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eaper.21 自杀
瀑布的风景真是美呢。
Frisk这样感叹着。
原本按照之前听说的故事，地底世界的色彩都偏向暗色，哪怕多亮丽的颜色，也会沾染上暗灰，颇有阴郁寂静的感觉。
除了雪镇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有某个“神谕之子”的惠顾。
到也不是说瀑布的色彩有多亮。蓝灰色的地板深蓝色的墙壁，而那浅蓝色亮光的蘑菇状植物将暗调的道路点亮。
但主要还是名叫“回音花”的花朵是在太好看。和周边与众不同的冰蓝色，Frisk觉得她在地面都没有见过这么玲珑的花。
真的很美。Frisk甚至想起了地面的家里养的那盆满天星——就像无数个回音花缩小而成。
而且......
对着它讲话，它还会重复！光是这一点，Frisk就兴奋地玩了一路。
昨天在一番交谈之后，在Light家里小憩了一晚，第二天清早Frisk就自信满满地朝瀑布进发。
当然，没有忘记她的背包。
但是Chara却仿佛人间蒸发了，消失地无影无踪。Frisk穿过了最后一段雪路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哼着“治愈动漫”的歌，叽叽喳喳将故事的同伴。
一个人前行，就忽然就有些不习惯。
不过Frisk不是很在意。她总得学会独自前行。
她和之前一样，见到怪物就杀，然后轻描淡写地抚去粘上的尘埃，一路向前。
不仅如此，Frisk发现，随着杀掉的怪物数量增长，她的身体机能也越来越强大。她惊奇地发现自己遭受一些反抗攻击后对她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然而她却可以非常轻松地不用武器就能将他们的柔弱的躯体捏碎。
*Lv9
*Lv10
*Lv11
......
“不知道Chara会不会回来呢......”Frisk漫无目的地在瀑布晃悠。“解脱”了所有的怪物，空旷的道路变得冷清无比，她又开始想念Chara。
如果她在的话，或许现在和自己快活地交谈吧。
一个人，真的有些寂寞呢。
Frisk走着，朝着瀑布深处区域走着。
一路上，她认真地琢磨这Light所说的“魔法”。不过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能激发出来就对了。
唔......她伤脑筋地叹着气。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学会魔法吗？不带这样的好吧！
一般来到“异世界”的主角不都自带bug的嘛！Frisk愤愤地鼓着腮帮，加快了前进脚步。
终于，她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深蓝色的冰冷石壁散发着威严的寒气，洞外道路的尽头竖着一块残破的木牌，上面是几乎看不清的模糊大字：
[安黛因竞技场]
Undyne？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Chara有提到过。不过，Frisk并没有想太多。洞口闪烁着光芒的存档点吸引着她的脚步。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一个威严凝重的声音从头顶骤然响起：
“站住！”
是谁？Frisk顿时警觉起来，拿起树枝随时防备突袭。她抬起头，声音正是从山顶传来的。
是一个清瘦的身影。距离很远，Frisk哪怕是眯起眼睛，也无法看清楚来者清晰的面容。
但Frisk能看清那女孩极其暴露的着装和印刻着伤疤的浅蓝色皮肤，以及从那狂妄的坐姿与冰冷的眼神就能看出她浑身散发着的高傲气息。
说话的同时，淡红色的秀发在风和黑色的细长围巾一同在风中飘飘荡荡。
对方迅速打量着Frisk，缓缓开口：“你就是那个从地面坠落的屠杀者？”
语气冷漠。浓浓的杀意迅猛袭来，Frisk瞬间感到压迫感从天而降。
“我是。”她鼓足勇气大声回答道，并还以同样狂妄的目光。
“......？”本以为Frisk会退缩，但女孩并没有这样反而果断地回答，并还如此嚣张，对方一时语塞，居然没能接上话。
Frisk忽然觉得有点好玩。“我是Frisk。”她轻快地把手背在身后，弯了弯腰。
如果此刻Chara在这，估计会把她头都给打掉，然后大吼一句：“别吊儿郎当的！严肃点啊！！”然后气鼓鼓地在她身边来回飘荡。
但Chara现在。Frisk的本性便忍不住暴露了出来。
不知道对面会不会回应呢！她兴奋地看着山上的怪物，想到。
“Undyne。”果然得到了回应。但对方依然毫不留情，“杀戮很好玩吗？”她恶狠狠地磨着牙。
Frisk撇了撇嘴：“才不是呢！我这是在帮助怪物们解脱！”她大声反驳道，“一直生活在阴郁之下，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她努力在脑海搜索着Chara曾经说过的话。
Frisk本身并不能理解这种绝望。但她知道，并相信Chara是正确的。屠杀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既然已经立下了约定，她就必须完成。
更何况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不是吗？
Frisk忽然抬起树枝，睁开一只眼睛，望向Undyne。
唔......看起来很渺小的样子啊。如果要杀了她......
？？我在想什么？Frisk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指向了Undyne。
不不不，她杀戮只是为了解脱怪物！Frisk感到一丝惶恐。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堕落了吗？
她猛地摇头，缩回了手，打算去往洞口存档。虽然Frisk目前还没有只用过这个能力，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来！人类！”
此刻坐在顶端的Undyne晃神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自己脚下的Frisk。
“你要是再敢向前踏一步，我就杀了你！”她竭力咆哮道。但不知为何，她的手在颤抖。
她已经很努力地模仿曾经自己的模样了。但是......但是......
她为什么还是如此的......恐慌？
“死亡是为了解脱。”这个女孩的话刺入了她的心，就像利器刺入她的左眼一样。
Alphys说过这句话。Undyne的胸口剧烈起伏，那个人类究竟在暗示什么？是想让自己动摇吗？
Undyne拼命否认着。
不，死亡怎么可能意味着解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她竭尽全力将自己全副武装成那副高冷傲气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朝着Frisk望下去，却对上她那充满疑惑的琥珀色瞳孔。
......她不害怕。反而，那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仿佛是在同情Undyne。
其实Frisk只是听到Undyne的威胁后，却迟迟没有受到攻击而感到奇怪而已。
但在Undyne眼里，却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瞬间，Undyne的心理防线崩塌了。她感到一阵阵的窘迫和热潮在向袭击涌来。
......Undyne已经不是Undyne了，她绝望地想。明明曾经，她只要瞪上一眼，没有怪物，没有人类依然会明目张胆的挑战她！
现在，只是与Frisk对视一眼，Undyne就感到发自心底的恐慌与空虚，哪怕是在这个她曾经最骄傲，最辉煌的地方——属于她的进机场，都无法稳定心神。
被人类打倒在血海的场景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试图召唤出长矛，但她心脏怦跳，以至于无法凝结出她的武器。
即使面对，她能够战胜这个孩子，这个人类，这个......Lv11的刽子手吗？
能吗？
孤傲的，强大的Undyne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是软弱的Undyne，可怜的Undyne，胆怯的Undyne。
她经受不起打击，疑神疑鬼，没有勇气。
受不了了。
在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熟悉剧痛从胸口爆裂开来。但是Undyne并没有停止思想，也没有停下动作。
她缓缓举起右手，对准自己的心窝，狠狠地插了进去！
[必须......结束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惨不忍睹的尖叫哀嚎。但与此同时，她拼劲所有的力气，抓住了心口的某个无形的东西，然后用力一扯！
“噗呲——”一个形如心脏的不明物体被撕扯出Undyne的心窝，在手掌心破灭。随着它被刨出，Undyne感到剧痛顿时消失，对身体的束缚也消散不见。
“......终于。”
她叹息一声，冰蓝色的长矛应声凝结，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她的胸口。
坠落......坠落......
Frisk正疑惑，自己已经来到了存档点，上面却没有一丝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上面望了一眼......
扑通！突然，一副从天而降的尸体狠狠擦着Frisk的身体落下，险些砸到她。
“呜哇！”她用力尖叫着躲开。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试图睁开一丝眼睛，却发现这正是Undyne的尸体。
“？？？不会吧？不是说要杀我吗......？怎么就这么......死了？”
Frisk惊讶地差点没飞快地逃开。细思极恐！她吓得大口喘气，踮着脚尖朝洞内挪着。
不管怎样，不用自己动手了。Frisk好歹也算是松了口气。但是为什么......感到有点遗憾？
果然还是Chara不在害得自己太无聊，都开始胡思乱想了。Frisk敷衍地对自己解释道。
......等等？
她这才感到有些不对。怪物不是死后就会变成尘埃吗？
但是Undyne并没有消散！她的尸体仍然以实体的状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