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星的回应
随着奥莉维亚的那声冷哼，整个房间的氛围似乎都变得冰冷了起来，而对方的回答的内容中也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李虚顿感后背发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说道：
“没事，我已经清楚怎么使用魔法武器了。”
“那你赶紧问第三个问题。”奥莉维亚一脸不耐，一挥手让那把匕首飞回原来的位置。
啊？哦哦……我还有一个问题来着。
魔法武器相关的问题给了李虚很多信息，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次提问的机会。
经过前两个问题，顿时感觉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他，稍加思索后，决定还是问问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如何回家。
由于他担心这个问题潜在的风险，为此，他想到了一个相当间接的提问方式。
一个几乎没有风险但又能有所印证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我们呆在星球上，也就是我们也是星星的一颗，漫天繁星或许和我们这颗星球一样存在文明，既然如此，和似乎没什么不同的星星该如何给我们带来预言？”
这是他再三思考后，结合对方讲述中的只言片语组合而成的问题。
对方提到了文明和星球，可以得知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或者说至少奥莉维亚已经对宇宙已经有所了解，而他的提问也仅仅只是将当前星球的状况推广到其他，从而找到一些回家的线索。
最关键的是，他认为这个问题或许早已被人提出，而且是了解到星球这一客观事实开始。
但这个问题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般人的普遍认知，但这样的风险他尚且能够接受，无非是将自己往思维活跃上面拐，而且还能以此看出奥莉维亚一部分动机——她究竟看重自己什么。
然而有些让李虚意外的是，奥莉维亚听完他的提问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看上去有些失望。
“有意思的问题，倘若自己所在的位置本身就是一颗星星，又如何能够通过其他星星获取预言？
“世人因为行在地上而总是看着前方，这无可厚非，但也应该抬头看看天空。
“很遗憾，你提的第三问我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
“为什么？”李虚立刻追问理由。
奥莉维亚并没有像第一个问题一样将具体原因敷衍过去，而是开始从有些不相干的地方开始说起。
“自从魔法师飞上太空并提出星球的概念以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所有学习占星术的魔法师近千年。
“他们先是看到大地并非平坦，而后发现太阳并非特殊。
“有人无法接受，于是提出现在所在的星球是世界中心，但这也很快被证伪。
“我们的星球是围绕着太阳旋转，和好几个相似的星球共同处在同一个系统内，也就是所谓的太阳系，因为怀念大地这一概念，我们的星球被命名为地星，也叫地球。”
听到这里，李虚的内心愈发不平静，并不是因为这些都不在那零碎的阿拉纳的记忆之中，而是因为尽管使用的语言不同，但其中的具体含义，毫无疑问都和自己上辈子所指的具体事物是一样的。
他一直无法确定一件事，这里究竟是平行世界还是依然在地球。
前者或许还能让他有回家的机会，而后者则是如同他看过的小说那样——时间上的漫长距离让他永远回不去了。
李虚起伏不断的心理斗争没有在外表现，奥莉维亚依旧继续她的讲述。
“通过其他手段，人们从地球上观测太阳系内的其他星球，根据所观测到的样貌，人们结合元素的分类给它们命名为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圣灵星和死灵星。
“这帮人把元素分配完了，结果星系里还在不断发现星星，那帮人也耿直，也不好用发现者的名字命名，于是就干脆暂时搁置下来。
“这时候那群教会的神棍就跳出来了，一边嚷嚷一边把名字抢了，也就是圣光星什么的，说是这象征他们的神明。”
讲到这里，奥莉维亚嘴角一挑，随后身体前倾，一只胳膊撑在桌面。
“有意思的地方来了，后来又有人提出一个计算方法，可以估计星星的大小和距离。
“结果人们一算发现，这星星和星星之间区别不小啊，比如最开始提到的那几个，个头都很不算小，还有些特别远的星星，从计算来看竟然比我们所在的星球还要大上几倍，有的则是小上许多，然后他们就把星星分类成行星、矮行星、恒星等等。
“结果神棍们一看，自家象征神明的星星怎么变成矮行星了，还有的甚至是小行星，他们不服，结果就爆发了战斗，也就是第一次宗教战争。”
“啊？”听到这里李虚呆愣住了。
就几个行星的命名权，怎么还急眼了呢？
奥莉维亚似乎十分满意李虚意外的样子，“嘿嘿”笑了声后继续说道：
“那次大战叫一个激烈啊，神棍们互相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先是圣光教会宣布……”
“等一下等一下，所以他们为什么不找计算这些的人？”感觉对方越扯越远的李虚急忙出声打断，“还有，这些到底和占星术，或者说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是因为参与计算的人本身就有他们的一部分人员，一开始这些神棍还美名其曰‘称量神权’，然后计算结果一出来就不认账了，哦，除了圣光教会，毕竟他们的‘神权’是最大的。
“至于占星术和你的问题，谁和你说无关了，我这正要讲呢，不想听就把血给我然后走人。”
被打断讲话的奥莉维亚似乎颇为不耐，向后一靠，换了个随意的坐姿。
“听，我最爱听故事了。”李虚赶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奥莉维亚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后继续开口道：
“刚才我讲到哪了？算了，总之后来他们打消停了，或者说圣光教会把他们打消停了，因为圣光教会那帮人真能从他们的圣光星获得神术。”
“啊？？”李虚再一次被惊呆了。
神术或许和他认知的有所不同，但他惊讶的地方在于，星球居然真的能给予回应。
难道星球还是活的不成？
似乎很享受这种让人不知所措的感觉，奥莉维亚冷淡的表情又变得活泼起来。
“很吃惊是不是？当时其他不信神明的魔法师也很惊讶。原本大家正围着看没脑子的神棍打架呢，结果发现其中一帮人来真的。”
“他们事后验证了？”李虚颇为不解。
或许是从别的渠道获得的神术呢？他还是不太相信星球能做出这种如同有意识一般的行为。
“当然，通过对圣光星的观测和计算，结合圣光教会的具体表现，魔法师确定了双方之间存在联系，但他们无法解释这种联系。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发现这种联系，和他们所经常使用的占星术几乎可以看作是同一类别的。”
“你的意思是……魔法师也是神棍？”
奥莉维亚靠着椅背，呵呵一笑道：
“你在外面敢这么说，听到这话的魔法师和神棍们一定会一起把你团团围住然后打死。
“前者会说你侮辱了他们的理念，后者会说你侮辱了他们的神明。”
“……”李虚顿时陷入了沉默，生怕对面这个小女孩就要跳起来施展什么奇怪魔法把他给灭了。
“你这什么眼神，我会做这种事吗？我可是文明人，不是外面那些一个个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蛮子。”奥莉维亚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行了，所以结论就是占星术就是能从星星获得预言，具体为什么我也没法回答，等谁搞清楚了你再去问他吧。”
“不能借助魔法飞到其他星球看看吗？”好奇心莫名涌上的李虚追问道。
“飞是不可能了，现有魔法都无法保护生物长时间暴露在太空中。
“传送倒是有愣头青之前一直在做，就是传出去的人没一个再传回来，渐渐的就没人再提这事了。”
“嗯……”李虚沉吟着，没有继续提问。
这里的外太空虽然和我所知道的太阳系有所相似，但实际情况却大有不同……他的思绪纷呈，心中对各种古怪的现象充满了疑惑。
就在他低头思考之时，一道微弱的刺痛感从他的指尖传来。
他抬起头，看到了浮空的玻璃小瓶装起了好几滴鲜红的血液。
“你！”李虚眼睛一瞪，没想到对方会趁自己思考的时候直接取血。
“我看你在发呆，就自己动手咯。”奥莉维亚看着飘过来的玻璃小瓶，眼神颇为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
“你倒是说一声……”李虚低声咕哝了一句，随即用“低级疗愈术”给被刺到的手指治疗。
“啰嗦。”奥莉维亚撇了撇嘴，“你还有事没？没事就出去。”
她随即右手一挥，房间里的各种物品再次运动起来，逐渐恢复为正常书房的样子。
“所以你一开始说我有的疾病呢？”李虚瞪大了眼睛，对对方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感到难以置信。
“哦，差点忘了，你是有点问题。”奥莉维亚这才想起来似的两手一拍，开口道，“给你也写个单子吧，你下去找黛安娜拿点药水就行。”
她抓起已经复原的书桌上的一支笔，抬手就要开始书写。
“你……确定吗？”李虚颇为犹豫地问道，“要不你再看看？”
奥莉维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刚才的谈话过程中，我确定你没有任何严重的精神问题
“呃，顶多有点神经衰弱，估计是黛丝缇妮的威压导致的，喝点安神的药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还有平时别没事老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自己吓唬自己，比如现在，一个正常人却不停地怀疑自己有精神疾病。”
“……”
李虚顿时感觉整件事情是如此的荒唐、好笑，自己在内心里的那些思想斗争是如此的荒谬。
合着从一开始我就被诈唬了？可那些记忆是什么？
我真的没有问题吗？星球怎么会真的有回应？
我还能回家吗？我该怎么回家？！
奥莉维亚的话就像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李虚一直以来堆积在心底的恐慌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他的思绪不断翻涌着，连同刚才得到的信息不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并让李虚感受到一种抽离感，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恍惚。
在这样喧闹的思想中，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中。
我……到底是李虚还是阿拉纳？
怪诞，荒谬，这样的直感瞬间涌上并同时将一切思绪覆盖。
嗡！
一道虚幻的声音响起，强烈的冲击让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个时候，那种共鸣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愕然地看向感觉的来源，刚才还是堆满仪器的空旷房间，现在只能看到一面洁白的墙壁。
……什么情况？
奥莉维亚同样察觉到了动静，她抬起头稍加辨别后，轻笑一声道：
“有意思，看来你和这把匕首还挺有缘分。”
李虚晃了晃头，注意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错觉，现实里根本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他正要解释之时，奥莉维亚再次伸手一挥，刚才的那把匕首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屋子中央。
“它归你了。”她语气平淡，就这样做出了决定。
李虚有些犹豫，站起来刚要伸手取过，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又平静坐下。
他缓缓开口道：
“你这次又要什么？”
奥莉维亚的大眼睛眨了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
“因为它已经认定你了，我想要重新处理还有些麻烦，不如直接给你了
李虚刚要伸手去拿，她便笑嘻嘻地一摆手：
“不过肯定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之后帮我办两件事吧，放心，不会威胁你生命的那种。”
看着对方重新埋头书写，还有诸多话语的李虚只好把一切都咽回嗓子里，站起身拿过那把匕首。
“荒谬的画家”吗……他暗自咕哝，手掌轻轻在刀身上摩挲。
“所以说这把匕首就这么认同我了？”过于简单的过程让李虚内心仍有疑虑，而且刚才的遭遇不像是凭空产生的。
“从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奥莉维亚语气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李虚注视着奥莉维亚几秒，随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这件事的巧合性实在太强，而对方这样的态度让李虚不由得多了一些猜测：
或许对方是故意挑选这一件魔法物品让自己接触，匕首产生的简单共鸣会引爆自己堆积的情绪，后续的认定共鸣同样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可是为什么？难道这也是那所谓的“星空预言”的一部分？
暂时无法得到答案的李虚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毕竟无论真相如何，他的确从中得到了好处。
想开了关键后他感觉轻松了许多，身子挪了挪，后背靠住椅子，随口问道：
“那‘燃血烈焰’该怎么获得共鸣。”
已经拥有了一把魔法武器的他，对这柄长剑已经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这把剑的上一个使用者被自己轻易击败，不过好东西谁会嫌多呢。
奥莉维亚揉了揉额角，抬眼撇了一眼李虚道：
“我怎么知道？这剑我又没用过，上一次听说都还是快两百年之前了，我都以为它彻底失踪了。
“后来莫名其妙跑出来个什么‘灼血者’，本来我还想去找他问问，结果被你拿到了。
她顿了顿，轻笑了一声：
“你就琢磨它的名字试试呗。”
“名字？”李虚不解道。
“对啊，通常这些武器为了防止使用方法丢失，就直接把将使用方法简化成它们的名字。”
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李虚想起了从前看过的小说，脱口道：“扮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