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山雪人
雪儿叫着爸爸，一边蹦到了陆尘怀里，不停用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去蹭陆尘的脸和下巴，陆尘手足无措，只得呵呵傻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雪儿一直粘着陆尘，形影不离。
虽然这孩子只会叫爸爸、妈妈，但却十分的聪明可爱，陆尘倒也乐意当这个“奶爸”。
就这样，陆尘带着邢殳、聂心和雪儿，小心翼翼地在森林里穿行，不时猎杀一些相对较弱的妖兽，一边磨炼自己的各项技能，同时收集更多的血晶，随时准备着突破。
连续几天修复，又吸收了大量的血晶，聂心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而陆尘和邢殳身上的毛发也逐渐长了出来，只是这速度比一般人类快了好几倍，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对于血族而言，身体状态的巅峰就是颜值的巅峰，聂心虽然生了孩子，但魅力比起邢殳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多几分成熟丰姿。
经过几天时间的相处，聂心已经知道了陆尘的来历，对他不但没了戒心，甚至对这位“孩子他爸”产生了某种说不清的好感，所以也就越发放心地将雪儿交给他。
陆尘以前没带过孩子，第一次跟这么小的孩子呆在一起，一下就被雪儿的天真可爱给融化了。
只是，在一些不经意间，当邢殳看着陆尘抱着雪儿逗笑，而聂心则在一旁甜蜜地看着他俩时，心里竟然会忍不住地生起一丝妒意。虽然这一丝妒意一闪即使，但终究雁过留影。
着实，聂心的长相和身材都与邢殳差别不大，虽说没有邢殳那种天赋的清冷出尘，却有着邢殳没有的成熟之美，以及身为人母的柔眉善眸。
但陆尘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妙的细节，他这几天除了逗雪儿玩耍，更重要地就是不停了解血族的内部结构。
经过和聂心断断续续的沟通，陆尘终于对血族内部关系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这一个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种族，在两千多年里，不仅积累了堪称恐怖的财富，更是建构了完备且固化的阶层，把内部清晰地分成了三六九成等。
这种关系对于掌握着数万亿资产的贵族前诚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因为身为上层阶层的他，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而对于邢殳、聂心而言，这是不堪提及的痛楚，种族延续了两千年，对于下层阶层而言，就是痛苦持续了两千年。
陆尘对此非常好奇，因为在他的思维里，如果一个民族能够足够长寿，便可以积累无法想象的财富，同时创造令人叹为观止的文明，但令他不解的是，血族花了两千多年的时间，竟然只是在加固所谓的阶层。
此前邢殳从未向陆尘提起，甚至刻意回避，但聂心却不一样，虽然遭受了诸多不幸，却没有磨灭她阳光开朗的天性，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几乎已经和陆尘无话不说。
“……血族基本延续了巴国的氏族和阶层结构，以巴氏、樊氏、醰氏、相氏、郑氏五大家族为核心。实际上巴国王族巴氏并不是姓，而是取巴山巴水为国姓，但王族本性风，第一个成为血族的巴国女王，血祖本名就是‘风兮’……”
“所谓的血族九大长老，其中王族风姓就占了五位，樊氏、醰氏、相氏、郑氏四大核心家族各占一位……”
“五大家族之下，还有八大守护者。守护者以其守护的地名为姓，前河前氏，就是前诚所在的家族，为八大守护者之首。之后依次是后河后氏，罗家坝洛氏，蟠龙谷龙谷氏，岚山岚氏，朝阳山朝阳氏，月息湖月息氏，九宫寨九宫氏……”
“……八大守护者家族虽然地位在四大核心家族之下，但两千多年来的发展，一些守护者家族异军突起，势力已经不输于四大核心家族，甚至有可能早已超越……”
“由于巴国在成为血族之前一直是部落和奴隶制的混合制度，所以成为血族之后基本延续了这一制度。八大守护者家族以下，全部为奴。但两千多年的变迁，也发生了许多变化，为了血族能够更好的发展，血族内部做过多次改革，最终名义上废除了奴隶制度。”
“但表面的废除并没有极大地改善原奴们的地位，因为没有资源，他们依然只能依附于各大家族，为这些家族服务……”
“所以，由原奴获得解放的自由民，都是以所从事的职业为姓，邢殳是刑吏的后裔，也就是血族的刽子手，因此姓氏为邢。聂心是猎户的后裔，所以谐音定姓为聂——”
……
听完了聂心的介绍，陆尘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五大核心家族和八大守护者家族眼里，不管是姓邢，还是姓聂，包括其他所有原奴自由民，都只是贱奴。在核心家族和守护者家族眼里，这样的人，命是不值钱的。
当然，在交谈中，陆尘终于知道了岚墨的来历，这位派人带走子清最后死在自己手上的血族长老，就是八大守护者家族中的一员，只不过他早早就加入了极端派，温和派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不止这些，在与聂心的交谈中，陆尘还得知了雪儿父亲的真实身份。
雪山，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上的雪妖一族成员。
山洞里，几块巨大的石板上结着厚厚的地衣。陆尘枕着一截陈年乌木，躺在石板上面，双手抚摸着雪儿毛茸茸的头，听着聂心回忆往事。
“我们聂氏一族的职责，主要就是为血族捕猎妖族。”聂心回忆道，“那时候我还年轻，跟着父亲和一些族人领到了捕猎雪山妖族的任务。”
“我们都知道，居住得越高的妖族就越强大，所以准备了很多武器。”聂心叹道：“但我们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陆尘已经知道秦五是妖族，但并不知道秦五的实力究竟在什么程度。也不知道秦五如果和血族对比，实力在什么段位。
“我们在一座海拔七千多米的山上遭遇了大敌——”
“雪儿父亲？”陆尘问到。
“不是！”聂心一丝苦笑，“我们遇到了传说中的高山雪人！”
“高山雪人！”陆尘心里一惊，抱着雪儿坐了起来。
“是的！”聂心苦涩地回忆到，“高山雪人，身高一丈五尺，浑身长毛如雪，踏雪无痕，跃涧无声。”
“听起来好像传说中的孙悟空！”陆尘思索到。
“当我们见到这个高山雪人时，全族人都沸腾了，因为捕获这样的大妖，就意味着我们聂氏一族的地位将大幅提升。”聂心叹道：“但我们都兴奋得太过头了，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雪山妖族。”
“高达七千多米的雪山，并不简单，随时都会出现风暴。我们在茫茫雪山上追了三天三夜，很多族人的手脚都冻坏了，那个雪人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总在我们前方两三公里处，但我们就是追不上。”
“难不成它真是孙悟空！”陆尘笑道。他的右手始终不离雪儿的头，手指轻轻在它毛茸茸的头上慢慢摩挲。
雪儿轻声地打着鼾，时不时翻一下身，偶尔因梦魇而抽搐，偶尔则会因好梦而笑出声来。
听到陆尘的这一声“孙悟空”，邢殳和聂心尴尬地笑了笑。
“最后，它在一个巨大的雪坡上停了下来。我们全族人都激动了，因为雪坡的上方是高达数百米的悬崖，我们以为雪人是走投无路，所以才停下来的。”
“事实上呢？”陆尘道。
“事实上！它已经把我们引入了它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