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卖
魇圣失忆对夏风来说绝对算个好消息，心中的顾虑立时又散了几分。
婉香不仅在悬崖上替魔头挡追兵，还捏死了臭臭虫，令他们无法追踪，为此仇老前辈没少骂他不中用。这回，非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尝尝苦头不可。
花非花简直要气炸了，若非夏风拦着，她非得扒了婉香的皮不可。
“说，你为何要害魇哥哥？”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根本不相信，可除了婉香就只有象鼻老祖知晓了吧，难不成还是圣君自己说的？”夏风继续扇风。
婉香咬住下唇，就是不开口，小十急的团团转。
正主坐在石头上嚼草根，似乎他们说的事与他无关。
“魇哥哥，你怎么还坐的住？”花非花搞不懂为何魇圣变化那么大，照他之前的暴脾气早就一掌扇过去了。即便是失忆也不该连性情都不同了。
“说都说了还能收回来不成？”颜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象鼻老祖。”
什么五年之期最虚弱，他可没觉得自己哪里虚弱了，相反，他感觉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内力，搬两座山都不成问题。
婉香对外如此宣称必有她的道理，以他对婉香的观察，她不可能害原主。
不过，婉香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谈，似乎有难言之隐，想必其中还有他想不到的缘由。
“圣君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在下不知道婉香姑娘为何要这么做。”夏风话里有话。
来了，开始试探了，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
玫瑰山庄占地颇广，依山傍水，风水极佳。
山庄以玫瑰花形状为基础，层层叠进，既美观又提高了安全性。
山庄盛产玫瑰，光是玫瑰园就有数十处，人们日常用的玫瑰花粉，玫瑰花露，玫瑰花酒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玫瑰山庄的产物。
庄主花渐落倜傥潇洒，被称为武林第一美男子。但如此貌美的男子却独独不爱玫瑰花，若不是依靠玫瑰生意赚钱，他恐怕得将数十处玫瑰园铲为平地。
花非花却和她爹正好相反，爱极了玫瑰，她自己住的院子里各色玫瑰长年盛开，花香四溢。
她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饰物，脸上涂的胭脂，无不与玫瑰花有关。
不过，她最爱的玫瑰园内，此刻正上演着辣手摧花的戏码。
“你给我住手！”一进门就看到遍地的花瓣，一个模样丑陋的老头手中竹竿挥舞，一朵朵玫瑰花被扫落，如漫天花雨。
“拿命来！”花非花眼睛都红了，双手抓向老头胸口。
老头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手一抖，竹竿落地。
“老祖！”
“老祖小心！”
婉香和小十想要阻止可已来不及，还是颜胜动作快，老祖像被绳牵着一般转了个圈，恰好躲开花非花的一击。
“老祖？”见魇圣相救，花非花没再动手，听闻这个老头便是老祖，心中不免惊疑——老祖为何毁她花园？
象鼻老祖抚着胸口，一副吓到我你得赔的神情。“你就是花小子的女儿吧！你爹囚禁我，我不得撒撒气嘛，我想动那些破牡丹，可打不过你爹，只好拆这些玫瑰喽！”
爹囚禁象鼻老祖？
花非花万万没想到象鼻老祖真在她家，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这巴掌扇的够狠。
“你胡说，我爹才不会做这等事！”
小十围着老祖转了一圈，确定老祖并未受伤：“老祖从不骗人，他说是就是。”
“我不信，敢不敢跟我爹当面对质！”花非花不服。
夏风拽她：“人都在这儿了，还对什么质。”
“那万一是他自己跑来赖在这儿不走的呢！”
花非花转向颜胜：“魇哥哥，你要相信我。”
颜胜被满院子玫瑰花瓣弄的眼睛疼，脑袋发晕，只想快点离开。“我又饿又渴，咱们能不能先用饭？”
当一盘盘菜摆上桌，小十眼都直了。
鲜花饼、百花糕、梨花腊肉、蒜蓉南瓜花、鲜汤白露、桂花藕，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用花做的菜肴，五颜六色，香气四溢。
“玫瑰山庄的厨子只认识花吗？全是花做的菜？”
“不想吃别吃！”花非花瞪小十。要不是为了讨好颜胜，她才不舍得用饮花宴招待他们。“魇哥哥，尝尝这个。”
颜胜也是第一次见用花做的菜，甚觉新鲜，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小十见他点头，也尝了一口，就一口，馋虫就被勾了上来。
老祖也不客气，每样菜都夹了一些，同样赞不绝口。
只有夏风和婉香没怎么动筷。
“怎么，不合胃口？”颜胜问夏风。
夏风摇头，一旁花非花接话：“他在我家住了大半年，早都吃腻了。”
她说完，担心颜胜误会，连忙解释：“魇哥哥，你一去消息全无，我又身体不适，全靠夏风四处打探你的消息，还对我照顾有加，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偌大的玫瑰山庄竟靠一个外人照顾庄主千金。”婉香唇角挑起讽刺。
颜胜偷偷挑大拇指。
看起来这玫瑰山庄庄主不怎么疼女儿，让一个外人照顾女儿也就罢了，竟还是个男人，他就不怕污了女儿名声？再看今日，护着自己的牡丹，却任由老祖毁坏女儿心爱的玫瑰，啧啧……
“那时我爹不在。”花非花咬一口酥炸玉兰，反问：“夏风是魇哥哥的好兄弟，替魇哥哥照顾我那是理所应当，反倒是你，泄露秘密，出卖魇哥哥，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听到这里，象鼻老祖长出一口气：“婉香泄露什么秘密啦？”
“五——年——之——期——魇——珠——反——噬。”花非花咬着牙道。
谁知老祖噗哧一笑：“那是我让她说的。”
什么？
除了婉香，众人眼中都露出疑问？
“原因嘛——佛曰：不可说。”老祖卖关子不肯说。
魇珠是象鼻老祖给魇圣服下的，可以说是魇圣的救命恩人。但看如今这行径，他似乎不单纯是为了救人。
“臭老头，你若不说，自今日起就饿着吧！”花非花一把掀了桌子，菜肴美酒洒了一地。
颜胜直摇头：他还没吃饱呢！
“魇哥哥，夏风，我带你们去看住处，不理他们！”花非花怒气冲冲，一左一右拉着两人走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象鼻老祖才拍着婉香手背：“丫头，受委屈了。”
魇珠产生的强大内力以五年为一个运转周期，第五个年头时内力暴涨，可能超出人体承受的极限，因此多余的内力必须泄放出去，否则有生命之忧。而魇珠的毒性除了侵蚀人的神经外，亦是五年时最厉，至于会让人怎么样，老祖也不甚知晓。
婉香轻轻摇头，反问：“老祖可有办法？”
“有是有，只是他此次与五年前大不相同，似乎换了个让人，还是再等等。”
五年前初到象鼻山，魇圣眼中写满绝望，浑身上下散发死气。服食魇珠后身体逐渐恢复且功力大增，心中便升起雪耻的念头，眸中随之多了戾气。
而现在的他，似乎大彻大悟，平和、恬淡，如一缕春风。
莫非魇珠的毒性已被化解？
“他有时仍会暴躁嗜血。”婉香也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更希望看到的是四哥而不是圣君。
“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