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背后之人
另一边的桃园内，大风席卷，粉色的花瓣随着大风席卷林中两人的周身，些许花瓣吹落在金色的大阵内，林妖儿被无数道金色的枷锁捆绑，金色的铁链随着林妖儿的动作一点一点勒紧，直将林妖儿的身上勒出血痕，纯色的衣裳被血液浸染，林妖儿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黑衣遮面的人。
忽然那人身后的天空被一道惊雷照亮，那人歪头看了一眼，便听见林妖儿的声音从他身后冷冷的传来，“这些都是你干的。”
“是，没错。”黑牌袍下面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低沉中能听出这人平时定是个傲气凌人的人，“我知道殿下不愿意轻易做出选择，但是以殿下的实力，我也是没有办法以胜者为尊的方式让殿下听我的，所以我只能一步一步缩减殿下的实力，直到现在，”那人比划了一下林妖儿现在的处境，戏笑一声，“让我可以对殿下您轻松拿捏。”
“所以，那颗妖丹是你所做，那头笨龙是你破了封印带来的，蔓菁化妖是你给的法子，妖人是你的妖血所为，散派时那道阵发是你所设，御风所有的异术都来自你。”林妖儿盯着他，当初在域外战场他的忿忿不平便让林妖儿留了心眼，只是没想到，会是另一个他。
“是，也不是，但是这些事我也的的确确动过手脚，毕竟，我还是希望有一个“活着”的殿下站在我身侧，共敌神界。”那人对林妖儿恭敬一礼。
林妖儿修长的手抬起链子，挑眉道，“活着？娄霍将军，这便是你让我活着的方式，我若没记错的话，这个，可是杀魂困体之阵。你，是想将我做成人偶傀儡。”
“哈哈哈，不愧是殿下，臣想做什么，殿下总是能看明白。”娄霍抬手，一道魔气灌入大阵，林妖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上涌，一度侵袭林妖儿的意识，林妖儿晃动了一下身体，咬破了嘴唇。远处，乌云持续聚拢，雷电的威力越来越大。
“娄霍，你想的，真的只是想为夫人和尊君报仇吗？”林妖儿强行稳住神魂，试图早些其他的话题能让她保持清醒。
千万年前，魔化的上神白羽带着那些被神族污蔑、厌弃的堕神与自己的夫君一起建立了神魔族，与神族分庭抗礼，划分了神族一般的领域之后，两方修好，但是好景不好，原本缓和的两族因为魔尊白羽的死陷入僵局，魔尊之夫接手整个神魔族，压住了躁动不安的族人，又经过了千年，魔尊之夫死在了神族的领域中，彻底激化了两方的矛盾，魔冰接任之后，发动战争，战争经过千百年，被忽如其来的时空乱流中断，千年后，魔冰回归，却在就要胜利的最后关头选择和谈，隐去魔身，以质子之身待在神界，两界其他主将被封印在战场上，逐一在固定时间内由持有印记的人解封，直到最后将被封印的人都逐一解封，两族才可能不在刀剑相向，相比一些人的坦然接受，她看见了娄霍一众人的不甘。
“娄霍，你是堕神之一，我知道，你们感谢夫人当初的援手，恨夫人和尊君死在神族，恨他们有这个能力却终是不愿毁了神界。可是，娄霍，那些害他们的神早就死了，在魔尊继位之后便死了，你现在的恨，现在的仇，你敢说不是为了自己!”
“对，我是恨，他们神族高高在上，他们用着对平常的语言在我身上标记着罪无可赦、众生厌弃的罪名，他们抛弃我，伤害我所爱，却要求我去爱，真是可笑，我以为他们二人可以做到，没想到却还是有所顾念，我以为他们的孩子会做到，却没想到她这么没用，既然他们都不行，那么我自己来，”娄霍张开双臂，赤红着眼，诉说着自己的不甘，说话间好似是回到了当初，那些人站在云端，指着他，拿着武器对着他，逼着他，等他堕落，赶尽杀绝。
“既然我自己来，便要为自己找力量找帮手，而你，绝对是不二人选，不是吗？我的持印者？”
林妖儿没有说话，因为她没有理由说不，不知道从那一次开始，所有的持印者都默认是被解封者的盟友，大多时候，她觉得选择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场笑话，就算她最后想退出，也会像现在这样，以另一种方式加入战局。
轰隆一声，将林妖儿从游离状态拉了回来，天的那边白茫茫一片，但是那篇白色中渐渐展开一片金色，那道金色缓缓洒向大地，原本飞翔、奔跑的飞禽走兽一瞬间安静下来，嘈杂的人群也渐渐息声，享受着这一刻的神迹。
不同与现在大地上的所有生物的惊讶、享受和感谢、平和，此刻的林妖儿脸色差到了极致，眼中迸发的怒火好像要烧去眼前的神迹。
“他，怎么，会来！”
娄霍抱着双臂，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啊，那道真是要感谢淮水的那一剑啊。当初那一剑让你维持不住你的身体，碧玺将龙珠吐出来都护你不住，最后迫不得已用一枚玄牌急招那人过来，这才让我知道怎么让他出现。而殿下您，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长回来的善心用在同一个人身上，换那淮水魂归用了殿下不少力气吧，还把玄牌交给他们，让他们去找那人，在不影响世界秩序的前提下，换一个时空转世投胎，再结一世之缘分。”
林妖儿听着娄霍的声音，笑了起来，她原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最笨的，他们的一圈一环全部包裹了自己的所有计划，她给世间的仁慈对变成了伤害她的工具。
“你赢了，娄霍。”林妖儿开口，缓缓抬起头开，原本黝黑的眼睛变得赤红，周身的力量猛然暴涨，桃林里再度刮起强劲的风，娄霍险些站不稳，用了先法力巩固才堪堪站好，待娄霍站定，面得阵法中的女子耷拉着脑袋已经没有了生气，她的上方站立着红衣的绝美女子，赤红色冷冷的眼盯着娄霍，让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战的男人感觉到了从心底涌上来的畏惧。
“娄霍，你的计划做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刻吧。”
娄霍甩开心里的畏惧，安慰自己，毕竟离他想到达到的结果不远了，他要的，很快就能实现。
“是啊，殿下要站在我这边了吗？打开界锁，让我们杀回去？”
“杀回去？”林妖儿落下来，走近大阵，一只脚踏进阵法，脚下的阵法就像劣质的玻璃一样破成碎片，林妖儿靠近阵中的女子，低头挑起女子的下巴，直到她的一张脸完全出现在她的面前，过去红润的脸毫无生气，殷红的嘴唇颜色尽退，原本黝黑灵动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干枯毛糙，随着汗水凌乱的贴在皮肤上，林妖儿观察着这个死去的女子，啧了一声，可真狼狈，也不像啊，我当初是着了什么道了，非要选她。
念叨完，林妖儿就像才看见身后的娄霍一样，开口道，“你说杀回去？那，那个被封印的你又该如何处置？”
娄霍笑了，那笑声就像在嘲笑林妖儿怎么会问这么可笑的问题，但是他也不介意回答一下这个没水平的问题，“自然是杀了，扼死在摇篮里比较好，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我怎么可能会留一个有着同样意志的人，以后，可是会被反杀的。”
“说的好。”林妖儿鼓掌，“所以啊，你知道，如果我同意站在你这一方攻打神族最好，若是不，那就好是这个敌人不存在。”林妖儿看着脚下重新聚拢的阵法，“你知道，我的实力这种阵法你杀不了我，但是，我一次次的为了别人抛铸修为，法力只会越来越弱，最后，逃不开你的大阵，死在这里。”
娄霍看着林妖儿，没有反驳，毕竟，以她的智慧，难免不会想到他想做什么，所以以防她识破，他每一次计划都是让她消耗掉大半又无法及时补充，就算她识破，最后也是无济于事，死在这里。
“但是娄霍，你把我想的太容易对付了，你好像忘了，很多东西，我是从夫人那里学来的，凡事都要留一手，而且，你也说过了，一山不容二虎吧，不过，比起你去杀另一个自己，我倒是更有兴趣，先杀了你。”
话落，原本死去的“林妖儿”化成一团浓黑的雾气冲出大阵，将娄霍死死围住，任由娄霍如何用法力抵挡都无济于事。
林妖儿看着挣扎的娄霍笑笑，“我们约定过，让她以自己的原定结局死去，但是你却偏偏要违了她的愿，她虽然只是怨魂，早晚都会被你打散，但毕竟受我恩泽多年，伤你一二的本事也是有的，待到他来，好好认错，也许能换个不受累的死法。
娄霍施法攻击着怨魂，看着逐渐飞远的林妖儿，咬牙吼道，“你也坚持不了多久，若我死能拉着殿下一起，也不枉走这一糟。”
娄霍喊得抑扬顿挫，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走进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