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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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诏王墓 来客

当时我照着来时候的路线图往回奔走,顾不上路上挡路的树和断木,一路横冲直撞,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多出了不少伤口,衣服烂得不像样子,刚才在树林里完全看不见老魏和马有德的影子,路线图在我手上,这片山林虽说不大可也算不上小,不知道他们两个跑哪里去了,还有联系不上的小李,出来的时候我用对讲机呼喊了一阵子,依旧没有回应。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暴雨里行走,想着先到山脚下的老马家暂做停歇,结果在雨中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景区附近的医院里了,听护士讲是有户山民发现我之后给送进了医院,来的时候整个人高烧不退,一直说着胡话。

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外面天已经完全放晴了,不知道那几人的下落如何,我力气恢复些后就坐车返回文物局,局里的领导一见到我跟猫见老鼠一样,这其中详细就不必多说,汇报完工作后我就请假回了家,过几天我才知道下面的情况。

一是老魏,整个人到现在还是失联状态,二是小李,他比我晚一天到局里,也是被人发现昏倒,不过他被发现的时候要更早一些,在医院醒过来后直接就回了家,隔了一天才来上班,至于马有德,这孙子倒是平安无事比我早半天回去,一到局里就嚷嚷,添油加醋的说在山谷里见到了鬼,各种夸张,以至于竟传成了他在山里碰见一群狐狸精扮成美女来色诱他的版本。

后来听说又组织过对那个山谷的考察,但都一无所获,老魏在警方的介入下也没能找到,算是彻底失踪,我回想起那天他疯叫着跑走的场景,总觉得有些奇怪,连我都没被吓破胆,他这样老道的人物不该如此,因为此事有些邪乎,又没什么查证,最终也只能备案在局里不了了之。

回家后我已经是四肢都绵软无力的状态,那场暴雨让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我便向局里递了辞呈,因为是闲职,局长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那次的山谷考察在我心里成了个不解的谜团。

时间回到现在,已经是辞职后的第二个年头了,我用自己攒下的钱租了家店面,开了个古玩铺子,问做生意的大伯借了一些货摆在店里装面,原本只是想撑撑场面,没想到他一听给我来了个大手笔,满车运过来的货都是些上年头的物件,最远的一件能追到清朝,算是给我用来镇店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堆精致的现代工艺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是摆在柜台里专坑那些外行,这铺子里除了店面和家具是我的,剩下的大伯他老人家全都给操办齐了。

我大学填报的就是文物识鉴专业,毕业后又在当地文物局干过两年,一般来生意都能应付,大多是鉴定比做买卖多,我也只收点费用糊口,看东西这活不仅要看货,还要看来人穿着跟言谈举止,价要高要低都不好,高了人跟别的地方一对比嫌你不公道,低了又觉得你不专业像骗子,来店铺的人一听街坊邻居讲老板以前在文物局干过,收费也合理,基本都乐意把东西给我瞧瞧,店里生意虽然不温不火,但名声好歹也说得过去。

平常闲的时候我就在院里的椅子上躺着,偶尔也去市场上捡捡漏,刚开始去的时候有摊子破铜烂铁也能跟我开价几十万,次数多了,渐渐市场里摆摊开店的也都跟我熟络了,知道是内行,有客的一般伺候完客都会跟我侃上几句,偶尔我也充当看客的角色给关系好的铺主做僚机,以前上班虽然整天摸鱼,但也有规矩束缚,现在自己弄个小店日子反倒更悠闲了。

直到今天,我起床刚把店门打开,就有人在门口等候,那人大夏天戴着口罩墨镜,举止急促,匆匆进来递给我张信封就慌张走掉,我还以为今是个吉利日子,刚开门就有生意,结果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我刚想喊住他,那人已经走没影了。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上面正是几年前还在大学时候的我,后面夹着张纸,上面用歪扭的字写着:“东泰饭店二楼紫苑雅间”

这是谁送来的,我带着疑问到了信上标明的地方,推门进去,只见满桌子的饭菜,包间里空无一人,我正想是不是进错了地方,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一声猛喝,“天王盖地虎!”我一听这声心中顿时就有了数,立刻接了句“小鸡炖蘑菇!”

回头一看,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正笑着站在我身后,此人明叫齐杨,是我大学一个宿舍里整日勾肩搭背的好哥们,那时候他身材就很肥大,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喊他胖哥,刚才的对子就是我们当年干偷鸡摸狗勾当时候想的暗号。

我们热情的来了个拥抱,胖子给我迎进了包间,坐席间,他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咱们有两年没见了,我这几天正好在附近办事,听说你人就在这块,立马来摆了一桌,今必须不醉不归。”

老友相见,分外高兴,不停地说着以前的事,我和他推杯换盏间不到一会就已经干完了一瓶五粮液,胖子有些晕乎,他靠在椅子上说道,“唉呀,想起当年的事我就怀念,那时候好啊,老叶你当时泡的那妞叫什么来着,我还记得你小子隔三差五大半夜跟人偷偷跑出去,现在还好着没有?”

我摇摇头,“别提了,早特娘分了,话说这才没几年,胖子你怎么看上去老了这么多,脸上都能看见褶子了。”

胖子自嘲一笑,“原本长的就显老,这在外面奔波几年,不显得更老了,倒是你看上去比以前帅了不少。”

我回道:“行了,我自己的脸我会不知道,你齐老板来这是做什么生意来了,这么久没见阔绰不少啊,没以前那股抠搜的气质了。”

“阔什么呀,今天来就是跟老友叙旧,你要是喜欢吃这家的菜,我天天让人打包送到你那。”

我看出来齐胖子藏着话没对我说,以我对这货的了解,想让他把憋着的屁放出来还是逮靠灌,我举着酒杯,“来,喝酒。”

几圈下来,胖子已经醉的躺在椅子上,我也有些醉意朦胧,趁着酒劲我问他,“胖子,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个店铺位置的,这事我记得可没告诉过你啊。”

胖子揉着脸道,“害,多大的事,前几天我在古玩市场,你猜猜我碰见谁了,当时有个人提着个鸟笼到处逛,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只是没太敢确定,想了一圈只有你小子人在洛阳,随便跟市场里人一打听,嘿,还真是,胖哥我特意让人送信,提前摆好桌给你个惊喜,兄弟可以啊,开个小店不愁生计,都已经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

我听了也只能笑笑,整天在店里闲的蛋疼,这活仨月不开张开张吃仨月,现在已经连着半月没见人来买东西了。

齐胖子突然向我靠过来道,“老叶,兄弟还真有件事麻烦你。”

只见他拿出一个裹着东西的布包,神秘兮兮对我说道:“我这有样东西你帮我看看。”

那包裹的严严实实,胖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拆着,我一看包里的东西,瞬间瞪直眼睛,七分醉意立刻醒了大半,只见那层层红布紧包着的,正是一对跟之前上节目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觚’。

原本那件怪事已经在我脑海中淡去,眼前这对‘觚’让我触电一般想起两年前那个暴雨天,它们与上节目的那件一模一样,明摆着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急忙问道,“胖子,你这东西哪来的?”

齐胖子一见我反应这么大,知道事态比他想的严重,立刻回过了神,“这...这是我一个欠钱的表兄钱拿来抵债的,我这不不知道这东西的底细拿来给你看看嘛。”

我答道,“这两件青铜器,是古时候人喝酒用的觚,你这两样加到一块应该值个八九十万了,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你哪来的?”

齐胖子一听值十万眼都直了,他不老实的跟我说道,“这就是我一个表兄弟拿来抵债的。”

我一看这小子不交实底,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胖子被我盯的心里发虚,知道瞒不过我,便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事,还逮从前几天我刚到这片的时候说。”

胖子开始给我讲起了他这几年的经历。

几年前他从学校出来之后什么也不会,在分配的单位里混了段日子,胖子一没关系二没本事,某个领导的亲戚要来上位,就很窝囊的被撵走了,没了生计的他只能找别的活讨碗饭吃,机缘巧合下跟人接触到了下地,到后来胖子懂了不少,也算是个行里人了,就发展成自己单干,平常在外面给人贴膜,发现有东西的地方就去踩点,趁没人时候干些挖坟掘墓的勾当。

某天正闲着没事,他洛阳的一个表兄告诉他这边可能有东西能摸,于是胖子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两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扛着铁铲来到他表兄说的地方,至于之后的事没跟我说具体情况,只是告诉我上来之后身上就多了这两样东西。

胖子得了这对觚后由于不认货,就去古玩市场上探探风头看看能不能出手,也就是在他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看到了我,看我当时跟那些摊贩老板聊的悠然自得的样子,断定我是懂行的人,但贸然过去肯定显得突兀,身上还带着刚出地里出来的热乎货,于是便让人送了封信把我诓到这里,打算我喝醉后趁机问问这东西的情况,他猜到我就算喝醉也能看出这是下面出来的东西,只是他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