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中医妇科学术经验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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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百病生于气,重视调理气机

《景岳全书·妇人规》曰:“渐见阻隔,经期不至者,若气血平和,素无他疾,此因渐止而然,无足虑也;若素多忧郁不调之患,而见过期阻隔,便有崩决之兆。”指出了女性若平素气血平和,体质正常,无潜在发病因素,即使肾虚经绝,也无患病之忧,但若“郁”致气机紊乱则容易导致月经失调。清代吴谦言“气和则上下不失其度,运行不停其机,病从何生”,强调了气机平顺的重要性。岭南地区多湿热,湿热易阻遏气机,加之女性易幽怨,肝气易郁滞,故岭南医家对于妇科病的调治也重视气机的升降调节。
清代何梦瑶重视气机之调畅,强调“人身气血贵通而不贵塞”。治疗上,对于由于气机郁滞而致聚湿生痰、食积、血瘀等证,他推崇张子和的汗、吐、下三法,抨击一味温补的方法,从而达到尽早气机流通而邪实得去的目的。刘渊认为女性“性狭窄,设或隐曲不如意,即郁怒过度,未有不伤肝气”,又强调“妇性多执滞,稍有隐曲,即忧郁过度”,而忧郁过度,则伤肺气,肝气和肺气受损,则气机调畅容易受到影响。
民国吕楚白认为治妇人经病当以理气为主。他认为“治妇人病,故以调经为第一要务也,而调经之要,贵以理气为主,经云:百病皆生于气也。所谓气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也。盖人身之血随之而行,气稍停滞,血亦因之停滞,血停滞而经候必不调,经不调则百病丛生也。治妇人经病,当以理气为先矣。”其在治疗月经后期的医案中用素馨花疏肝解郁、泽兰叶辛散温通疏肝气而通经脉、香附行气滞理血凝等为主,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
岭南医家在调理气机的同时,对于气机郁滞日久的状况,强调不忘调血。因“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气血二者病变往往互相影响。如国医大师班秀文在治疗带下病时强调“带下病以湿为主,多夹瘀”,因湿气阻遏气机,气机受阻,血行受阻而瘀血内生,主张“治湿之时,勿忘祛瘀”的治带原则。在用素馨花、玫瑰花疏肝的同时,加用凌霄花凉血散瘀。罗元恺教授认为女性经孕产乳等生理特点,无不与气血的盛衰和畅滞密切相关,临床常见证型包括气滞血瘀、气虚血瘀、久病致瘀等。
现代岭南妇科名家王小云教授,也继承了从肝肺论治气机的学术观点,尤其擅长女性情志病的调治。她认为妇科疾病虽以肾虚为主,然肝肾同源,肾虚则易肝怒,而肝气怒会导致气机失调,从而进一步影响到协调脏腑气机的肺肝二脏。王小云教授重视肝、肺二者协调气机调节作用。因气主于肺而疏于肝,肝法春气、主升、为气化的始点;肺法秋气,主成、主降、为气化的终点,二者一生一成,一升一降,一终一始,相反相成,肺气自上由右而降,肝气自下由左而升,使气机升降有序,维持着正常生理功能。《临证指南医案·虚劳》指出:“人身左升属肝,右降属肺,当两和气血使升降得宜。”肺肝二者协调,从而促进气机开阖枢纽得利。但肾虚为本,肝肾同源,互相影响,同时金水相生,肺金与肾水为母子关系,生理、病理均相互影响。治疗上从肝肺予以调理气机,同时气机不调的根本原因在于脏腑功能失调导致的亢害制化失常,故而也应调补脏腑,如调补肝肾为主,同时其实也在调理气机。通过肺肝肾的调节制化,最终达到肾阴阳协调,肝精血得养,肝疏泄有度,肺升降自如,气机升降开阖正常,从而达到治愈疾病的全面性、整体性、稳定性和持续性。
综上,岭南妇科医家临证重视气机致病,治疗着重调理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