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如何传递威慑信号

威慑是能力与意志的结合，但仅有二者还不够，能力和意志必须传递给对手，威慑才能成功，而保证己方的力量和决心能够充分被对手所认识并加以重视是威慑信号传递过程中最为关键的因素。正如基辛格所言，“同样是进行威慑，虚张声势但被对方信以为真比实为威胁但被当成虚张声势更有效。”^[38]

影响信号传递的因素有三个：威慑方（信号传递方）、被威慑方（信号接收方）及信号传递途径。威慑信号的传递途径可以是口头或实际行动，可以是正式或非正式外交接触，也可以是单边姿态或双边往来等。在信号传递的过程中，威慑方不仅要发出清晰、准确的信号，还需要注意避免发出的威慑信号被误读，否则极易在冲突千钧一发的时刻使危机升级而爆发战争，从而导致威慑行动失败。因此在紧张的军事对峙背后，威慑双方为了更加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了解对方的意图，都小心翼翼地传递、解读彼此的信息，极力避免因为信号误读而导致直接军事冲突。为此，威慑双方在危机处理期间需要进行各种形式的信息沟通。以2013年3月爆发的这一轮朝鲜半岛危机为例，在危机爆发前，朝鲜政府希望美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敌视朝鲜的政策，并通过一些间接的外交渠道向美国传递信号。如朝鲜领导人金正恩邀请美国NBA篮球明星邓尼思·罗德曼（Dennis Rodman）访问朝鲜就是其传递给美国的一种微妙的政治信号，^[39]表明新政权不愿意继续与美国保持紧张关系，但由于美国对朝政策已定，自然没有给予朝鲜回旋的空间。而在危机爆发后，朝鲜通过《劳动新闻》报、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等政府机构发表公开声明的方式来表达立场，这是危机期间朝鲜最常用的信号传递方式。同时，在危机升级并达到高潮时，朝鲜通过发射短程导弹等一些军事行动来表示强硬心态和试探韩美的底线，这表明朝鲜用实际行动向韩美传递威慑信号。但在这些强硬举动的背后朝鲜并没有放弃与美国政府的接触。虽然和美国没有建立外交关系，但是通过“纽约渠道”，朝鲜利用其驻联合国外交使团和美国政府保持了必要的信息交流和沟通，这为双方理性地控制危机局势实现全身而退起了一定作用。由此看来，信号的有效传递对确保朝鲜成功实施不对称威慑战略具有重要意义。限于朝鲜目前所处的国际环境，其信号的传递途径还是以政府公开声明和实际行动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