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逛街
“也？”李虚注意到对方的态度有些不自然。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一些客人用这样的卡……对吧，伊莎！”黛安娜转过头，对坐在一边的女仆使着眼色。
“的确是这样，黛安娜小姐。”伊莎端正回答道。
你也不简单啊……果然不像个普通柜员……话说你这样子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哪有人这么说谎的！
李虚控制着掩面的冲动，装作如无其事点头道：
“看来杂货店有很多不同身份的人来往。”
“哈哈……哈哈……”黛安娜勉强着笑着，同时从柜台下方取出一本书。
书本的封皮使用了黑色的皮革，书页很多，整体看起来相当厚实。
她纤细的手指快速翻动书本，很快停在了其中一页。
在翻动的过程中，李虚瞥到了几眼书页，上面要么写满了文字，要么是有着淡淡银光的印记。
“药水有……，共1000迪姆，两本书各自是5680迪姆和2490迪姆，一共9170迪姆，请把‘游隼信单’记录在这页。”黛安娜将所有商品一一说明，最终告知总金额。
好贵！我的房租也才每个月6500迪姆！话说回来，为什么骑士的书籍要比魔法师便宜这么多……
李虚内心简单感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并没有过多犹豫，抓着白银卡悬在书页上方，准备生成游隼信单。
因为花的钱相当于不是自己的，且他对这里的货币价值并没有太多实感，而他前世就相信一个道理。
钱是用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使用过魔法物品的李虚轻车熟路地将精神蔓延到手上。
这种普通的魔法物品不需要共鸣，只需要传达预设的密钥便可获得控制权。
嗯……和控制“荒谬的画家”有些不同，这东西更有工具的感觉而不是身体的延申……
李虚仔细感受着第一次使用普通魔法道具的过程，以他唯一使用过的道具比较两者。
很快，书本的纸张上便留下了一个泛着淡淡白光的游隼信单。
它有着和白银卡上不同样式的鸟类——游隼。在游隼的下方有着一串小小的数字和字母，这是它的防伪方式之一。游隼右边有本次消费的数字，数字下方则是今天的日期：1787年2月31日。
说起来这还是我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日期……咦？
“今天是31号？”李虚诧异出声。
黛安娜随即看向书本上的日期，随后又抬起头。
“没错，今天是31号，白银卡会自动生成唯一编码和日期，有什么问题吗？”她看着李虚，一副讲解的模样。
这里的2月居然有31天？是历法问题还是星球本身的公转有所不同？
李虚将困惑收住，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讶，笑了笑回答道：
“我只是太久不看日期了，都有些忘了。说起来我正好缺一个看日期的东西，这里有吗？”
“日历嘛，小事~”黛安娜清脆回应，迅速在柜台下面的抽屉取出一本简单装订的日历和一个纸袋，“就当是你帮我很快把房子问题解决的谢礼吧，还有这个纸袋，给你装这些书本和日历。”
接过日历后李虚简单翻了翻，注意到这里每个月也都是31天，每星期同样分成了七天，而今天则是周二。
“那就多谢了。”疑惑感增加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日历连同那两本书收入纸袋。
他打算回去之后再研究，而在此之前，他还打算逛一逛附近的街区，毕竟现在时间还早。
简单和黛安娜做了告别，李虚和伊莎二人离开了柜台。
称职的女仆提前拉开店门，二人相继离开。
杂货店上方，奥莉维亚透过窗户看着离开的两人。
她一手支撑着脸颊，另一只手用两个指头掐着瓶口，轻轻摇晃着其中的红色血液，脸上保持着浅浅的笑意：
“阿拉纳·李吗……
“你会是预言里的那个人吗？”
黛丝缇妮从一旁的阴影中出现，顺着奥莉维亚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微微欠身道：
“需要我跟着吗？”
“暂时不用了。”奥莉维亚轻轻甩了一下手，手中的小瓶子消失不见，“过多的干预会影响预言的结果，你继续之前的任务。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语速缓慢地说道：
“最近越来越多的小老鼠混进这座城市了。”
“我明白了，女士。”黛丝缇妮点点头，再次进入了阴影。
奥莉维亚轻笑了一声，转过身远离了窗边，一旁的窗帘伴随她的离开随之合上。
…………
一块透明水晶，雕刻着一位女性，正在跳舞的女性。
女性面部细节不足，但张力十足的动作和极富动感的长裙让这件作品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李虚。
通透的质感在已经西斜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指着展柜上的这件雕像，向坐在屋子里面摇着安乐椅的老板示意。
椅子上的老板是个眯着眼的老先生，白色胡须几乎把他的嘴巴完全遮挡住。
“300迪姆——”老人慢吞吞地回答，思绪似乎飘荡在天外。
300迪姆……一个面包也才1迪姆……
从杂货店离开后，李虚已经和伊沙走过好几条街区，现在的他对这里金钱的价值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和前世基本差不多。
一开始他还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想起了凡妮莎曾经说过的货币变化，于是便一下子释然了。
毕竟比尔都已经弃用了，纳尔也逐渐边缘化，相似的过程导向相似的结果是相当合理的。
“能少点不？”李虚试着发挥他约等于0的讲价技巧。
“289迪姆——”老人依旧是那拉长的语调。
李虚回头看了眼伊莎，注意到对方轻轻抿住了嘴唇。
总感觉你在憋笑……他内心咕哝了一句，随后转过头说道：
“好吧，白银卡付款可以吗？”
说实话，李虚不太想用白银卡作为支付手段。
在第一次消费的店铺时，当李虚提出使用白银卡结算时，店家原本平平淡淡的态度在一瞬间来了个180度的转变，不仅变得恭恭敬敬，还卖力的向李虚介绍店里的其他商品。
那还只是个小吃店！
难以承受这样异常的热情的李虚，在对方熟练的话术下不由得多买了好多小吃，与此同时周围其他店铺隐约注意到了这边，并开始有所动作，不过好在最后两人在人群聚集之前及时离开，这才没有被其他商家拖住。
离开后的李虚先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询问伊莎缘由，得知了游隼信单在普通店铺的眼中，不仅仅是能够兑换金钱的账单，更是一种足够有分量的认证。
意识到自己不只是人形自走印钞机还是个奖项颁布者的李虚，赶紧回到了杂货店，向黛安娜询问是否可以用游隼信单换点现金。
虽然黛安娜表示可以兑换，但她的老师奥莉维亚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同一张白银卡只允许在店内消费一万迪姆，加上之前的消费，李虚最多还可以兑换830迪姆现金。
李虚询问为什么店里有这样的规定，然而黛安娜却表示不太清楚。
在换完仅剩的消费额后，两人顺便和黛安娜分享多买的许多小吃，没多久后便再次离开。
尽管一路走来李虚已经尽量省着用，但这里新奇的东西太多，好奇心控制不住的李虚很快便将现金差不多全部花光，到现在只剩下129迪姆。
果不其然，听到白银卡的一瞬间，老人便睁开了一直微眯的双眼，不复刚才懒洋洋的模样。
他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有些踉跄地快步走到李虚面前。
老人的眼眉弯成半月，双手交握，缓慢搓动：
“尊贵的客人！这东西只是店里学徒练手的作品，买回去只会拉低了您的品味，还请到里面来看看真正的艺术品。”
“……”即使浓密的胡须遮挡住了笑脸，李虚也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热情，“不用了，我就要这个。”
李虚并不是看重所谓的艺术性，只是觉得这个城市里的人未免也太热爱鸟类了。
刚才和伊莎一路走来看到的艺术品大多是鸽子、老鹰、孔雀和其他各种各样的鸟类，当然这之中最多的还是所谓的游隼，这时看到一个做工和材质都挺不错的人形雕像，就不由得想买下来。
来这个世界后，他原本的兴趣爱好都不复存在了，只能买些小工艺品缓解一下内心的惆怅。
“可是这个……这个……”老人语气支支吾吾，似乎有些犹豫。
“雕像有什么问题吗？”李虚随口问了一句。
但老人似乎误会了李虚的问题，赶忙解释道：
“没有任何问题，能够在货架上出售的商品都是经过艾温特大师仔细检查和审评的，价格也绝对公道。”
艾温特大师？谁啊……没听过的人名略微引起了李虚的注意，但他现在更希望能快点完成交易然后离开，省得旁边的其他人注意到他的白银卡。
“没问题我就买这个了，你把承载游隼信单的东西拿出来吧。”李虚指着雕像，不打算换其他的。
“好的……”老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店内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好些个上锁的小柜子。
他从衣兜里取出钥匙，从其中的一个柜子中取出一张镶有金边的纸张，随后缓步走到李虚面前。
老人膝盖微曲，两手捧着纸张，态度恭敬。
“请客人在上面留下您的游隼信单。”
李虚打量了一眼纸张，没看出什么特别，只是比普通纸张要厚上一些，同时左下角写着一串小字：
卡尔。
是某个人的名字吗……李虚看着小字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便从衣服内衬的兜里掏出白银卡，快速在纸上留下了游隼信单。
看着纸上泛着的光亮，老人的双眼先是一亮，随之又垮下脸，满面愁容。
“咳，能帮我打包起来吗？”李虚出声提醒道。
“啊——对，抱歉，尊贵的客人。”老人醒转过来，赶紧将纸张放在一旁的柜台下，然后取出精美的包装盒，“这就为您装好。”
我又不是送人，搞这么夸张的包装干什么……李虚默默的看着老人忙前忙后，最后轻轻的将盒子放在自己的面前。
“多谢，之后也许我会再光顾的。”李虚客气了一句，随后自己拿起了盒子——伊莎的手里已经拿满了各种各样的袋子。
在老人充满讶异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商店。
“你说这么大个店铺怎么就一个老先生在打理？”李虚抬头看了眼这家店铺的招牌，那里用艺术字体写着“晶莹剔透”四个大字。
“或许您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伊莎轻轻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家店铺可是相当有名的。”
“是吗？就单纯做雕塑？”李虚转过身，迈开步子，“还是说这些水晶不一般？”
“艾温特大师的作品可以得到游隼城圣光教会主教的亲自祝福。”伊莎耐心解释道，“这深受那些信徒们的追捧。”
“是吗？”李虚随口回了一句，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
作为无信者，他不太能理解这种宗教上的追求，但很快又想到这里的教会确实有真正的神术，又突然觉得是不是应该敬畏一些，至少别惹上不该惹的人。
两人继续走着，期间李虚打算找个机会提出话题，借机了解一下城市东区的情况，好让他之后找些别的渠道赚点钱，总不能日后路过个小吃摊都拿着白银卡乱刷。
又走过了一条街区后，李虚挑选了家看上去不错的咖啡馆打算休息一下。
咖啡馆有着样式相当朴素的招牌，甚至店名都只是字体有些特殊的门牌号：雪鸽街9号。
店外有好些个有着巨大遮阳伞的露天桌位，李虚选了个周围没什么人的位置，随手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一张空的座椅上。
“坐吧。”他拉开另一张椅子，随后在这个位置的对面坐下。
看着对方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他暗自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就当作是我的要求，坐。”
看着伊莎终于将手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桌子或一旁的其他椅子上，李虚稍稍挪了挪位置，以便自己能够看得到对方。
“我和凡妮莎算是朋友，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拘谨。”
“我怎么能和凡妮莎大人相比。”伊莎立刻否定道。
“随你吧，你要喝点什么？别说不需要，这也是我的要求。”
“……红茶。”伊莎犹豫了片刻后，小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那好，我也要红茶。”李虚笑着点了点头，尽管对方还有些抗拒，但终归是个好的开始。
服务员拿着一本厚厚的菜单走了过来，接过后翻看了几下的李虚顿时感觉眼花缭乱，于是赶紧递给了伊莎。
“你来点吧。”他扣了扣眉头道，“我要不那么甜，随便来点……呃，小蛋糕之类的，总之由你决定。”
伊莎熟练的向服务员提出需要的点心和饮品，借助点单的时间，李虚思考起如何向对方提出话题。
安静的思考时间中，一道颇为深沉的男性嗓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
“我记得你是经常跟在凡妮莎身边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