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时，张涛拍门进来，一进来就大声的说道：“这老翟，在房间吐了，又说些醉话，难缠的很，哎，现在终于安静的睡着了.......”
王艳看见张涛回来，仰起头，扬着脸对张涛，说道：“你赶紧坐下，人家石亮说你饭不思，酒也不喝，又误会是，王总给你太多压力，你赶紧的，和老石喝上几杯，省的你不在的时候，老方拿着你当枪使.........”
张涛听完，将坐在石亮旁边的同学，请去自己原本的座位，然后，他一屁股坐下，对着石亮，说道：“老石，我这刚离开没有许久，你就不消停啦....”他边说，边用右手的臂弯，将石亮一把搂住，“咋地？你要怎么喝，你说，谁要说个不字，就是个怂货..........”
老石在张涛的臂弯里不敢挣扎，无论身高，颜值或者口袋里的钞票，石亮都完全处于下风，他完全不敢去辩，谄媚的对着张涛笑着，伸出手去拿酒杯，就说张涛我敬你一杯，张涛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睛盯着石亮，却对王艳说道：“艳子，你开两瓶酒，我要和石哥一人一瓶吹掉它......”
王艳，像是得令的将军，声线拉高，用京剧演员的念白喊道：“好~嘞~~！”，随着她，拉长的音调还绕梁未落，两瓶开了盖的啤酒，就已经放在这圆桌的旋转玻璃台面上，王艳手指轻拨，这两只啤酒，便随着玻璃台面旋转，又不偏不倚的停留在张涛和石亮的面前.........
张涛并未放松，对胳膊肘里石亮的禁锢，只见他左手将两瓶啤酒拎过来，放在石亮面前，又裹挟着石亮站起身来，张涛说道：“同学们，今晚我要和石亮哥好好喝酒，来深圳这些年，王总教会我怎么赚钱，这石亮哥却身教言传的教会我如何做人........来，石哥，咱们干掉这瓶，不准说不，不准在同学面前不给我脸面..........”
这明显是句反话，同学们，都差不多已近或者已过不惑之年，当然都能听出这弦外之音，我和石亮，认真来说，其实并无太大的过节，我本想替他解围，谁知，这时王艳站起身来，用手掌，像打鼓般，带着节奏的拍着桌沿，边拍边喊：“喝掉，喝掉，喝掉.........”
像是能传染的流感，王艳的行为，就在同学间复制粘贴，同学们都纷纷效仿，一边拍着桌沿，一边嬉笑的喊道：“喝掉，喝掉，喝掉............”
此番情形下，我就是有心，想为这石亮解围，也只能作罢，石亮个头不高，在身高接近一米八五的张涛面前，顿时像只斗败的公鸡，早就没有了，刚才调侃我的那番神气，但是似乎，酒壮怂人胆，他趁着张涛不备，一下从张涛的臂弯挣脱开来，一把将啤酒瓶抓起，喊了声：“喝就喝，谁怕谁？”
大家都似乎不怀好意，看戏不嫌事大的鼓动下，张涛和石亮仰着脖子，将啤酒从酒瓶里倒进口中，大家拍桌的节奏，随着酒瓶中的酒水渐渐变少，也渐渐快了起来，直到张涛先喝完，将酒瓶放下，大家纷纷鼓掌，不知是谁，还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石亮表情非常痛苦，他将半瓶酒水的啤酒瓶，从嘴中拔出，不停的打嗝，嘴里溢出的啤酒顺着他的衣领流下，满满的侵入他的胸膛.......
这时，张涛一把抓住石亮握着啤酒瓶的右手，就要将啤酒瓶重新塞进石亮的嘴里，张涛大声说：“石哥，你还没有喝完........”方亮摆摆手，只顾着打嗝，说不出任何话来，似乎想表达不能再喝，张涛见缝插针，又喊道：“石哥，男人可不能说不行，石哥雄起，石哥雄起.........”
这后面的两句话，说的是四川的方言，除了张玲，大家几乎都不是四川本地人，但是早年都在四川长大，总算学会了些四川方言，这就好像，刚刚被王艳的感染的流感，还没有痊愈的同学们，又被张涛传染，全部又站起来，纷纷的拍手，用四川话喊叫着：“石哥雄起.......石哥雄起.......”
我也拍着手，笑着，喊着，又斜眼去看张玲，她正好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之时，我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发现我也在看她，并不躲我的目光，双颊粉色的红，两眼含情的媚，就那样直勾勾的盯我，她右手下意识的撩撩耳边的秀发，将身体微微转向我的方向，又似乎不经意，挺直了身躯，我目光贪婪的，望去她那高耸的胸部...........
石亮在大家起哄下，不得不又将啤酒瓶塞进嘴里，痛苦的吞咽着。
只喝了几口，终于，他再也支持不住，本被啤酒瓶堵满的嘴，啤酒似乎只能顺着食道，向下游走，但此刻，石亮的食道似乎突然被关上了门，又上了把锁，啤酒再也找不到向下的通路，并在二氧化碳的加持下，纷纷又从石亮的口鼻处喷射了出来，他将啤酒瓶扔在桌面上，弯下腰不停的咳嗽和呕吐，我离他距离算远，但也看到，这喷发出来的哪里只是啤酒，石亮的鼻孔边，分明残留着些，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掉的菜肴.......
石亮狼狈不堪，弯下腰不停的呕吐，张涛用手拍着石亮的背脊，又哈哈的笑着：“石哥，没多久没见，你这酒量退步了不少呀.....”
石亮痛苦的呕吐着，哪里还有辩白的机会。
我心生恻隐，出来解围，就说：“老石今天，可是给了王艳天大的面子，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喝多，张涛你受累下，赶紧找服务员过来收拾收拾，正好让他们上杯热茶，给你石哥解解酒.......”
张涛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是没意料到的圆满，他马上开心的应承下来，和其他同学将方亮移去包房旁边的沙发上，转身去打开了包房门，吩咐服务员收拾这残局..........
已经倒下了两个，只有王艳越战越勇，她拼命的找这个同学，找那个同学，一杯杯的喝着，她大声的说话，爽朗的笑着，张涛也不在心事重重，过来我的身边坐下，递上一根香烟给我，找我说话，我也已经酒醉七、八成，他说的话，我还算听的明白，也无外乎，就是，对我表些决心，对新公司的憧憬，对未来富裕生活的期待..........
我有些厌倦和困乏，酒精正在不断吞噬我的理智和最后的清醒，张涛，也有了些醉意，反反复复的讲着同样的话语，我用手指夹着香烟，偶尔抽上一口，频频点头示意，似乎认真在听，其实，我正在挣扎和纠结........
小恶魔，几乎每次都在我酒后出现，它似乎是酒精的亲戚，酒精麻痹了大脑，便会致电给它，随后，小恶魔带着坏坏的笑，悄无声息的来，静静的站在，你那已经被酒精麻痹的理性的对立面，它从不主动进攻，只是淡淡的和你诉说些往事，那一幕幕香艳、刺激的往事，直到你，那本来被道德禁锢的荷尔蒙，被唤醒.......
今晚的酒精，似乎有点失职，并未完全战胜我的理性，理智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荷枪实弹，气势磅礴的守卫着.......
但，我现在，却不敢再看张玲一眼，我心里非常明白，只要我主动，张玲今晚断不会拒绝我，我怕若再去看她，她眼神中，随时可能燎原的欲火，瞬间就可以瓦解我那虚张声势、看似固若金汤的城墙.........
我已经错过，我不能一错再错，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妻女，这时，她们正盼望着我回家.......
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回家，嗯，我要回家，现在就走。。。。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哎，同学们，我明天有事，今晚又喝了许多，我头痛的很，要先回家了，我这杯酒就当赔罪，先敬大家，”我喝完，又将啤酒倒满，大家都在劝我，不要我早走，我直说有事，实在不好意思。
我又把刚倒满的啤酒端起，对着王艳，说道：“王艳同学，祝你生日快乐，我就先回了，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将酒喝掉，王艳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劝我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她随后说道：“你这要走，我是留不住的，”她扭过头，去看张玲：“哎，张玲，你一晚上都不说话，王总要走了，你帮我劝劝他，对了，王总把你闺女的工作都安排了，你都没有敬王总一杯........”
本来想用两杯啤酒脱身，却发现我只是引火烧身.......
张玲随即站起身来，端着啤酒就来敬我，旁边的张涛，拿着啤酒顺势又将我的杯子倒满，张玲端着啤酒说：“谢谢王总，我那女儿劳你费心了，昨天我去看她，她也开心的的很，以后她在深圳，肯定会有不少麻烦你的事情，我先干为敬，谢谢王总......”
说罢，她仰头将酒喝掉，我端着啤酒说道：“没事，有啥事情，你尽管说话，我一定尽力照顾她........”说完，我又觉得此话不妥，赶紧补了一句话，：“你看你在深圳有这么多得同学，这侄女来了深圳，大家都会帮你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大家都在旁边附和着.....
我端着酒杯，将啤酒一饮而尽，这杯酒我是断然不能不喝的，我放下杯子，正要重新提起要先回家的事来，张玲又开了口，她微笑的说道：“王总，你要先走，我可不敢阻拦，但今天是王艳的生日，这生日蛋糕都还没有打开，这才是，咱们今晚的聚会的重点嘛，要不这样，你等到艳子吹了蜡烛，许了心愿，吃块蛋糕再走不迟........”
这时，王艳如梦初醒，大声对我说道：“对呀，对呀，你王枫生日歌都没唱，生日蛋糕都没吃，你走什么走，赶紧踏实的坐下........”说完，王艳又转身对着其他同学说道：“从现在开始，哪个要是敢再说先走，我便会诅咒他一辈子不举.........”
所有人听完后，哄堂大笑，我也忍俊不禁，差点将已经满到食管里的啤酒倾囊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