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发电企业向绿色就业的转型

为了了解向绿色就业转型中面临的问题，以便提出促进向绿色就业顺利转型的政策建议，本课题组选择发电行业开展了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在中国，发电行业是国民经济的命脉部门，有上百万人的职工队伍；也是温室气体排放大户，是国家环保政策调控的大户，受国家政策影响最深；同时，随着能源结构的调整，也是绿色就业潜力巨大的部门。为此，本课题组选择发电行业开展向绿色就业转型的研究。

（一）发电行业特点

1．发电行业受国家政策影响最深

发电行业是国家调控改革的重要领域。首先，1984年实行电、网分家改革，发电企业开始面临市场竞争，主要原材料煤的价格已经市场化，而上网电量及电价受制于国家和电网公司。其次，从1997年开始，国家在电力行业实行“上大压小”、淘汰落后产能政策，陆续关停一部分小火电，安排大火电项目。最后，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国家鼓励发展新能源，电力企业纷纷在新能源领域大量投资，抢占市场，特别是风电、水电项目迅猛增长。

2．发电企业以国企为主

发电行业由五大国有电力企业垄断。国有企业都是“红色公司”，长期都积极承担企业社会责任，对职工高度负责，在企业结构调整过程中，始终对职工采取内部安置的办法，不向社会排放人员。

3．发电行业安全第一

电力关系国计民生，发电行业安全生产要求高，企业生产实行半军事化管理，确保安全生产、万无一失。因此，企业的安全生产措施都比较健全和严格，对员工要求也较高，职工的待遇也比较好，职工队伍也很稳定。

4．发电行业是知识密集型行业、非劳动密集型行业

这一行业特点决定了发电企业职工的整体文化素质和技能水平在各行业中处于较高水平，企业招收的全部是大中专毕业生。

这一行业特点也决定了发电企业职工需要长期培训。大机组集控运行需要复合型技能人才，技术跨度大，培训周期长，短期只是认知培训，岗位过程中的培训最重要。大学毕业生首先要从最基层的班组做起，经过1～2年的岗位培训才能作为普通工人上岗；成为班组长或技师则要更长的时间。

这种行业特点和培训特点还决定了发电行业职工只能在本行业内部转岗。由于常年在岗培训形成的技术过专，很难再适应别的行业要求；并且转岗也受到当地经济环境的影响。即使在本行业转岗，虽然每台发电机组的控制系统差不多，但每台机组的设备安装都不同，职工转到不同企业都得重头学。在整个火电行业技术升级、电力供给充足的背景下，职工再就业难度很大，形势非常严峻。

（二）研究方法

首先，课题组在天津市、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和乌兰察布市选择了8家电厂，在8家企业分别召开了由厂长及综合部门、财务部门、生产技术部门、人力资源部门、工会、环保部门人员参加的企业管理人员座谈会和职工座谈会，着重了解不同类型企业在开展绿色就业、向绿色经济转型过程中的实际情况、困难与问题。其次，发放职工问卷600份，回收有效问卷587份。调查对象严格定义为一线操作职工，并兼顾不同类型工作机组、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学历层次职工。样本既有绿色岗位，又有非绿色岗位。另外，每个企业被调查员工的数量占所属企业员工的比重控制在一定比例之内。总体上看，样本具有代表性。

从研究目的出发，按职工所在岗位的能源类型与机组大小进行分类，分为风电和火电机组，其中，火电机组以“上大压小”的一般标准20万千瓦为标准，分成大火电（20万千瓦以上）和小火电（20万千瓦及以下）两组。各组数据情况如表2-6所示。

（三）被调查企业信息及其向绿色经济的转型

1．被调查企业的基本信息

首先，课题组在天津市、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和乌兰察布市选择了8家电厂，其中，3家电厂是新型现代化发电厂的代表；1家是清洁能源电厂的代表；2家是老火力发电企业的代表；还有1家既有老的小机组，又有新的大机组，是综合性企业的代表。1家是地方发电企业的代表，其他则属于五家国有发电集团。8家电厂基本情况如表2-7所示。

被调查企业职工的劳动工具以自动控制工具为主。从目前所使用的主要劳动工具的情况看，主要使用自动控制工具的调查对象占各组总体的比例，风电最高，为74.5%；大火电机组最低，为52.5%（见表2-8）。这与各机组工种的分布有关。风电企业是完全现代化的管理系统，机械化、自动化程度高，即使是一般岗位的职工，也以自动化操作为主，因此，以自动控制工具为主的职工比重最高。大火电机组技能岗位所占比重低于小火电机组，相应的以自动控制工具为主的职工比重就低一些。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机组自动控制工具的自动化程度是不同的。如小火电机组和大火电机组生产工艺和流程基本相同，但主控室的设备是不同的。另外，还有一些半自动化的操作工具，在归类时也可能有差异。

2．发电企业的绿色转型对就业的影响

所有被调查者所在的企业都采取了环保措施。大火电企业采取的环保措施包括：安装进口发电机组；加大投入，引进或进行节能技术改造，如引进先进的中水处理、布袋除尘、石灰石-石膏湿法脱硫工艺、等离子点火等节能环保技术，采取安装高效除尘器、安装固定式隔音罩、在输煤系统端部安装旋风水浴式除尘器等环境保护措施，开展发电废弃物粉煤灰和石膏的综合利用、开展海水淡化等；加强机组节能降耗工作的管理和研究；开展造林绿化等。大火电企业在向绿色经济转型中面临的问题主要是经营方面的问题：国家环保政策标准的不断提高，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带来的压力；为提高生产效率需要不断更新机器设备，要求大量的资金投入。对职工的影响主要表现在需要常规性的不断的技能提升。

小火电企业的环保措施主要是脱硫改造。一家电厂脱硫系统改造后，公司的厂用电率增加近1.3%，供电煤耗增加4.3克/千瓦时。由于增加了大量的设备，使公司的运营维护成本大大增加，每年新增维护、材料及水的费用将近1500万元。脱硫改造对员工素质提出要求。公司将当年新入厂大学生中的优秀学员分配到除尘车间，进行脱硫的前期准备，并外派到其他电厂调研脱硫设备的安装和运行情况，跟班进行现场见习和实习。同时，外派检修人员到脱硫设备制造企业进行脱硫设备的实习。脱硫设备安装投产后，进行全程培训工作的跟踪和考试。

另一项重要的环保措施是“上大压小”，关停机组的生产人员需要裁减转岗，如何安置富余人员是公司面临的非常棘手的问题。公司通过劳资双方协商机制，职工代表和工会领导参与企业裁员及员工安置，尽量避免职工待遇发生明显变化。一些企业虽然至今尚未“上大压小”，但预计今后3～5年将实施。

发电企业在“上大压小”、节能减排的过程中，从本行业、本企业特点出发，充分考虑企业人力资源的特点，因地制宜地想方设法安置富余职工，不将他们排向社会。对于一部分关停机组的职工，根据新机组的需要，经过培训后，安置到新机组的辅助岗位上；对于不能重新上生产岗的富余职工，企业的安置渠道多种多样，具体如下。

一是安置到检修队伍，发挥他们常年在机组工作的经验和专长，鼓励他们到本企业外主动承揽检修业务。

二是利用企业下属的“三产”，安置各类富余人员。如天津一家近2000人的老火电企业，下辖12家“三产”企业，涉及餐饮、住宿、食品、物流、建材、施工等行业。“三产”企业已经面向社会发展，成为天津市的纳税大户。仅开发海水淡化一项业务，就解决了60人的就业问题。但是搞多种经营与企业所在的地理区位有关系，如内蒙古自治区的经济环境就不如天津，企业发展三产就不一定有竞争力。

三是在一些岗位实行岗位分享，降低劳动强度，相应的职工的收入会受到影响。

风电企业则不断扩建新的风电场，并不断提升单机设备的装机容量。这一方面引发了该行业对劳动力的大量需求，导致人员流动率高，为此，企业需要支付较高的人工成本。另一方面随着企业的迅速扩张，职工技能总处于不断提升的过程中。

3．金融危机对企业的影响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由于用电需求减少，火电机组运行负荷降低，职工就业受到一定的影响，有一定比例的职工有减薪的情况。金融危机对风电企业的影响不明显，风电组98%的调查对象所在企业没有发生缩短工时、暂时放假、减薪、待岗培训等情况。如表2-9所示。

（四）发电行业不同机组职工队伍基本情况

不同发电企业之间劳动力的构成是相似的。如表2-10所示。

1．年龄及相关情况

（1）小火电组职工的平均年龄最大

总体看，小火电机组职工的平均年龄为39.1岁，大于风电的38岁和大火电的36.3岁。小火电人员年龄结构偏大，30岁以下的只有10%, 31～40岁所占的比例最大，占到该组总体的60%。如图2-1所示。

（2）小火电职工平均入职年限最长

各组职工的入职年限最短的为1～2年，最长的为37～38年，基本相同。但从平均入职年限看，小火电机组最长，为17.84年，比大火电机组（12.97年）约长5年，接近风电组平均入职年限（9.10年）的2倍。

划分入职年限期间后，可以发现：风电组中46%的人入职年限在1～5年，新员工所占的比例最大，另外其他三个年限区间的人数分布相对均衡；大火电组职工的入职年限分布比较均衡，入职年限在1～5年和11～20年的员工所占的比例都在37%左右；小火电组中超过一半的员工入职年限在11～20年，此外入职超过20年的员工还占到30%，新员工所占比例很小，只有不到10%入职在1～5年。如图2-2所示。

2．职工的文化及技能水平

（1）小火电组职工平均文化程度最低

对文化程度进行赋值（初中及以下“1分”，普通高中和职高“2分”，技校和中专“3分”，高职“4分”，大专“5分”，大学“6分”，硕士及以上“7分”），则风电组职工的平均学历得分最高，为5.30分，小火电组职工的平均学历得分最低，为4.25分，比风电组低了1.05分。

风电是一个新兴的行业，企业职工队伍的文化程度最高，不存在初中及以下学历，大专及以上学历的比例达到90%。大火电机组也多是新建机组，职工文化程度也较高，大专及以上学历的职工比例也较高，达到71%。此外，还有超过20%的技校和中专学历的职工。小火电机组中拥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调查对象所占的比例明显低于其他两组，只有56.6%。技校和中专学历的职工比例较高，达到25.3%。如表2-11所示。

（2）大龄职工的平均受教育程度低

30岁以下、31～40岁、41～50岁、51岁以上职工的平均学历得分分别为5.56岁、4.66岁、4.42岁和2.88岁。从受教育程度看，绝大多数的30岁以下职工都接受了高等教育，这一比例远高于其他年龄组。相反，51岁以上年龄组中近80%的职工都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如图2-3所示。

（3）小火电组技术工人的比重最高

从被调查员工的职业技能情况看，发电行业员工素质整体较高，绝大多数具有职业资格证书。小火电组中具有职业资格证书的员工所占的比例最高，为90.2%；风电组和大火电组情况差不多，分别为84.8%和83.8%。如表2-12所示。

从技能/技术等级结构看，风电组主要集中在中级技术职称、高级技术职称和技师；大火电组主要集中在高级技工、中级技工和中级技术职称；小火电组的情况与大火电组差别不大，也主要集中于中级技工、高级技工和中级技术职称。也就是说，风电企业员工以专业技术人员和技师为主体，而火电企业员工以中高级技工和专业技术人员为主体。如表2-13所示。

（4）技能等级和专业技术职务基本与年龄正相关

从技能等级情况看，30岁以下年轻人中一半为中级和初级技工；31～40岁职工中高级工的比重最高，接近30%; 51岁以上职工中技师所占比重高于其他年龄组，并且超过60%的职工有中级及以上技能等级。从职称情况看，31～40岁年龄段职工中有近40%的人有中级及以上专业技术职称，这一比重较高的年龄组其次是41～50岁年龄组，再次是51岁以上年龄组，表明技能等级和专业技术职务基本与年龄正相关。如图2-4所示。

分性别情况看，男性职工的技能等级普遍高于女性，但女性的专业技术职务级别普遍高于男性。说明两性职工的岗位性质有明显差异。如图2-5所示。

3．职工身份

（1）小火电组中100%为本市非农户籍

职工的户口性质反映出很多问题。风电企业由于特殊的工作条件，实行长班倒，通常十天半月连续在岗不能回家，因此，招收了相对较多的外地非农户籍的职工。大火电机组由于生产效率提高，定员相对较少，因此会雇用一些本市农业户籍、外省区市的非农或农业户籍的职工。而小火电机组基本上是很多年前建厂时招收的职工，都是本市非农户籍的职工。如表2-14所示。

（2）小火电组100%都是正式职工

发电企业基本上都是正式职工。其中，风电企业使用了少量劳务派遣工，大火电机组使用了少量临时工，小火电企业由于存在冗员，全部都是正式工，如表2-15所示。这些都符合企业的生产实践需要。

（3）小火电组技术岗位职工比重最高

被调查职工的工种情况显示，风电机组、大火电机组、小火电机组职工中，技能岗位职工所占比重依次提高，普通工种和熟练工种所占比重依次降低。这可能表明，电力企业技能工人的培养需要较长的周期，小火电机组由于存续时间长，技能岗位职工所占比重较高，风电和大火电机组运行时间短，因而技能岗位职工所占比重相对较低。也可能是由于风电和大火电机组的专业化程度更高，分工更细、更明确，技能岗位的劳动生产率较高，需要较多的非技能岗位配套。风电企业其他岗位比重较高，是因为风电企业一般人员规模都较小，有一些管理岗位也被调查了。如图2-6所示。

（3）职工普遍签订劳动合同

不论什么性质的用工，基本都与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其中，风电组职工以无固定期限合同为主，比例高达80.4%。风电组的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具体期限较短，均值为4.62年。

大火电和小火电机组职工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比例也较高，接近60%。虽然有40%左右的被调查职工签订了固定期限合同，但合同的期限相对较长，均值分别为6.27年和5.80年，固定合同的最高年限达到了20年和10年，比风电组的最高值5年高出许多。如表2-16所示。

对于签订固定期限合同的调查对象来说，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愿意与企业续签劳动合同，而且绝大部分也认为这种意愿是能够实现的。火电机组签订固定期限合同的职工中，也有少量的职工认为续签合同存在不确定性。如表2-17所示。

4．求职及职业变动情况

（1）小火电组职工主要通过国家分配实现就业，风电企业主要通过工作调动实现就业

历史上，电力系统是国有企业，人员都由国家分配，年龄在40岁以上的职工基本都是通过国家分配实行就业的。从1993年实行市场化就业机制以后，企业用工主要通过企业和毕业生双向选择的市场化招聘方式满足用工需要，而不再实行国家分配，企业招用的也都是大学毕业生。由于有成熟的招聘渠道和较高的待遇，企业不会通过职业介绍机构介绍、亲戚朋友推荐等市场化方式招人。

风电是新兴行业，国内大学还没有专业毕业生，因此，主要通过本企业内部人员岗位调整、培训上岗，以及不同企业之间的流动来满足人员需求。调查显示，41.2%的风电职工是通过调动工作的方式进入企业的。如表2-18所示。

（2）发电行业职工岗位变动以内部流动为主

职工岗位变动频率与机组运行年限有关。小火电由于运行时间长，岗位发生过变动的职工比例就高一些。在经历过岗位变动的职工中，各机组中都有近1/4的职工变动过一次工作岗位；对于小火电机组，职工中经历过二次工作岗位变动的比例最大，约为1/4；而对于风电和大火电机组，职工中经历过三次及以上工作岗位变动的比例高于经历过二次工作岗位变动的比例。如图2-7所示。

（五）发电行业不同机组职工劳动状况

1．工作时间

（1）小火电机组职工中有更多的人是轮班制

轮班制在小火电组中较为普遍，该组约一半的调查对象所从事的工作为轮班制；而风电和大火电机组的这一比例约为1/3。如表2-19所示。风电企业由于远离城市，职工实行长班倒，一般连续工作10～15天，然后休息10～15天。每班2～3人，值班期间相互轮班。可以说，采取环保措施后，更多的劳动者可以享受正常的工时制。

（2）发电行业加班加点现象普遍，但权益基本能得到保障

加班加点在各组中都是普遍的现象，被调查对象中表示过去一年加过班的比重都在85%以上，从小火电、大火电到风电，这一比重逐步提高。如表2-20所示。

绝大部分职工加班加点都按国家规定获得了加班工资或补休。由于长倒班的情况，风电企业职工加班加点以补休为主，占到近60%，剩余的40%则得到加班工资。

火电机组职工加班加点则以加班工资为主，60%～70%的加班加点职工能得到基本工资，还有不到10%的职工可以被安排补休。小火电机组的职工中，反映加班加点后既没有补休、又没有得到加班工资的比例高于大火电机组。如表2-21所示。

加班加点取决于行业性质，由于职工民主决策和参与管理，职工对加班加点都能理解。

2．工资和福利

（1）风电组职工平均年收入最高，小火电组职工收入分配差距最大

风电组职工的平均年收入最高，为51687.50元，比平均值最低的小火电组高出近1万元。从职工年平均收入的标准差看，从风电到大火电、再到小火电，职工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如表2-22所示。

对年收入进行分组，风电组的收入呈正态分布格局，40001～50000元中等收入水平的比重占41%，高收入和低收入的都越来越少，收入分配具有科学合理性；火电机组的平均年收入基本呈递减分布，即低收入组所占比重最大，越高收入组所占比重越小。大火电机组有近一半的被调查者年收入低于4万元，小火电机组更甚，超过70%的被调查者年收入低于4万元。如图2-8所示。

从相关分析看，年龄、入职年限与年收入呈明显正相关关系，年龄越大，收入越高。而学历得分与年收入负相关。

发电企业收入分配的总体原则是向一线职工倾斜，拉开收入差距。低收入职工的比重越高，说明机组中非一线职工的比重越高。

（2）发电企业职工的福利待遇较好

几乎所有的被调查职工都享受住房补贴或（和）公积金（风电组94.2%，另两组均达到97%）。

各组在伙食/误餐补贴、交通补助方面差距明显。风电组中只有不到1/3的调查对象能得到伙食/误餐补贴，而大火电组中却有超过3/4的人能享受该待遇。风电组只有26.9%的人能得到交通补助，而小火电组中该比例是风电组的2倍，大火电组情况最好，达到73%。如图2-9所示。

此外，发电企业还定期为职工进行健康体检和对困难人员给予生活补助，在这两个方面，各组之间也存在差异。就健康体检而言，火电机组好于风电企业，几乎所有的大火电企业被调查职工都享受到了健康体检，而火电机组有不到20%的职工没有享受到这一待遇。

对困难人员的生活补助，风电企业有约40%的被调查职工表示企业有这项福利，而大火电和小火电机组职工中分别有不到60%和50%表示企业有这项福利。如图2-10所示。

3．社会保障

（1）职工参加社会保险的情况好于社会总体情况

从法定的五项社会保险的参保情况看，几乎全部被调查的职工都参加了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和基本医疗。风电企业职工基本都参加了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而火电机组职工中有少部分被调查职工没有参加上述两项保险，小火电机组中没有参加上述两项保险的职工比例以及不清楚是否参加的职工比例都高于大火电机组。各组参加生育保险的比例都稍低，小火电组的情况最差，有32%的被调查职工明确表示没有参加生育保险，还有16%的职工表示不清楚。风电组和大火电组的情况稍好些。如图2-11所示。

除基本社会保险外，发电企业都有企业年金。各组差距不大，风电组相对较好。

分年龄段看，总体上年龄越大，参保情况越好。分性别看，男性各项保险参保情况普遍好于女性。如表2-23和图2-12所示。

4．工作环境

（1）火电和风电机组的职业危害存在显著差异

本次调查设置了高温、噪声、粉尘、辐射四项职业危害内容。可以明显看出风电企业的绿色就业特征：没有被调查对象认为存在高温危害，只有不到2%的人认为有粉尘危害，不到1/5的人认为有噪声危害，不到1/3调查对象认为在工作中面临辐射危害。

相反，火电机组呈现出明显的非绿色就业特征：大火电组中有近2/3的调查对象认为工作中存在噪声危害，小火电组中该比例更是超过了75%；两个火电组中均有2/3左右的调查对象认为在工作中存在粉尘危害；均有超过一半的调查对象认为工作中存在高温危害；分别有42.4%和44.6%的被调查对象认为有辐射危害。如图2-13所示。

分性别看，除辐射危害外，男性职工中反映有高温、噪声和粉尘危害的比重都大于女性职工。这也反映了发电企业一线职工以男性为主的特征。分年龄段看，对职业危害反映大的群体是30岁以下的职工以及51岁以上的职工，这可能是因为这两个群体对职业危害敏感。分工种情况看，技能岗位职工中认为有职业危害的比重最高，高于普通工种和熟练工种。这反映了发电企业知识技能密集型的特点。如图2-14、图2-15、图2-16所示。

（2）职工对工作场所的环境状况评价总体满意，但风电和火电差别显著

风电组中大部分人认为“环境很好”，有76.9%的调查对象选择该选项。两个火电组中分别有18.2%和13.3%的人认为“环境很好”，大部分认为“环境一般”。如图2-17所示。

从分性别、年龄和工种的职工对工作环境的评价看，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女性职工比男性职工对工作环境的总体评价稍好；年龄越大，职工对工作环境的总体评价越高；普通工种和其他工种的职工对工作环境的总体评价最高，其次是熟练工种，技能岗位职工对工种环境的总体评价最差。如图2-18、图2-19、图2-20所示。

（3）劳动保护措施

在各组采取的劳动保护措施中，职业危害最小的风电企业劳动保护措施最完善，而职业危害最大的小火电机组的劳动保护措施最不完善。

近90%的风电企业被调查职工表示企业进行了安全教育，而小火电机组的这一比例不到75%；近85%的风电企业被调查职工表示工作场所配备有安全措施，而小火电机组的这一比例不到65%；三组都有92%左右的职工表示企业发放劳保用品。如图2-21所示。

（4）风电组职工的健康状况最好

风电企业调查对象的98%身体状况都是“健康”，而火电企业中身体“健康”的调查对象不到80%，还有不到20%的职工身体健康状况一般。小火电机组职工的健康状况总体比大火电机组差，有近5%的职工体弱多病。大火电机组还吸纳了0.3%的残疾人就业。这些残疾人主要是企业发展过程中致残的，将他们安置在适合的工作岗位上，体现了企业的社会责任意识。如图2-22所示。

与职工对工作环境的评价相似，从职工总体健康状况来看，女性职工好于男性职工；年轻职工好于年长职工；普通工种好于熟练工种，熟练工种好于技能岗位。

（5）职业病情况

从职业病发生情况看，风电组情况最好，除了11%的人不清楚公司是否发生过职业病，其他89%的调查对象所在公司均没有职业病发生；两个火电组中均有超过1/4的人不清楚本公司的职业病发生情况，但大火电组中有47%的调查对象所在公司发生过职业病，而小火电组中这一比例更高，为55%。如图2-23所示。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职工职业病的发生情况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增大，并且技能岗位职工职业病的发生比例高于其他岗位职工。如图2-24、图2-25所示。

对本题的文本答案内容进行简要分析，可以发现矽肺是调查对象所在企业里已发生的最常见的职业病，此外还有神经衰弱、耳鸣等。首先，火力发电企业的主要职业病种是矽肺病，主要是因为作业环境中排放大量烟尘不能彻底清洁。其次，噪声污染也是发电企业的重要污染源，再加上为满足24小时生产的轮班工作制，使得一部分职工有耳鸣、神经衰弱等职业病。如图2-26所示。

被调查对象对发生职业病的风险评估在各组间差别明显。风电组中没有人认为“风险很大”，大部分人认为“不会发生”和“风险一般”。两个火电组中均有近1/3的调查对象认为“风险很大”，而且也均有近一半的人认为“风险一般”；其中小火电组只有1.2%的调查对象认为不会发生职业病。如图2-27所示。

（六）发电企业分机组职工劳动关系状况

所有被调查员工所在公司都有工会。超过90%的调查对象是工会成员，各组差别不大；并且工会或工人代表基本都能参与民主管理，参与到公司改革和结构调整的协商中。其中，风电组的民主管理参与情况稍好于其他组，近90%的调查对象所在企业工会或工人代表可以参与到公司改革和结构调整的协商之中；而两个火电组的这一比例分别只有81.6%和80.5%。如表2-24所示。

（七）发电行业不同机组职工的培训情况

1．发电企业不断变化的技能要求

风电组中超过70%的调查对象认为工作所需技能和使用设备/工具的变化很多。大火电机组中，有近不到一半的职工感受到工作所需技能和使用设备/工具的变化很多，各还有近1/4的调查对象认为“变了一点”或“没有太多变化”。小火电机组中，只有1/4强的职工感觉工作所需技能和使用设备/工具的变化很多，超过70%的职工感觉只有很小的变化或没什么变化。如图2-28所示。

2．被调查企业开展的培训

员工培训是发电企业一项最重要的常规性工作，越是老企业，员工培训越规范。成为一名发电企业的合格员工，通常要经过以下培训。

一是上岗培训。新员工入厂后，一般先接受半个月岗前入厂教育培训，主要包括厂规和厂纪、安规、消防、触电急救与心肺复苏、生产过程、劳动合同与社会保险等内容的讲解；入厂教育结束后，进入现场实习；见习结束后，进行岗位实习，即生产过程实习，要经过现场跟班实习、监护下值班、独立值班等步骤的培养过程。经过以上学习培训后，新员工经转正考试合格后，成为正式员工，历时一年。新员工从入厂到顶岗成为主值班员一般至少需要5年的时间。新员工入厂后，一般和有经验的技术人员签订师徒协议，进行一对一的培训。

二是设备专门培训。企业引进新设备，一般合同约定由设备厂家进行培训。一般赴厂家培训一次，在设备安装调试期间再现场培训一次；有些聘请行业专家进行系列讲座；有的是赴同类电厂调研、选择委托培训单位现场跟班学习、仿真机培训等；还与高校合作办学组织专业基础理论学习。如天津一家企业在加装脱硫设备时，将当年新入厂大学生中的优秀学员分配到除尘车间，进行脱硫的前期准备，并于当年外出到电厂调研脱硫设备的安装和运行情况，并跟班进行现场见习和实习。同时，外派检修人员进行脱硫设备的实习。脱硫设备安装投产后，进行全程培训工作的跟踪和考试。利用公司级除尘和脱硫专业考试进行综合考核。

三是日常培训。日常培训采取定时和不定时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如有的公司规定，运行班组每轮值有一个学习班，专门用于培训。检修班组每周有一个下午利用两个小时进行培训学习。现场培训采用不定时培训，有问题随时进行讲解，常常进行抽考。

培训形式一般要求班组每月每人必须进行技术讲解、现场考问、技术问答、技术考试、反事故演练的培训。每月公司培训中心不定时抽查。对培训效果主要通过公司级、车间级考试进行综合评价。每年公司级考试覆盖全部生产岗位及主要管理岗位。考试成绩与公司人才工程测评挂钩，重奖优秀人员。

四是对特殊工种人员采用统一管理、统一培训、统一考试、统一发证、统一复试的原则。送出参加行业培训取证，全面实行国家职业资格准入制度，强化特种设备作业人员培训取证管理，以制度的形式给以规范。

五是鼓励职工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岗位需要的专业对口的学历教育，毕业后按公司学历教育奖励管理规定奖励报销部分学费，以进一步改善职工队伍的能级结构，提高职工专业素质和学习能力。

加强培训是发电企业应对环保产生的就业影响的重要措施。在企业采取环保措施之后，超过2/3的风电组员工所在公司组织过相关的培训，大火电组这一比例达到了59%，小火电组中有42.5%的职工所在的公司组织过相关培训。对所接受过的职业培训，职工的评价都很高，对培训的需求也很高。职工参与企业民主管理，最关心的是技能培训问题。如表2-25所示。

公司高度重视节能环保，采用科普宣传、问卷调查、知识竞赛等提高职工的环保意识。职工在生产、生活中的环保意识普遍提高，对企业采取环保措施理解、支持、积极推动。

3．被调查企业职工对培训的满意度

从员工接受培训的情况看，整体而言，火电企业员工的培训情况较好，超过97.5%的火电员工接受过培训；风电组相对较差，只有88.5%的风电员工接受过培训。如表2-26所示。

（1）分类培训情况

按培训类型看，风电企业员工的培训情况总体好于火电企业，在资格培训、继续教育、适应性培训方面，风电企业参加过培训的职工比重都高于火电企业，只有参加过技术等级培训的员工比例低于火电企业。如表2-27所示。

（2）职工对培训效果的评价高，培训需求也很高

对所接受过的职业培训，各组被调查者评价都很高。在风电组中，所有调查对象的评价都集中在“很有用处”或“有些用处”，不存在对培训的负面或一般评价。而火电组中还有少数被调查者对培训的评价不高。

员工对培训的需求都很高。75%以上的被调查者认为为了适应公司或部门的技术发展，自身需要更多的培训；相比而言，小火电组员工对培训的需求低于其他组。如表2-28所示。

（八）发电企业不同机组职工的职业安全感、工作满意度及关注的问题

1．对职业安全性的自我感受

总体上，被调查职工感觉自身就业是相对安全的。风电组中，76.9%的调查对象认为“就业很可靠”，还有19.2%认为“比较可靠”。而大部分的火电组调查对象认为就业“比较可靠”，两组中认为“很可靠”的还有20%左右。火电组中有较小比例的调查对象认为就业岗位具有不确定性。如图2-29所示。

从年龄分组情况看，职工年龄越大，对职业安全性的自我评价越高。从工种和性别分组情况看，各组之间的差异不大。如图2-30所示。职工对职业安全性的自我评价与受教育程度不是明显相关，各类受教育程度的职工职业安全感都较高，唯有硕士及以上学历的职工中有较大比例的人认为“不确定”，这主要与个人的职业取向有关。

2．职业安全的影响因素

分析就业不确定/不安定的原因，在仅有的3.9%就业不确定的风电组成员中，现有技能限制是他们共同的原因。而大火电组成员中认为就业不确定的原因依重要程度排序分别是：政府支持不够、行业竞争激烈、现有技能限制、行业发展需求。小火电组成员中认为就业不确定的原因依重要程度排序分别是：政府支持不够、现有技能限制、行业发展需求与合同期限短。如表2-29所示。

3．对就业状况的满意度

虽然火电企业职工对就业前景有所担忧，但被调查职工对就业现状的整体评价还是满意的。风电组员工对就业状况的满意程度非常高，超过一半的人“非常满意”，还有42.6%的人“较满意”；不存在对就业状况不满意的情况。两个火电组中，虽然“非常满意”所占的比重不高，但大部分调查对象都持“较满意”的态度；不满意就业状况的员工所占的比重较小。如图2-31所示。

4．职工参与企业民主管理最关心的是技能培训问题

几乎所有调查对象都认为企业应该多听取工人的意见。职工最关心的是技能培训问题。各组都有过半的被调查员工有强烈的技能培训需求，风电组中强调这一需求的比例高达3/4，两火电组也有一半以上的员工强调这一需求。

火电机组职工还最关注工资问题。小火电机组有57%的被调查职工表示了对工资的关注。风电组员工对工资的关注度最低，这可能是由于该组员工对自身当前的工资水平已经比较满意——平均收入水平最高，本组员工间收入差距相对最小，而且不存在因企业采取环保措施而造成收入减少的现象。

工作安全也是各组职工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其中小火电机组员工最关注这一问题，这可能是因为该组实际工作安全条件最差。

大火电组员工还比较关注“介绍新技术”和“工人向新岗位的转换”问题，这可能与部分员工从小火电组转岗到大火电组需要学习新技术有关。也有少部分职工关注“解雇与赔偿”的问题。再一次说明发电行业职工的就业是比较稳定的。如图2-32所示。

（九）小结

1．发电行业结构调整对就业的总体影响

（1）发电行业结构调整对直接就业的负面影响大

首先，新能源行业吸收就业的潜力有限。仅就三类机组而言，30万千瓦的风电、大火电、小火电的就业潜力分别为30～50人、300～500人以及1000多人。技术进步、能源供给结构调整将导致能源行业就业需求大量减少。

其次，上大机组能吸收的人数也有限。一方面，大机组本身需要的就业人数就少；另一方面，因小机组淘汰而失去工作岗位的人员，只有约1/4的人经过培训能重新上辅助岗位，其余3/4的人员只能靠企业想其他办法安置。

最后，企业上脱硫设施等环保措施创造的直接就业数量有限。一台机组实施脱硫改造能增加1～2个就业岗位，一般企业约有5台机组，最多可以创造10个就业岗位。

总之，就电力行业而言，“上大压小”、发展可再生能源，都是一个技术进步的过程。在电力供应一定的情况下，对劳动力的需求会大大减少。在创造新的更高质量就业岗位的同时，被摧毁的就业岗位的数量远远大于被创造出来的新的就业岗位。

（2）发电行业结构调整会使就业问题不断加重

对于现存的还未被列入淘汰范围的小火电而言，生存空间也越来越窄。机组生产效率低于大机组，在同样的市场环境下，小机组的运行成本远高于大机组。为适应环保要求，小机组必须做很多技术改造，导致厂用电等所有指标都增加，进一步加大企业运行成本。石灰石等原材料涨价，对小机组的影响也远大于对大机组的影响。

在这种形势下，小火电新增就业非常有限。由于机组建立时间早，员工年龄结构相对老化，入职年限相对较长，文化程度偏低，技能水平也越来越落后。而发电行业关停小机组是必然趋势，一旦面临关停，未来职工安置问题需要密切关注。

（3）能源产业政策导致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就业形势发生变化

发电行业结构调整导致直接就业减少，另一方面则带动间接就业和诱致性就业增加。如脱硫设备环保产业链的延伸为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企业脱硫使用石灰石作为生产原料，带动了石灰石生产厂家的就业增加；脱硫后产生的石膏可以用于房屋装修，也带动了汽车运输业的就业；带动脱硫设备生产和运行维护企业的就业。发展风力发电则可以带动风电设备生产、安装的就业等。也就是说，发电行业关停小火电损失了就业，上下游产业及相关产业所在的行业和地区增加了就业。能源产业政策导致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就业形势发生变化。

2．发电行业环保措施对就业的影响

（1）小企业采取环保措施面临较大生产经营困难

以脱硫改造为例，火电企业普遍进行了老机组的脱硫除尘改造，新机组安装高效脱硫除尘设施。上脱硫设施企业普遍要投入巨资；脱硫系统改造完成后，系统运行维护增加了厂用电率，增加了供电煤耗；增加了大量的设备，每年新增大量维护、材料及水的费用。企业的运营维护成本因此增加了10%。政府对安装脱硫设施机组的上网电价补贴为每度电1.5分，而企业的实际成本核算下来是每度电2分，电价补贴远远无法弥补成本的增加。大企业有能力进行环保投入，而这对小企业来说则是不小的经济负担。小企业面临两难：不按照环保要求进行污染治理，企业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下去，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本；上环保设施又增加成本负担，使企业面临就业困难。

（2）老职工再就业难

火电企业管理经历了一个不断科学合理化的过程。最早的一期机组（主要是已关停或行将关停的小火电）实行岗位分专业管理，运行岗分为汽机、锅炉和电气运行三种岗位。这种模式的特点是，专业技能使用时间比较长，专业性强而技能的复合性低，员工再接受跨专业知识技能的难度比较大。二期机组主要是20世纪90年代前后建的以20万千瓦为主的机组，岗位管理基本属于承上启下的阶段，大家都在努力学习跨专业知识，有一部分职工有能力向复合型技能转变。三期机组主要是不断新建的以30万千瓦为主的机组，企业基本打算实行全能型值班员岗位，以往机组的一些老员工很难适应新的岗位需要。由于年龄、技能老化，学习新技术难度大，岗位转换的心理落差也大，他们再就业比较困难。

（3）关停小火电时企业内部职工的阻力大

发电企业的收入分配原则是向一线职工倾斜，一线员工的收入是辅助岗位或三产岗位职工收入的10倍。小火电机组关停后，原来一线的员工只能转到辅助岗位，收入大大下降。虽然企业可以想方设法安置职工就业，但是下岗职工仍然会有不满情绪。

再加上行业发展对劳动者素质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无法被新机组吸纳到一线岗位的小机组职工对自己的职业前景也不可能有好的预期，就业的不安全感增强。

另外，企业生存空间收窄、运行成本不断加大的压力，也折射到了职工身上，增强了他们就业的不安全感和不满情绪。火电企业职工关于影响就业安全性的原因中，政府支持不够被排在首位。

3．风电和火电行业就业比较

（1）风电行业比火电行业提供更高的职业安全性

行业发展前景从根本上决定了职工就业的安全性和保障性。风电是正处于大发展时期的朝阳产业，用工需求旺盛，职工不需要为有没有岗位发愁。他们所担心的是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技能承担起工作。风电企业签订固定期限合同的职工，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愿意与企业续签劳动合同，而且绝大部分也认为这种意愿是能够实现的。总体上表明风电行业职工就业的安全性很高。

而小火电企业职工则担心现有的岗位能否保得住。由于火电行业受市场因素影响的程度越来越大，竞争越来越激烈，技术进步导致生产所需的人员越来越少，对越来越多职工的就业安全性带来根本性的影响，其次才是个人技能的问题。火电机组签订固定期限合同的职工中，有少量的职工认为续签合同存在不确定性。表明火电机组中存在相对大的人员调整的空间。

（2）风电行业就业比火电行业就业更具灵活性，更少归属感

从用工形式看，风电企业使用了少量劳务派遣工，大火电机组使用了少量临时工，而小火电企业全部都是正式工；从员工身份看，风电企业招收了相对较多的外地户籍职工，大火电机组雇用了一些本市农业户籍和外省市户籍的职工，而小火电机组基本上是很多年前建厂时招收的职工，都是本市非农户籍的职工；从合同期限看，风电机组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合同期限比火电机组的短；从各类机组职工的求职方式看，风电企业用工机制最灵活；从员工流动情况看，风电和大火电机组职工变动工作岗位的频率较高。这些都说明，绿色就业的灵活性总体上高于非绿色就业。

就业灵活性提高的另一面，是职工对企业的归属感降低。对于骨干员工，一旦发现更好的就业机会，就会跳槽，企业想留的人留不住；对于一些具有就业替代性的经常性岗位，为了避免不想要的人难解聘，企业主要聘用文化程度较低的临时工来满足需要，这部分职工大概占企业职工的10%。临时工虽然工资水平与正式职工差不多，但不享受企业年金、住房公积金等福利待遇，他们的归属感也不强。

实施《劳动合同法》后，企业把临时工全部转为劳务派遣用工，实行同工同酬，企业的解雇成本和用工成本将增加，用工灵活性将降低，这也是企业面临的新问题。

（3）风电行业的就业比火电行业的就业更体面

首先，从工作场所环境看，风电对职工健康状况的影响最小。火电特定的生产操作方式下，检修都是在现场，高温、噪声都难以避免，因此对职工健康的影响较大。新老机组的工作环境差别比较大。老机组当初的设计理念是生产为先，对人的关注度不够，新机组的工作环境越来越多地考虑人的因素，工作环境不断改善。

风电也有新的问题。由于风电厂远离城市，职工一般都是在工厂连续工作10～15天，然后在家休息10～15天的大班轮班制，一个风电厂一般只有几个人，长此以往，人的沟通能力受到影响；另外，露天作业受自然条件影响大，设备检修和运行管理对体质要求比较高，因此，对从业人员的年龄、性别都有要求，一般20多岁的年轻男性比较适合。

第二，从收入情况看，受国家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的政策影响，风电上马速度快，就业机会多。但由于人员储备少，导致这一行业的收入水平高于火电行业。企业为了避免人才流失太快，往往给予职工较高的收入和较好的福利待遇。传统火电行业整体经营状况还可以，整体上保持了职工收入的稳定。但在采取环保措施的过程中，一些非绿色的岗位虽然依然存在，但收入水平有所下降。

第三，从加班情况看，风电行业加班情况比较普遍，加班加点的员工一般都能得到加班费或安排补休，但不同机组之间情况有所差别，风电组中全部能得到加班费，而小火电机组中较多的人没得到加班费。

第四，从受金融危机冲击情况看，金融危机对风电企业的影响不明显，而火电企业受到一定的冲击。

另外，从劳动工具、工时制度、职工参加社会保险、企业的福利待遇、职工的健康状况、职业病、企业采取的劳动保护措施、职工对工作环境的满意度、职工参与企业民主决策等方面的情况看，绿色就业的情况都好于非绿色就业，体现了体面就业的特征。

（4）企业采取环保措施有利于促进体面就业

企业采取环保措施后，就生产所需技能和设备/工具而言，风电组变化很多，小火电机组也有一定的变化；职工的工作时间总体上保持稳定，但风电企业职工的工作时间有较大增加，小火电组职工中也有超过1/4的职工工作时间有所增加；各机组的工作强度都有所增加；风电机组近60%的职工收入水平增加，小火电机组也有近1/4的职工收入增加了。总体上看，企业采取环保措施后，在生产所需技能和设备/工具、收入、工作时间以及劳动强度方面，各机组都有积极的变化和改善。企业采取环保措施有利于促进体面就业。