的图形就雕刻在山洞所在的山上，老远就能看见。
“所以，这三个钥匙，就是专门为了让人争夺用的。”林诡喃喃道。
同时，他抬头看向苍穹，口中不禁挂上一丝别样的笑意：“天老爷，挺会玩的嘛！”
一个时辰后，二人抵达了月标识所在的洞口。
巨大的弯月雕刻在山上，虽然未见上色，却隐隐发出些许光泽。
“进！”二人对视点头，一齐走入了山洞。
洞中先是一片漆黑，正当林诡准备吹燃火折子时，周遭却先他一步出现了火光。
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进入，洞壁上的火把骤然间齐齐燃起，将整个山洞照亮。
“好家伙，又是壁画。”
火光燃起后，林诡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墙壁上的壁画。
这些画顺着墙壁一幅一幅延展下去，似乎是在讲述着一个故事。
最近处的一幅，几道简笔勾勒出一个人形，这人正在向着某个方向跪拜着。
其身前，摆放着一些零碎的物件，虽然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联系他跪拜的姿势，想来应该是什么祭品。
所以，他在拜什么呢？林诡已经猜到了。
继续深入洞穴，图画延展开来，林诡看到无数人形簇拥在一起，他们看上去应该是在手舞足蹈。在他们旁边，是一堆篝火，只不过此刻，已然被熄灭了。
而取代篝火为他们带来光亮的，自然画在空中的那一轮弯月。
“呵，古人向天道乞求夜里能有光，所以就有了月亮。看起来是这个意思吧？”林诡笑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传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天道给予的。”香雪海应和着他。
“前提是，要带上祭品。”
想到前面图画中，跪拜之人身前的那些零零碎碎，林诡有些好奇了。
是什么呢？什么能换一个月亮来？
“你好像对这天道，很厌恶。”香雪海道。
“是。”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林诡平淡地回道，他深深看了眼这壁画，摇了摇头。
它将天下苍生的生死当做棋来下，这天下的一切于它而言，都不过像是这一幅壁画，喜剧悲剧全凭它的心意，万千生灵，全都只是活在它的手掌心里而已。
这样的天道，林诡喜欢不起来。
而且，作为一个对弈的棋手，不在棋上下功夫，却在想方设法把对面的棋手干掉，单是这点，林诡就瞧不上它。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它想干掉的那个棋手，就是林诡自己......
壁画结束，洞穴也到了尽头。
二人看到了一张方桌，桌上便是一个弯月图形的石块。
虽是石块，在这洞穴中，却熠熠生辉，光华流转。
“应该就是它了。”香雪海见状一喜，伸手便要去拿。
然而，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异变骤起。
只见不知何处窜出一道人影，拔剑便朝香雪海袭来。
看见来人，香雪海当即抽出佩剑格挡。
叮！
两剑相击，发出清亮的脆响。
看清来人的模样，林诡和香雪海二人都呆住了。
这偷袭之人，居然与香雪海长得一模一样！
“你家有那种失散多年的姐姐妹妹啥的没？”
“没有！”
香雪海翻了翻白眼，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那这谁啊？”
“鬼知道！”
当即，两个香大小姐战作一团。
只是，这两个无论是修为亦或者招式套路，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难道说？”
周遭剑光缭乱，林诡却好像想到了什么。
当即，他也朝着那月之钥匙走去，出手便要将其拿起。
瞬间，另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直奔林诡面门。
果然！林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似乎是不愿让人轻易地拿到这钥匙，只要有人靠近，便会出现另一个自己来阻止。
而当林诡看向这个冲过来的自己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眼前这人......这东西，没有脸，四肢也似乎并不健全，就像是刚画好的壁画，被人蹭了一把一样，真个都模糊了。
直娘贼啊！你丫的哪只眼睛看见老子长这样？
林诡心中一阵怒骂，一记爆踹就把这个不成人形的怪东西踢飞了出去。
长成这个样子，自然是难有什么战斗能力可言......
深呼吸了几口，林诡才将肚子里的一股邪火压了下去。
冷静下来的他，短暂地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他想到在见到段天机的那处苍白空间中的情景：棋盘对面的那个天道的化身，疯狂地企图拨开眼前的迷雾，看清自己的样子。
“呵，是因为你看不清我，所以也只能模仿出这么个东西来吧。”林诡了然地笑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笑容僵硬下了，窝火地挠了挠头。
原来在你眼里，和你对弈的我，就是这么个模样？
起身向前，林诡一把便将那月之钥匙取到了自己的手里，与此同时，那个与香雪海战斗的另一个她，立刻化作一片光点，很快消散了。
在战斗中，她也想明白了那另一个自己出现的原因，此刻对方消失，应该是钥匙已经被拿起了。
“太好了，拿到了。”香雪海结束了战斗，看到林诡手握钥匙站在方桌前，笑着走来。
只是当他走近林诡时，却看到林诡双目空洞，呆呆地立在原地，整个人几乎都失去了神采。
在林诡拿起这钥匙的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识海的那张诡道棋盘陡然显现，挡住了一道企图侵入自己识海的光芒。
只是眼前的景物，却如光影般变换了起来。
待得目光终于重新汇聚，林诡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周遭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侧耳仔细去听，只听到好似有无数人在齐声呼唤：
“伟大的天道，长夜漫漫，请赐予吾等光芒！”
自己这是，在壁画里？
林诡立刻便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壁画。
而后，一道浑浊的声音响起了，其浑浊程度比香帅府内那位卡痰大爷都严重。
“献上你们的祭品。”
良久之后，林诡只看到空中渐渐现出一丝光亮，一弯明月高高悬在了天际。
借着月光，林诡隐隐看到了那跪伏在地的人们，和他们身前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那是什么？”林诡仍未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这时，那浑浊的声音再度响起：“献上命运，既得月光。”
所以，那些碎了一地的，是人的命运......
终于，眼前的一切消失，林诡又恢复了神智。
“林诡！你怎么了！”
眼前，香雪海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而林诡，则手一抖，将那钥匙掉在了地上。
“没事吧？”香雪海担心地道。
林诡看着地上的那弯月形状的石块，沉声道：
“我没事，只是这钥匙，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