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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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护短

房东觉得自己这些天来过得乏善可陈。

如何个乏善可陈法呢?

第一,自己没什么新房客,比较新的房客就是萧离了,但他也没向房东提出什么要求,所以房东没什么乐子可做;

第二,归路沉迷上了睡午觉的生活,尽管他再三强调自己之前不怎么睡午觉,但当房东醒来的时候,归路往往还在睡梦中,这就让房东失去了不少吵嘴的快乐;

第三,人马已经是个彻底的游戏宅了,复兴家族的抱负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个角落,房东盘算着的异世界之旅只能一再延期。

所以自己的出场率一降再降,这令他十分沮丧。

连送饭的活都被人马包了,自己真的算是无事可干。

至于玩游戏,自己遇到的任务总是诡异不已,两个保姆王最近忙着各种比赛,根本没空搭理他。

房东一个人也没办法做任务,于是很久没碰游戏舱了。

于是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体重在不知不觉中飙升到140斤。

如果归路再不给他安排娱乐活动,或者任务的话,房东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闲疯。

于是房东把心思放在了萧离身上。

萧离整天神出鬼没,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的,来住酒店据说也只是为了方便上班。

但房东知道,萧离绝非什么普通人,且不说归路绝对不会允许普通人进入东方酒店。

光是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清了一年的房租;还有十分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作息时间;以及大热天还穿着绝不算薄的卫衣……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萧离绝非什么一般的上班族。

所以,房东打算亲自探索萧离的日常生活,用以为自己无聊的日子里加一点调味剂。

第二天,房东5点多就起了床。

近处的天空是一片青灰色,而东边的地平线上慢慢地泛起一道亮光,远处的云层立刻变得瑰丽起来,蔚为壮观。

当然,这些在房东的员工房里是看不到的,毕竟他住在底楼,连窗户也很小,虽然灯光明亮,但自然采光绝对算不上好。

萧离并没有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里,所以他前往上班地点的方式一定是步行,或者公共交通。

房东心想,如果萧离采用公共交通,自己就与他坐上同一班次的地铁或公交车。

就算萧离要打车,房东如今也是一个月有600块钱工资的人了,只要萧离的上班地点不跨省,一天的交通费用,他房东还是出得起的。

六点时,房东就坐在了柜台的前面,默默等候萧离的出现。

当房东捣鼓前台的电脑玩到心烦的时候,他的目标终于出现了。

萧离依旧穿着卫衣,只不过换了一个颜色,他的表情如平常一样平淡,点头算是和房东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走出了酒店。

房东压抑着激动地心情,紧随其后走出了大门,在不远处的广场,他看到了一路向前的萧离。

萧离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走到了一排共享单车面前,一番操作之后,骑着其中一辆走了。

房东也像小贼一般、手忙脚乱地扫了一辆,朝着萧离离开的方向骑去。

房东大概是追踪追上了瘾,认为自己比007还要酷,这种刺激的体验十分带感,直到归路在脑海里提醒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归路的语气并不带有疑问,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仿佛他十分愤怒,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追踪萧离啊。”房东十分坦诚。

「你追踪他干嘛?」归路诘难道。

“我太无聊了嘛,你别跟我说话了,我怕跟丢了。”房东说道。

「你无聊和追踪别人有什么关系?」归路实在是无法理解房东的思维。

“你看,酒店没有新客人,我也没有事情做,不如观察观察这位新房客的生活,从而为他提供一些服务,我们也可以多赚一点服务费嘛,事后我三你七。”

房东将自己的利益放得十分微小,使归路比较满意,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并不是重点。

「窥探别人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很好的行为。」归路鄙夷地说。

“啧,这你就不懂了,”房东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房客怎么能算做别人呢?”

“不是你说的吗?顾客就是上帝,我们自然也要为客人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他感到春风拂面般的温暖。”房东接着道。

「春风其实挺冷的。」归路说。「而且你未必能为他提供什么帮助。」

房东说:“能不能只有试过才知道,真的不能说了,我等了这么久,可不能让他逃了。”

眼前,萧离的背影果然越来越远,房东奋起直追,爆发出惊人的体力,终于慢慢地追上了他。

……

离叶是昌泽堂里唯一的女弟子,所以集各种宠爱于一身。

按照常理,最小的弟子往往是最受师傅喜爱的,而萧离并不遵循常理,对小徒弟的哭泣打闹常常无动于衷。

离叶只是第二小的徒弟,今年才十九岁,足足比大师兄李升阳小了10岁。

昌泽堂的所有弟子都曾被送入宝安堂习武,虽然最后坚持下来的人极少,离叶也不在其中,可离叶的大名在宝安堂弟子中如雷贯耳。

离叶是在9岁时被送入宝安堂习武的,这个年龄习武其实已经算晚了,宝安堂中不少弟子都是从4、5岁开始习武的。

别看宝安堂如今男女弟子的比例差不多,曾经也一度男女比例失调,在离叶习武的时候,宝安堂的男女之比应该是男8女2。

宝安堂是按同龄的男女分配班级和导师的,与离叶同龄的人大多比她的资历要深,也就是功夫更厉害一些。

可宝安堂偏爱学生们进行打斗,认为没有实战经验的学习毫无意义,几乎每天都会在繁重的训练后进行学生间的比武。

比武也就罢了,宝安堂还为此专门设立了一张排行榜,根据战斗胜败为所有学生进行排名。

离叶自然是长期排在倒数几位的,虽然不至于落到倒数第一,但也十分尴尬,毕竟她的导师关注的,往往只有前几名。

萧离并不太关心自己的弟子会获得怎样的排名,如果他愿意亲自教学的话,自己的弟子便绝不会比别人的差。

可问题就出在他太懒了,懒得对弟子们一对一教学,他这个师傅除了护短,其他事都不怎么干涉,任由徒弟们自己发展。

并且萧离的要求不算太高,只需要给弟子们足够的自保能力就行了,而宝安堂在当时的萧离眼中,正是个近乎完美的选择。

离叶是个要强的女孩,她无法接受导师看着她轻蔑的眼神,更无法接受总排在倒数的自己。

于是她加倍练习,刻苦修炼,可依旧没有在排行榜上激出什么浪花。

其他堂的孩子排名往往不及宝安堂,也偶有例外,昌泽堂的陶临风和岳洋便是这样的例外。

陶临风时年17岁,是宝安堂未成年组的第一人,当然,非宝安堂的弟子在成年后就会结业,除非他改变师承,加入宝安堂,大多数弟子都不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若非宝安堂并不允许弟子跨班、跨年龄比武,陶临风应该早在15岁时就能够横扫高年龄段的其他未成年弟子了。

岳洋则是14岁的新星,与陶临风强大又不失优雅的打法不同,岳洋下手极狠,崇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果你打断他一根肋骨,他就打断你三根,你卸掉他的左臂,他便卸掉你的双臂,拳拳到血,打得众人皆被他的凶狠劲吓住了,不少人都不愿意跟他打。

其他师兄弟中,有因为忍受不了而提早离开的江宏超,早已结业的李升阳,对武术不太感兴趣的三弟子,以及在当时还没有成为昌泽堂弟子的小弟子。

也就是昌泽堂仍在宝安堂习武的三人中,离叶是排名最低的。

萧离并不知道宝安堂还有排名这一说,离叶不好意思提,陶临风和岳洋则都不是爱炫耀的人。

可看到离叶每天气鼓鼓的样子,萧离心里也有些纳闷,只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直到有一天,萧离正在别院庭中的树上休息,看着离叶板着小脸回到昌泽堂。

她先走向萧离常在的内堂,走到门前又停下了,犹豫一番后,她捏着拳头转身又要离开。

萧离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的小徒弟(这时还是小徒弟)性子直爽,从不扭扭捏捏,怎么今天到了他的内堂前又停下了?

萧离从三米多高的树杈上跳下,落到了正要离开的小徒弟面前,小徒弟并不惊讶于师傅的突然出现,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只是埋着头,肩膀有些颤抖。

萧离皱了眉,他知道离叶这是在哭,也知道自己小徒弟肯定不愿意别人看见她哭,但萧离仍然蹲在一米三的小徒弟面前,一言不发。

离叶大概哭了不到两分钟,用手一直擦着眼泪,但后面,她的情绪逐渐缓和,萧离也就缓缓开口。

他问:“怎么了?”

离叶说:“师……师傅……二师兄和四师兄……和我的导师,打起来了,你快去帮帮他们。”

说着,像是又要哭了。

萧离并没有问自己的弟子为什么会和宝安堂的导师打起来,而是回到内堂抓起一根通体漆黑的棍子,向着宝安堂的方向赶去。

萧离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